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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陶陶    


  「什麼意思?」采君不解。

  「前些天你讓魏府和徐府起了衝突,鬧得滿城風雨,難道你沒聽見外面傳的有多難聽嗎?現在倒弄得連府上都著了火,你不是掃把星是什麼?」她充滿敵意的說。

  采君蹙眉道:「火災不是我引起的。」難不成她認為她火燒鏢局?

  「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你這些作為不過是想引起公子的注意,別以為你真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也不想想你是什麼身份,誰就曉得你是賣狗皮膏藥的,你若真當上了少夫人,只會丟魏府的臉。」

  「如果你來是想說這些話,那你現在可以走了。」采君淡淡地說。

  「你以為你是誰,可以這樣命令我?」

  「我從來不認為我是什麼了不起的人,我就是我,也就是你所說的賣狗皮膏藥的,我不覺得這有什麼羞恥的,但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向我說這些話?」

  「我不想再破壞公子的名聲,你別死皮賴臉的賴在這兒不走。」小翠惡聲惡氣的說。

  「你才死皮賴臉。」

  芸芷自門口走進來,她是來看看采君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誰曉得一進門就聽見小翠惡毒的話語。

  「你們四個人,一個酒鬼,一個白癡——」

  「你最好別再說下去,否則我會賞你一巴掌。」采君怒道。

  「聽見沒有?走開,否則我就去告訴夫人。」芸芷也生氣了。

  「想威脅我?」小翠冷哼一聲。「你儘管去說,我不怕你嚼舌根,你們兩個半斤八兩。」她不屑地說道,隨即拂袖而去。

  采君歎口氣,不自覺地揉揉眉心,芸芷立刻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采君搖頭。「去你的房間,你幫我把頭髮剪一剪,然後我們也該走了。」

  「走?」

  「這裡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

  「但是——」

  「別說了。」采君搖頭,她好累。

  芸芷憂心地扶著她走出魏桀的寢室,采君看起來是那麼落寞,她得想個辦法才行。

  她知道,如果他們真的走了,采君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了。

  ☆☆☆

  「她沒事吧?」

  烈焰一見魏桀走出臥房,立刻現身在他眼前。

  「她很好。」魏染瞥一眼他鮮血直流的左手。「你的手?」

  「一點小傷。」他不以為意。

  「她想見你。」

  「我說了,我現在不能見她。」他攏起雙眉。

  魏桀瞄他一眼。「她有些話要我轉告你。」

  「你告訴她我是誰了?」他皺眉。

  「她聽到你叫她的名字。」

  「她說了什麼?」他的神情有些緊張。

  「她說你是自以為是、惹人討厭的笨蛋,我也這麼覺得。」魏桀微扯嘴角。

  烈焰瞪他,隨即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很生氣。」

  「生氣、失望、難過都有。」魏桀瞥他一眼。「她不懂你為什麼不見她。」

  「我說了我現在不能見她。」他皺眉。「你只要好好照顧她就行了,如果她受了委屈,我會回來殺了你。」

  「我知道。」魏桀允下諾言。

  烈焰頷首,縱身飛上屋頂,消失蹤影。

  魏桀踱至後院,瞧見倉房和馬廄都已滅了火,但已顯得殘破不堪。

  顧騫懷走向他。「嚴姑娘怎麼樣?」

  「她很好。」魏桀問道:「董直呢?」

  「處理乾淨了。」

  「他有說什麼嗎?」

  「沒有,我懷疑他不能說話,他的喉嚨破了個大洞。」顧騫懷吹聲口哨。

  「他是來替秦霏復仇的。」

  顧騫懷訝異地睜大眼。「他還真能熬。」

  「如果不是烈焰逮著他,我們現在可能還摸不著頭緒,他是個冷靜的混帳。」只要一憶及他想燒死采君,他就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咱們損失了多少?」

