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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童馨    


  「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要掛電話了。」艾默棣不想攪入莫須有的是非當中。

  「等一下,難道你不想多瞭解你所僱用的員工底細嗎?」

  「有話直說。」

  「艾先生以為龔淨夏為什麼要跟在你旁邊做事?」阿雅不等他回答自己說道:「她不需要懂得怎麼玩股票,只要從你或者和朋友交談時截取到有利的消息再轉售給有心之人,你想想……」

  他打斷她的話,「沒有真憑實據,你最好不要造謠生事。」

  「我好幾次看到龔淨夏在你書房辦公室偷偷摸摸的,還有一些奇怪的人找她,如果不是有鬼為什麼要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這些話你或許有些懷疑……我曉得我這樣做有點過分,但為了查明真相,我找了人跟蹤她,再過半小時,她就會在你家附近的一家生鮮超市前和買消息的人接頭,信不信由你,我只能言盡於此了。」

  艾默棣壓根拒絕相信,喜多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可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心神不定無法再專注於和朋友對話的內容,只得匆匆告辭,驅車開著開著就到了阿雅說的那家超市。

  「我發什麼神經,呆呆的等在這裡做什麼?」他再要開車定的同時,喜多真的從超市裡面走出來,東張西望像在找人,然後就將一個信封交給一個中年男人,交談數句才各自走開。

  艾默棣對她的信任還是不願意輕易動搖,半信半疑的掉頭直追方纔那個男人,他必須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察覺有人跟蹤,陌生人馬上拐進旁邊的社區公園,艾默棣將車子停下,費了些工夫逮到他。

  「你想幹什麼?」男人惡人惡膽的反身質問。

  「如果沒有做虧心事,為什麼要躲?」

  「真是莫名其妙,現在社會風氣那麼壞,我以為你心懷不軌才跑的,你再不讓開的話,小心我報警抓人。」

  「那正好,我對你手上的信封很感興趣。」艾默棣注意到他臉色大變,心一涼,更急切的想知道喜多交給他的是什麼東西。

  在糾纏的過程中,艾默棣瞄到某些頁首的文字,那全是有關金融證券的統計資料,難道喜多真的……

  這麼一個疏忽,那人搶回信封袋跑得無影無蹤,追也追不上。

  ***

  一回神,眼前的喜多仍是坦然自在,艾默棣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想到沒?我要先去洗澡了……」她狀似無聊的閒閒玩起他的領帶。

  「先別走,我話都還沒說完。」該直接問她嗎?可是問了又如何,她否認了他未必會相信,若是她很乾脆的承認了,他又似乎還未做好此心理準備,或許那也有可能是她一時負氣所說的賭氣話啊

  喜多很無聊的隨口建議道:「最好都不要有人來算了,這樣不就沒問題了。」她以為他們還在討論的是同件事。

  「你寧願我和大家都在外面聚會,你誰也不認識?」那就表示喜多根本無意竊聽,艾默棣不動聲色的盯著她。

  可是喜多又換了詞,「那樣不好,我又不是見不得人。」她硬是不准其他人到家裡來也很不通情理,好煩喔,「請歐巴桑來幫忙好了,我幫你監督。」

  「請誰?怎麼請?來應徵的人全都是麻煩——我要一些花瓶做什麼用?」他懶懶的應付道。

  關於這點,喜多提出嚴正抗議,「誰說花瓶沒用處的,塑膠花也有耐久美麗的養眼功效啊。」否定花瓶不就是否定她

  第8章(2)

  艾默棣露出勉強的笑意,喜多就是這點可愛,不妄自菲薄也不夜郎自大,很清楚自己的本事。

  「喜多,你如果真有欠缺什麼……」

  她以為他指的是多請歐巴桑的事,想想,要是再來個阿雅,小薰,或是唐藹霞什麼的,還是算了。

  「不要,我做你的親親寶貝女傭是當定了。」一個不太會做什麼事的女傭,她在心中補充。

  看著她的笑、她的耍賴,他突然不由分說的推開喜多,煩躁的說道:「廚房收拾一下!」

  他無法再忍受既愛她又懷疑她的兩種矛盾情緒拉扯,他必須冷靜的想想,等找到下午那名男人當面對質再說。

  喜多愣在那裡哭笑不得,這算什麼啊

  把人當小狗隨便哄哄玩玩嗎?沒耐性了就一腳踢開,真是太過分、太可惡了

  ***

  看電視看到昏昏欲睡,喜多瞇一眼螢幕上主持人爆笑的傻樣兒,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最近煩惱死了,艾默棣真的是有問題,情緒起伏無常,最糟的是他又不願意好好溝通說清楚怎麼回事。

