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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煓梓 瞬間只見放蛇的放蛇,潑糞的潑糞,把藺嬋娟的店門口弄得又髒又亂,眼看著就要危及她本人。 「看老子怎麼修理你!」 說好不打人的喪綽,其實最想打人,尤其痛恨始終沒有給他好臉色的藺嬋娟,掄起拳頭就想趁亂把她打到趴在地上。 「你敢!」 喪綽握緊的拳頭,才剛使力呢!便遭到一隻有力的手臂半路攔截,硬是把他扭到身後,扭得他唉唉叫。 「誰?!」 喪綽叫囂。 「誰敢阻止老子……」喪綽凶狠的嘴臉,在手腕遭受更用l力的箝制後,倏地扭曲變形,接著一陣慘叫。 「我的手臂!」喪綽捧著幾乎被折斷的手,在地上翻滾哀號,但他再痛,也抵不過仲裕之內心的痛。 「你們這些混帳,居然敢對我的老婆下手,看我怎麼收拾你們。」仲裕之心痛如絞地看著藺嬋娟發白的臉色,和污髒的環境,地上甚至還有毒蛇攀爬。 他立刻走過去彎身提起那條蛇,管他有沒有毒,硬是將它甩到旁邊的地上,跟著提起蟲綽的領子。 「你敢放蛇嚇我的老婆?」他的口氣陰慘慘的,聽得蟲綽渾身發毛。 「饒命啊,大爺。」蟲綽猛吞口水。「我也只是聽從老大的話——」 砰地一聲。 蟲綽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打飛出去,和他的蛇絞在一起。 那蛇立刻張開一口尖牙,朝著它的主人狠狠咬下—— 「好痛啊!」蟲綽痛得直摟住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哀叫。其他的丐綽們見苗頭不對,扶起他們受傷的同伴便趕緊開溜。 於是一眨眼的工夫,所有鬧事的丐綽們都溜得不見人影,徒留滿目瘡痍。 「你不要緊吧?」解決完了這些江湖騙子,仲裕之隨即跑上前去將藺嬋娟緊緊摟住。 她先是呆愣了一會兒,搖搖頭。 「沒事。」只是心有餘悸。 很好,他很高興聽到她沒事,因為接下來換他有事。 他推開她,在她眼睛還來不及閃爍問號的當頭,兩手各按住她的雙肩,劈頭就是一陣好罵。 「你該死地以為自己是九命怪貓還是打不倒的鐵人,居然一個人面對那麼多乞丐?」才罵了兩句他就喘吁,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沒用。 「我能應付。」她承認她是有些害怕,但沒像他說的這麼嚴重。 「你能應付個頭!」他氣到快吐血。「你知不知道剛才的情況有多危急,我的心跳都快停下來。」 「少來,你沒這麼脆弱。」藺嬋娟覺得他的說法很可笑,他卻一臉嚴肅的搖頭。 「我就是這麼脆弱。」此刻他的表情赤裸得有如初生嬰兒。「對於我自己,可能不會。但任何有關於你的事,都會讓我輕易產生脆弱的感覺。」 接著,他又緊緊的抱著她,呢喃道:「答應我,以後別再獨自一個人面對這麼危險的事了,我的心臟承受不起。」 當他看見喪綽的拳頭朝她落下的剎那,他以為他會死。會死於來不及救她的恐懼之中,因而顫抖不已。 「但是我以為我若死了,你就可以換老婆。」她回抱全身發抖的仲裕之,和他開玩笑。 「鬼才想要換老婆!」他現在沒開玩笑的心情。「我的老婆只有你一個人,現在不想換,將來也不會換。」 這是懇求,也是承諾,他正用最真誠的心保證未來。 「我以後不會再獨自面對危險。」既然他都把未來交給她了,她只好小小讓步。 「嗯。」他點頭。」最好是一見苗頭不對,就派人通知我或直接去找甄相思,這樣比較不會危險。」他沒法要求她必須放棄自己的事業,但實在擔心她的安危。 「那豈不成了懦夫?」她皺眉。 「嬋娟!!」他會被她氣死。 「好吧!」她抬起頭,對著他微笑。「以後我要是遇見有人找碴,一定馬上開溜,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畢竟她是已成親的人,不能凡事只想自己,也得為對方著想。 「這還差不多。」他嘀嘀咕咕的叨念。雖然相信她有誠意改善,就怕真正發生事情的時候,她心中那股無謂的正義感,又冒出頭作祟。 蹙著眉,打量四周的一團亂,仲裕之心裡想的是該派人來好好清理,免得他老婆又親自動手。 唉,好丈夫難為…… ★ ★ ★ 紅蘭一直覺得很不甘心,同時她亦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像藺嬋娟一樣好運。 在她親手策劃了小屋事件以後,她原本預測,藺嬋娟的聲譽會一下子跌到谷底,成為人人唾罵的對象。 原本也做到了。 昔日人人尊敬的槓房老闆,一下子淪為人們交相指責的蕩婦,真個是大快人心。 