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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蘇珊·伊麗莎白·菲力普斯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博物館的珍藏。」 展示間裡只有一個玻璃櫃,展示著一名年輕男孩的黃銅塑像。裸體像高約兩呎,寬卻只有數吋。 「它是世上最著名的伊特魯尼工藝品,」他們來到雕像前。「我在十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它,但我仍然記得很清楚。」 「它美極了。」 「它被稱為「黃昏的影子」。你可以看得出為什麼。」 「的確,」男孩長長的形體就像日暮時的人影。「它似乎很現代化,就像當代的藝術品。 」 「它是第三世紀時的作品。」 作品的下方並沒有文字解說。銅像的少年留著短髮,甜美的臉龐恍若少女,但胯下的男性特徵卻是不會錯的。男孩瘦長的手臂緊貼身側,雙足併攏,膝蓋似乎特別突出。 「它的不尋常處在於它是全裸的,」倫恩道。「沒有任何珠寶的點綴,而珠寶在伊特魯尼工藝品裡是很重要的。或許它是給神明的獻祭品。」 「它很獨特。」 「十九世紀時,一名農夫在田里挖到了它,把它當做火鉗使用,直到後來有人認出了它的藝術價值。」 「真難想像隨便在田里就能挖出寶物。」 「塔斯坎尼的許多人家裡都在櫃子裡藏有古伊特魯尼或羅馬時代的工藝品。幾杯葡萄酒下肚,只要你開個口,主人就會拿出來給你看。」 「莊園的櫃子裡也有秘密收藏晶嗎?」 「就我所知,它們全都拿來展示了。今晚過來用餐,我帶你去參觀。」 「晚餐?午餐怎樣?」 「害怕我會在天黑後變成吸血鬼?」 「你有前科紀錄。」 他笑了。「看夠骨灰甕,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她再度望向「黃昏的影子」,倫恩豐富的歷史知識令她困擾。她比較偏好稍早對他的印象:縱慾過度、自我中心、有些小聰明的電影明星--但至少前三者裡對了兩者。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露天咖啡座裡啜飲美酒。中午就喝酒似乎太放縱自己,但和范倫恩在一起也是。即使一身怪裡怪氣的打扮,依舊掩飾不了他自然流露的頹廢優雅。 她享用著以橄欖油、大蒜和鼠尾草烹調的意大利湯圓。「我至少會胖上十磅。」 「你有副很棒的身材,別太擔心。」他大口啖著蛤蜊。 「很棒的身材?我不認為。」 「我看過它,菲菲。我有權利發表意見。」 「你能夠停止提起那個話題嗎?」 「放輕鬆,好嗎?又不是你殺了人。」 「或許我是殺了自己靈魂的一角。」 「饒過我吧!」 他擺出的無聊模樣激怒了她。她放下叉子,倚近他。「我所做的違犯了我所相信的一切。性是神聖的,而我不喜歡當一名偽君子。」 「老天!要當你自己實在很不容易。」 「你又要說一些奉承的話,對不對?」 「只是觀察待在狹窄的完美路徑上有多麼困難。」 「我被許多比你更高壯的惡棍欺壓過,早就免疫了。生命是寶貴的,我不認為該隨波逐流。」 「但「勇往直前」在最近似乎沒有用,不是嗎?就我所看到的,你的名聲掃地、破產,而且失業。」 「你生活在當下的哲學又為你帶來了什麼好處?你對世界又有何貢獻了?」 「我給人們數個小時的娛樂,那就足夠了。」 「但你所在乎的呢?」 「此刻?食物、美酒和性--就和你一樣。別試圖否認。如果它不重要,你就不會讓男人挑上你。」 「我喝醉了酒,而且那一晚和性無關。那是一時的迷惑。」 「狗屎!你沒有醉到那個地步,而且它和性有關。」他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和性有關。」 她用力吞嚥。「我們之間和性無關。」 「那麼我們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我們擁有的是友誼--兩個同在異國的美國人。」 「這不是友誼。我們甚至沒有那麼喜歡彼此,存在我們之間的是性張力。」 「性張力?」 「茲茲作響。」