  從來不是鑽牛角尖個性的喜多被傷了幾次心,也不免懷疑他是不是對她沒感覺了,或是喜新厭舊另外喜歡上別的女生,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趕她,所以故意反覆無常,最好她自己知趣定人

  會不會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這樣?否則沒道理啊,她想不通還有什麼原因。

  好吧,反正她嘀咕艾默棣老是工作再工作的,是標準的工作狂,跟老爸沒兩樣,心裡就常想到,這麼認真的人和她的人生觀會不會差距太大了點

  喜多最擔心的就是怕過段時候,他說不定會和老爸一樣看不順眼她懶散不事生產,起而萌生改造或嫌棄的念頭。

  看來,她還未必是把人憂天呢!事實不就擺在眼前。

  討厭!害她這麼無憂無慮的人也無端陷入低潮沮喪起來了。

  既然大家在一起不愉快,那是否也該曲終人散了?喜多將頭埋在抱枕裡,鬱悶地想者,直到憋不住氣了,胸口的劇痛充溢,才抬起頭來大口大口深呼吸。

  就這樣吧,她是該考慮去路了。

  好聚好散日後總還能做好朋友,「早知道要未雨綢繆的話,我不就可以將錢交給他投資理財,錢滾錢、至少要一拍兩散了,也不怕兩袖清風會苦哈哈的了。唉!早曉得就好嘍。」喜多喃喃自言自語,不可自拔的沉溺於自艾自憐的情境中。

  「鈴……」電話聲響起。

  她以為是電視上的Call  in所以沒管,待響了一陣子,她仔細聽才趕緊接起電話。

  「喜多,你看電視看得睡著了啊?」羅宏棋在電話裡面開玩笑。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現在她誰都不想理。

  聽不出她只是隨便說說,羅宏棋直覺感到太離譜了,「你說真的假的?艾默棣沒削你嗎?」

  「他為什麼要削我,他忙著上網看國外股票行情才沒時間管我咧。」唉!這一星期的哎聲歎氣,總數加起來比前面二十幾年的要多出了好幾倍了,可能連下半輩子的也一起預支光了。

  「喔……那你現在是下班時間嘍?」

  「應該吧。」她也弄不懂她有上班時間嗎?一天二十四小時好像都沒差嘛。

  羅宏棋口氣興奮的說道:「那好,那天你叫我看著辦,我現在準備了節目,有沒有興趣?」

  「什麼節目,好玩嗎?」她意興闌珊的問。

  「喂,給點面子行不行?連說話口氣都不捧場,你去了就知道嘛,保證不虛此行。我十五分鐘後去接你,待會見。」

  喜多現在哪有心情狂歡,剛要拒絕他已經掛斷電話。

  唉,只好等他來再說抱歉了。電視上歡樂熱鬧的遊戲節目正在進行,她回頭一想,自己沒事幹麼呆坐在這裡守著電視

  望了眼緊閉的書房門,她再次肯定的告訴自己,就是心情不好才更要出去散散心。

  沒多少時間了,喜多衝上三樓回房間換衣服,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鐘,喇叭聲準時在外面響三聲,她急匆匆的跑出去,壓根忘了艾默棣在書房裡應該知會他一下。

  不!應該說是,她不認為他會察覺她不在,或甚至想知道她要去哪裡。

  ***

  「是嗎?你查到那個人的姓名、住址了?」電話中,艾默棣聽到外面先是車子的喇叭聲,然後大門開了又關,「好,弄清楚他到底和誰有掛勾,他和龔淨夏有沒有聯絡過?就這樣,隨時有消息告訴我結果。」他掛下電話即匆促的走出書房查看。

  沒人

  「喜多?有人來嗎?」他繞進廚房找不到人,又一路上樓到她房間。

  更衣間的門是開的,有幾件洋裝躺在床上,地板上是她今天穿的襯衫、短褲。梳妝台的化妝品也有些凌亂,像時間匆忙來不及收拾。

  這下子他一點工作情緒都沒有了。有人來接她,喜多這個時間會跟誰出去

  擔心混雜著焦慮,艾默棣勉強靜下心來過濾可能會有的人選,他開始撥著電話。

  第一通找羅宏棋,真該死!確定了喜多是在他車上,艾默棣不禁開始有了一大堆不好的聯想。

  「她沒告訴你呀?」行動電話收訊有些雜音,羅宏棋大吼著,「晚一點我會安全送她回去,Don't  worry。」

  艾默棣聽到喜多興奮的在旁邊喳呼著,「快點,你說的百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在哪裡……」

  他們應該是在高速公路上,電話隨即斷訊了,「嘟……」艾默棣甩掉電話,醞釀怒氣等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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