只可惜好景不常。 正當她高興終於可以奪回仲裕之的時候,卻傳來他們倆成親的消息。 她又氣又恨,打死不願相信是真的,一直到仲府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經過她的面前,她才痛苦的接受這個事實。 仲裕之居然娶了藺嬋娟,這怎麼可能? 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失落感,她痛苦得快要死掉。責怪自己為什麼要想出那麼歹毒的主意,人沒搞垮,反倒弄巧成拙。 她失意的上酒館喝酒,想藉由酒精麻醉自己。卻意外瞧見人們在打賭。 賭什麼呢? 就賭仲裕之和藺嬋娟這婚姻,能不能挨過一個月好了。 這個賭約頓時有如當頭棒喝,一棒打醒爛醉如泥的紅蘭。 她真笨,她怎麼沒有想到這點? 仲裕之他根本不可能愛任何人。最愛嘗鮮。極可能他現在只是興致當頭,正新鮮。待她去提醒他這一點,就好啦!他一定會馬上清醍,重回她的懷抱。 紅蘭當下就決定去找仲裕之,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只得捺下性子,過兩天再說。 兩天後,她打扮得明艷動人,偷偷摸摸的接近仲府,等仲裕之出門。自從他成親了以後,聽說就變得開始熱衷生意,總是早早出門巡視他的各項產業,害她不得不也跟著起了個大早,這會兒還覺得困呢! 來了、來了。 她趕忙拉拉裙子,整理好髮鬢,以便待會兒以最華麗的姿態出場。而她也的確很會製造聲勢,仲裕之才剛跨出家門,她便整個人撲上去,對著他嗲聲撒嬌。 「仲公子,人家好想你。」紅蘭的八爪手像往常一樣厲害,一攀上人,就死賴著不放。 「紅蘭。怎麼是你?」仲裕之被黏得一頭霧水。「快把你的手放開,我現在是成了親的人,不能亂來。」 仲裕之拚命想扒開纏緊他的手,無奈就是扒不掉。 「成了親又怎樣?」紅蘭死也不放。「上咱們那兒的人,哪一個不是已經成親的?還不是照上不誤。」 這話倒沒錯,但相對來說,像他這麼早發情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紅蘭,我再重複一次,我已經成親了,不可能再和你有什麼瓜葛。」他好言勸說。「你快放開我,我還要去錢號一趟,我跟人約好了有事。」 仲裕之對待女人向來溫柔,即使不願意,還是捺著性子同紅蘭說明,但見紅蘭拚命搖頭。 「我不放,說什麼我也不放。」她豁出去了。「成親有什麼了不起,你可以再娶一個,反正又不犯法。」 話是沒錯,現今哪一戶有錢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他才娶一個老婆,的確不算什麼。 「但我無意再娶。」他拚命扒開她的手。 「少來。」她黏得更緊。「你該不會是想我相信,你是真的愛著藺嬋娟吧?」這是不可能的事。 仲裕之奮戰的手立刻停了下來,沉下臉看著紅蘭不悅地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話中有話。 「你不知道?」紅蘭有些驚訝。「現在外頭好多人都在傳說你和藺嬋娟的婚姻不會長久,甚至打賭不會超過一個月。」 「胡扯,這些話是誰說的?」他非殺了那些人不可。 「現在外頭都在傳。」哪抓得完。 仲裕之氣得七竅生煙。他早知道金陵的人很無聊,只是沒想到竟無聊到連人家的婚事都要管。 「我不同你說了。」他決定放棄和她糾纏。「我還有事,失陪……」 「仲公子!!」 仲裕之的話才說了一半,紅蘭卻忽地抓他抓得更緊,怎麼也不肯放。 「紅蘭?」 「幫我贖身吧!」她緊貼住仲裕之的胸膛要求道。「我知道你一直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有行動,今兒你雖然已經娶親,但我不在乎!」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很急促,霍然仰頭看他。 「納我為妾。」她捉住他兩邊的袖子。 「納我為妾!」紅蘭的眼底有一絲瘋狂。 「我不在乎當小的,正室讓藺嬋娟去當。反正我只要你幫我贖身,什麼名分都不要緊。等我進了仲家以後,我們就可以——」 「紅蘭,你醒醒!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是不可能幫你贖身的!」 突來的一聲恫喝,打斷了紅蘭的自言自語,也打醒了她這一輩子最大的美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