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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彤琤 「嗯!」想了下,她還是老實地點點頭。 「那就對了,我選的方式一點也沒錯,還有,我還沒告訴你,下這帖重藥還有個好處,它可以讓你更快適應。」他吹失不打草稿,說謊說得順口極了。 「原來是這樣子……」她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正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的時候……她倏地頓住。 等等!她為什麼要適應這個啊? 思緒讓他帶著拐了十萬八千個彎,現在她正很努力也很認真地試圖回想起,剛剛、也就是最先前兩人的話題是什麼?而又是為什麼她要由得他這樣親來親去地輕薄調戲? 看著她感到危險而瞇起的雙眼,君無上心裡頭很清楚地知道,他的好運氣暫時用光了,但他一點兒也不著急,因為他多得是再引開她心思的好話題。 就在他想著新話題之際── 「砰咚」──一聲巨響毫無預警地響起! 這下子,什麼都不用想了。 ☆ ☆ ☆ ☆ ☆ ☆ ☆ ☆ ☆ ☆ ☆ ☆ ☆ ☆ 毫不客氣地踹開房門,帶著週身的怨憤怒火,一臉瘋狂的嚴晁梁闖了進來。 「君無上,你給我出來!」 「什麼事?」踹門的巨響讓伍薏兒暫時放棄追究,她驚訝地看向外室。 「沒事,妳休息,我去看看。」知道嚴玉尚的死讓嚴晁梁提早行動……不,該說是不顧一切地豁出去了,君無上不想讓她被扯進這場風波中,他安撫她,想自己出去解決。 「不行,我也要去看看。」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她不願意讓他獨自去面對。 「聽話,你還病著,得多休息。」他摸摸她的額,對她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微笑。 「可是……」 伍薏兒還來不及說出「可是」之後的話,嚴晁梁已經闖進內室來了,身邊還跟著一群武裝戒備的護衛…… 「沒有可是了!」他一臉瘋狂地對著內室中的兩人咆哮著。 將她護在身後,君無上站了起來,以君臨天下的氣度掃視了下眼前的陣仗。 「嚴晁梁,你太放肆了。」俊顏一斂,他淡淡地說著。 伍薏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是她看錯了吧,怎麼覺得他……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平日那副輕鬆自若的模樣,不但那副無賴樣沒了,他整個人……整個人搖身一變,宛若天神降臨般,除了尊貴無比的君臨天下的氣度外,還帶有一種懾人的氣勢,一種讓人難以言喻的、打從心裡感到敬畏的氣勢…… 這是怎麼回事? 「放肆?」嚴晁梁哈哈大笑,直到狂妄地笑完後,他目露凶光地瞅著君無上。「真正放肆的,你還沒見識到吶,君無上!」 「你確定這是你要的?在你苦心隱藏了這麼久之後?」雙手背於身後,君無上氣定神閒地看著他,那樣子彷彿很替嚴晁梁惋惜似的。「狐狸尾巴一旦露出來,那可就再也藏不回去了。」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如果就此收手,一切既往不究。但都已經豁出去了,嚴晁梁怎可能理會這既往不究? 「你以為我在乎嗎?」嚴晁梁朝他恨恨地啐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君無上在追查他,從帶著小侍從來到衛衙以來,一對主僕雖說整天遊山玩水、看似沒有特別目的似的,可他心裡明白得很,這是想降低他的戒心所安排的戲碼,直到小侍從換成這個不知來歷的少女……一樣,都一樣的,這個男人最終的目的是來搜集他的罪證、叛國的罪證。 是的,叛國。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了,他嚴晁梁想叛國、想謀反、想讓江山易主,由他嚴家來一統天下,只是,他的局尚未布好,君無上便出現了,雖美其名是微服出遊,可他心裡知道,這只是想降低他戒心的借口罷了。 打從一開始嚴晁梁就知道,在昭告天下,讓所有人知道這代天巡狩的名目之時,君無上便以遊玩的假象來說服當地官員,使他們相信這代天巡狩說穿了只是個藉機出遊的名目。 可其實不然,在官員們相信這微服出遊的說法而失去戒心後,實情卻正如昭告天下的那般,君無上的真正目的確實是代天巡狩,意欲糾核各地的政治民情。 