  「不多,火勢滅得快,沒什麼大損失,只是董直已死,不知道他把劫鏢的貨藏在哪兒,我已經派人去搜他的房間了。」

  魏桀頷首。「他可能在房裡弄了小密室藏貨。」

  顧騫懷點頭,表示贊同,他眼色的餘光瞥見廊上有個人鬼鬼祟祟的。

  「誰在那?」他出聲道。

  芸芷緊張地走出來。「我……我來找魏公子。」

  魏桀轉向她。「什麼事?」

  「那個……我是趁采君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的。」

  「她怎麼了?」魏桀厲聲道。

  她被他嚇了一跳。「不是……她……」

  「你慢慢說。」顧騫懷對魏桀道:「如果你嚇到她,更問不出什麼。」

  「到底什麼事?」魏桀皺眉。

  「方纔……小翠對采君說了一些話……采君很難過……她……她說她要走了。」芸芷結結巴巴地說完。

  「走?走去哪兒?」顧騫懷問道。

  「她要離開魏府。」

  這次芸芷是真的被魏桀嚇到,因為他整個臉冷下來,頰邊的肌肉緊繃著,太陽穴上浮出青筋。

  魏桀一咬牙,二話不說,殺氣騰騰地跨步向前,他要扭斷那個女人的脖子。

  芸芷以為他是衝著她來的,嚇得往後倒退,當他衝過她身邊時,她整個人癱軟了下來,顧騫懷笑著扶住她。

  「沒事吧?」他咧嘴笑道。

  「我以為他要殺我。」

  他笑道:「他要去殺嚴姑娘。」

  芸芷驚叫。「那怎麼行?」

  「不用擔心,嚴姑娘對他很有一套的。」他哈哈大笑。「更何況嚴姑娘的煩惱只有魏桀才有辦法化開。」

  「那就好。」芸芷這才鬆口氣。

  ☆☆☆

  采君望著鏡子的自己,歎口氣,她的頭髮被剪了一大截,讓她更覺自己醜陋,她在思考待會兒該怎麼辭行。

  「謝謝你這些日子來的照顧。」她對著鏡子練習,卻難過地掉下淚來。「真是討厭。」她抹去淚水。

  「或許『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好一點。」她哽咽道,淚水不停的滑下她的臉蛋。「這句也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突然,她聽到一聲咆哮,她抹去淚水,起身走到門外一探究竟。

  魏桀一進自己的臥房,卻只瞧見空蕩蕩的屋子,他下意識地以為她走了,不自覺地便怒吼出聲,但他立刻否定這個想法,她不可能丟下其他三人一走了之,定是回去收拾包袱了。

  他腳步不曾停歇,一路奔至西廂房,當他瞧見她站在走廊時,才平息一顆不安的心。

  「又失火了嗎?」她左右張望。

  「你要去哪?」他怒道。

  她愣了一下,明白必是芸芷告訴他了。「我正要去向你辭行。」她吸吸鼻子。

  「你哪裡也不能去。」

  她蹙眉。「能不能麻煩你別用吼的?你讓我耳鳴。」她拍一下耳朵。

  「你哪裡也不能去。」他重複道。

  「我很感激你的好客——」

  「見鬼了!」他抓住她的肩。「你要嫁給我,聽到沒?」

  「我說了,我不能。」

  「為什麼?」

  「因為我們不配。」

  「不要再鬼扯。」他火道。

  「我沒有鬼扯,我什麼都不會,我不懂琴棋書畫,音律禮法、作詩作詞、歌舞藝伎——」

  「我要這幹嘛?」他打斷她的話。

  「可是……我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她落下淚來,羞愧地說。

  他拂去她的淚水。「這和我們成親有什麼關係?」

  她生氣地瞪著他。「你如果娶了我,會被人取笑。」

  「誰敢說什麼?」他冷聲道,這次他會把小翠直接趕出府去,她已經超出一個奴婢該有的本份,他不會縱容她再有機會大放厥詞。

  「可是……」

  「你不要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他不悅地道。

  「可是……」

  「不要『可是』個不停。」他怒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嫁給我。」

  他真是霸道,她抹去淚水,不過,心情似乎好多了。「我記得你說過你不想成親。」

  他皺眉,有些不自在。「我是不想成親。」

  「那你為什麼——」

  「我說過了你是例外。」他打斷她的話。「好了,不許再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見到他彆扭的模樣,她露出笑容,偎進他懷中,雙手環上他的腰,他的話解開了她心中那道死結。

  「你真的不介意我只是個賣藝的嗎?」

  「我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這些鬼扯。」他會被她逼瘋。

  「如果你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嫁給你,你知道嗎?沒有人受得了你的蠻橫冷酷。」

  「你呢?」他皺眉。

  她仰頭。「我例外。」

  他笑著覆上她的唇,捕捉到她唇邊的那抹笑意。

  采君勾上他的頸項,逸出一聲歎息,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幸福,她明白他是真的喜歡她,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執意要娶她。

  而他的愛會是她信心的後盾,如果真有閒言閒語,她也能坦然面對,只要他愛她。

  她圈緊他,覺得一切煩惱已離她而去,只留下暖暖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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