他說得彷彿那是句愛撫。 她的身軀竄過一陣戰慄,氣憤地道:「我才不會那樣。」 「我注意到了--但你想要,而且我很樂意幫忙。」 「我感動得快哭了。」 「我只是說我想要再試一次。」 「我敢打賭是。」 「我不希望我的僱用紀錄留下瑕疵,而且我沒有做到你雇我做的事。」 「我寧可接受退款。」 「那違反公司政策,我們只提供交換。」他笑了。「你不感興趣?」 「一點也不。」 「我以為誠實是「四個基石」的基本政策。」 「你想要誠實?好吧,的確,你是個英俊的男人,魅力四射--但那只是種對電影明星的遙遠憧憬。我從十三歲起就不再迷電影明星了。」 「你從十三歲起就開始壓抑性了?」 「你用完午餐了嗎?我用完了。」她丟下餐巾紙。 「我還以為你已經進化到不會生氣了。」 「你以為錯了。」 「我只是提議你稍微拓展一下領域。你的自傳說你三十四歲了,你不認為背負著這麼多的行李有些年紀太大了?」 「我沒有壓抑性。」 他挑了挑眉,輕撫嘴角。「就說是服務他人吧--你應該會欣賞這樣的哲學--我願意協助紆解你的性壓抑。」 「等等,我正在回想這是否是我所聽過最侮辱人的話--沒錯。」 他微微一笑。「這不是侮辱,菲菲。你喚起了我。你曼妙的身材、一流的頭腦,加上高高在上的個性,強烈地吸引了我。」 「我又感動得要流淚了。」 「昨晚我們在鎮上碰面後,我一直幻想再見到赤裸的你--四足分開。我是否說得太明瞭?」他的唇角抿起個孩子氣的笑意,而非邪惡的。他明顯地樂在其中。 「噢……」她試著表現出成熟世故,但他確實也喚起了她。這個男人就像瓶裝的性--即使在最過火時。她一向讚賞擁有明確目標的人,而讓理智的費博士接手似乎比較明智。「你在建議我們來段性韻事。」 他以拇指摩弄著唇角。「我提議往後數個星期、我們每晚的幾分鐘,都來玩前戲、後戲……或遊戲。」他蓄意不把話一口氣說完。「我提議我們談論的只有性,我們想的只有性,我們做的只有--」 「你是當場編出這一切,或是出自某個劇本?」 「性到你甚至無法走路,我無法站立,」他濃醇的聲音散發出一千瓦的電力。「性到我們都在尖叫,性到趕走了你所有的壓抑,而你唯一的生命目標是達到高潮。」 「這真是我幸運的一天,免費的色情電話。」她將太陽眼鏡稍微挪高。「謝謝你的邀請,但我敬謝不敬。」 他悠閒地以食指輕畫過杯緣,露出征服者的笑容。「我們得等著瞧,不是嗎?」 清晨的健身也無法燃燒掉倫恩鬱積的煩躁精力。他灌了一大口水,望向花園裡待搬運的柴薪。安娜原本要找管葡萄園的丈夫西莫或兒子基諾來搬的,但倫恩需要運動,因此他自告奮勇。 天氣炎熱,晴空萬里無雲,然而肉體的勞動也無法讓他不去想靄麗。如果當初他能夠更努力觸及她的內心,她或許仍會活著。但他一向不喜歡牽扯,對女人和友誼都漫不經心--事實上,除了工作,他對任何事都漫不經心。 「我不要你帶壞我的孩子。」倫恩十二歲那年,他的父親如此對他說。他的報復則是偷走老頭子的錢包。 的確,過去十年來他已經改邪歸正,但舊日的習慣仍難以改變,而且他的本性仍是邪惡的。或許那正是他待在伊莎身邊覺得輕鬆的原因。善良的盔甲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她看似脆弱,卻堅韌如鐵,就算是他也無法帶壞她。 他裝滿了推車,將木柴推到葡萄園邊,倒入用來燒枯枝的鐵桶內。他點燃了火,遠眺著農舍的方向。她在哪裡?他們去維特拉是前天的事了,而她仍然沒有電力,因為他尚未吩咐安娜派人去修理。噢,他原本就是個惡棍的料,而且這似乎是讓完美小姐前來就他的最好方法。 他納悶當她終於衝來莊園,質問為何仍沒有電時,會是戴著帽子呢,或是任由她所痛恨的一頭鬈發飛揚?愚蠢的問題。費伊莎絕不會放任自己亂七八糟。她總是穿著整齊,成熟幹練。噢,她甚至可能會揮舞著一疊法律文件,威脅如果他繼續怠忽房東之職,她會告到讓他被關上一輩子。 他考慮親自去農舍一趟,查看她的情況,但那一來就沒有意義了。不,他要完美女士主動來找他。惡棍最愛的就是引誘女主角進入他的巢穴了。 伊莎在壁櫃裡找到一座陳舊的樹枝狀吊燈。她取下小燈泡,在燈座插上蠟燭,找了條夠堅固的繩子,把吊燈吊在木蘭樹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