這樣的把戲,嚴晁梁再清楚也不過了,怎麼可能會被騙過,所以他停下一切謀反的計劃與進度,且為免事跡敗露,他非但沒露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讓人察覺他的反叛之心,相反的,他還完美且稱職地扮演著地方父母官的角色。 事情本來該是很順利的,他深信著,所有的問題只繫在君無上這人「存在」的這個問題上,這些日子來因他的存在所延緩的進度,只要送走了他,讓這個人「存在」的問題不存在,那麼,一切便能再接著進行下去,可是…… 不一樣了,一切再也不一樣了! 怎麼能一樣?他唯一的獨生愛子死了,他所有的努力、苦心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努力……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麼一個兒子啊!費盡心思地籌划算計,為的還不就是將他嚴家、也就是這唯一的愛子拱上帝位,可這唯一的希望破滅了,那他這麼多年來的努力與苦心經營,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啊? 「尚兒的命沒了,我要拿你的項上人頭來祭他。」越想越恨,嚴晁梁目露凶光地瞪視著君無上。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理啊?你兒子的死又不是我們害的,是他自己病得太久,把命都拖沒了,這關我們什麼事呢?你怎麼能把責任推到我們頭上?」這打抱不平的個性,這輩子真是沒法兒改了;就算沒有平日生龍活虎的體力,看不過去的伍薏兒還是出來仗義執言了。 她完全不明白嚴晁梁那複雜曲折的心思,單純地以為嚴晁梁是因為無法接受兒子的死,所以想找個人來怪罪,而對於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做法,她覺得反感至極,看不慣的結果,她理所當然地出口反駁,完全沒想到,嚴晁梁根本沒怪罪到她的頭上,是她自己把這份怪罪攬成兩人──君無上跟她──共有。 看著她把兩人視為一體,君無上想笑,可是,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臭丫頭,我忍你很久了,尚兒的死,你也有份!要不是你帶來孫婉兒的死訊,尚兒他不會放棄求生意志,也不會就這麼的死了!」她的出聲提醒了嚴晁梁她的存在,平常受她輕視的眼光已忍了一肚子氣,現在他正好把帳一併給算一算。 「放屁!」她脫口而出。 不能怪她言語粗鄙不堪,一般而言,像這種生氣的時候,她的怒火會掌控一切,然後會下意識自動挑選那種最不文雅但最直接又貼切的句子出來使用。 「照你這樣說的話,你自己才是逼死你兒子的真兇!要不是你冥頑不靈,你兒子怎會割腕自殺?又怎會久病不起,甚而導致今日的衰竭身故?又要不是你冥頑不靈,這一對有情人怎會被分隔了這麼久,又飽受磨難離世?這一切──」伍薏兒不停地指責著。 「夠了!」嚴晁梁暴吼一聲,她的一字一句全踩中他最痛的痛腳。 像是想在她身上穿兩個洞一樣,怨怒的眼光狠狠地瞪視著她,接著,轉移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君無上身上。 「給我殺了他們!殺!」 第八章 情勢再危急也不過。 嚴晁梁對滿屋子的侍衛下了格殺令,而屋外,在君無上不知情的情況下,還環繞著一圈的弓箭手,饒是君無上這等高手,想逃出這樣的重圍都很困難了,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身體尚未康復的伍薏兒? 他應該要擔心的,但君無上仍是一臉的從容不迫,在拔刀相向的侍衛開始逼近時…… 「住手!」他沈著臉低喝了一聲。 就像是變戲法一樣,那天生的威儀、形於外的君王氣魄,讓所有蠢蠢欲動的侍衛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嚴晁梁吹鬍子瞪眼地看著這一幕,正要發作之際── 「你知道你現在衝動行事的後果嗎?」君無上冷靜地問道。 「後果?我還在乎後果嗎?」 「能不在乎嗎?你密謀良久的造反計劃還不成氣候,這時候殺了我,便是與整個朝廷宣戰,讓聖朝有了防備之心後,你認為你還有機會奪得帝位?更別提你密謀大罪將誅連九族,你嚴氏上下數百餘口的前途功名及生命也將盡毀於你一人手上,你真確定這是你要的?」君無上像是談論天氣一樣,徐緩地對嚴晁梁說了。 這一陣子的「遊玩」並不是沒有收穫的,只是他沒想到嚴晁梁這麼沈不住氣,在嚴玉尚意外死亡後便自亂陣腳──表面上不動聲色,可私底下,君無上的腦筋正飛快地運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