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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茱麗·嘉伍德 他驚愕得說不下去,她覺得他的反應很怪異。「我來英國之前,在我住的地方都得負責打理自己的衣物和臥房。假如我想享受乾淨的床單,就得自己來洗。」 「誰竟然敢要求一位公主做這種事?」 「修道院的院長,」她回答。「我住在修道院裡,」她解釋道。「而且沒有受到特別待遇。我很高興自己沒被認為是與眾不同的。」 富恩點頭。「現在我明白您為什麼沒有一絲驕縱氣息了。」 他脫口而出。「我是讚美的意思。」他結巴地補上一句。 「謝謝你。」她答道。 管家連忙趕到床邊開始拉開床單。「公主,我已經在您的床上換了乾淨床單了,晚餐後我會把床罩給拉下來。」 他的解釋使她大感不解。「為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呢?我以為我會跟我丈夫在他床上就寢。」 富恩沒察覺她話中的憂慮,他正忙著把床單塞成完美的角褶。「主人吩咐我說您將睡在自己的房裡。」他告訴她。 講了一半的解釋使她更為困惑。她轉過身佯裝往窗外看,以免富恩看見她的表情。 她懷疑自己是否能不讓受傷的感覺流露出來。 「我懂了。」她想不出說什麼更好,只能這麼回答。「克林有沒有解釋原因?」 「沒有。」富恩答道。他挺直身軀,繞到床的另一邊去。 「在英格蘭,大部分的夫妻都分房而睡,這是此地的習慣。」 莉雅覺得舒坦些。然後富恩又繼續說明道:「當然,克林的哥哥凱恩並沒有遵循那個習俗。侯爵的管家滕斯──也就是我的伯父──」他的口氣流露出一些驕傲的。「有一次透露說他的僱主和他妻子從沒有分開睡。」 她馬上又難過了起來,凱恩和潔玉自然是同床而眠的,因為他們深愛對方。她敢打賭公爵和他的夫人也共享一間臥房,因為他們對彼此也懷有深摯的感情。 莉雅挺直肩膀,她不會去質問克林為什麼不跟她同睡一張床。她畢竟有她的自尊, 而他早已明白表示了對他們的婚姻的看法。他先是剪了頭髮,現在又要她孤枕而眠,就隨他吧。她打定主意,她當然不會為這小事傷心。不,當然不會。同床共枕反而很麻煩。 晚上她不需要他的溫暖,當然也不會想念被他抱在懷裡的感覺。 但這些慌言都不管用,莉雅終於放棄試著要自己覺得好過些。她決定使自己忙碌以免胡思亂想。 富恩鋪好了床,她跟著他走入走廊。通向書房的門是關著的。莉雅等走過之後,才問管家他認為克林的會談還會持續多入。 「理察帶來一大疊文件,」富恩說道。「我敢打賭還要整整一小時,他們才會結束。」 富恩估計錯誤。直到下午兩點過後,他才把廚師準備的午餐端上樓,下樓來時又告訴莉雅那兩個人還在研究那些文件。 狄先生預定三點來訪,莉雅試著看完當天早上她和她丈夫收到的信件。其中有五十封是賀函,還有幾乎同樣多的請帖要整理。莉雅已把信函分類整理好,並為每一疊開出一張清單。她把要婉拒的那疊請帖交給富恩,自己則寫了一封短箋給白尼爾,請他撥冗與她會面一小時談談他妹妹。 「我必須跟主人提一提幫你請個貼身女僕和全職秘書的事。」富恩說道。 「不,」莉雅反對。「我什麼也不需要,富恩,除非你不願意偶爾幫我的忙。而且你的主人正忙著建立公司,沒有必要增加他的開支。」 她激烈的語氣使管家明白如果他在她背後偷偷這麼做,她是會大發雷霆的。他點頭表示服從。「你真是體貼,那麼瞭解您丈夫的財務。我們窮不了多久的。」他微笑地補充一句。 他們現在也不窮呀。莉雅暗想,當然那要克林願意接受她的錢才行,她在心裡又做了修正。「你的主人很固執。」她說道。 富恩不明白這話原因何在。此時有人敲門,他立刻告退去應門。 安摩根走入門廳。他瞥見莉雅在餐廳裡,於是朝她笑了笑。 「公主,恭喜您。我才剛得知您結婚的消息,希望您很幸福。」 莉雅作勢欲起身,但摩根示意她繼續坐著,解釋說他與克林和理察的會面已遲了一會兒了。 他真是位迷人的紳士。他鞠躬後轉身跟富恩上樓,她看著他離開她的視線,然後搖搖頭。克林錯了,安摩根根本沒有O形腿。 又過了二十分鐘後,理察爵士和摩根一起下樓來。他們和莉雅閒聊了幾句,便告辭離去。兩人離去時,狄先生正巧進門。 「公主,我真是擔心極了。」狄馬修一打完招呼便說道。「我們在哪裡可以私下談談呢?」 陸蒙和杜文兩人和富恩一起站在門廳裡。這兩名侍衛只要有人求見,他們總是飛奔而來。莉雅認為自己不再需要他們的保護,因為她現在結了婚,將軍的魔掌已沒法危及她。但是她知道這兩名侍衛將繼續履行他們的職責,直到被遣散為止。然而她不會讓他們走,除非她在倫敦替他們找到合適的工作。陸蒙和杜文曾表示想留在英國的意願,而她也決定試著幫助他們。這是她至少該為如此忠心耿耿的人所能幫忙的事。 「我們到客廳去如何?」莉雅建議道。 狄先生同意。他等公主先行,然後才轉向富恩。「韋爵士今天在家嗎?」他問道。 富恩點頭,狄先生立刻鬆了口氣。「能不能請他來一趟?我相信他會想聽聽這件惱人的消息。」 富恩轉身疾步上樓稟報。狄先生說道,他的口氣聽來很疲憊。「我很抱歉在您新婚次日就來打擾您。」他輕歎了口氣,接著說:「我的聯絡人剛才通知我說您的錢被凍結了,公主,似乎是一位雷將軍找到名目把這一大筆巨款給沒收了。」 莉雅對這消息反應平淡。她對他的解釋有些困惑。「我知道那筆錢已經轉到奧地利的銀行了,」她說。「不是嗎?」 「是的,已經轉過去了。」狄馬修回答。 「雷將軍在那兒沒有統治權的。」 「公主,他的惡勢力是無所不在的。」 「他真的把錢從銀行裡提了出來,或者是把那款項給凍結了?」 「有什麼差別呢?」狄先生問道。 「請回答我,然後我再解釋。」 「是被凍結了。銀行不讓雷將軍碰那筆錢,但又受那鼠輩威脅,也不敢把錢轉到英格蘭的銀行。」 「那的確是進退兩難。」莉雅說。 「進退兩難?公主,我會說它是場浩劫。您難道不知道銀行裡閒置著多大一筆資金嗎?天哪,那是您絕大多數的財產啊。」 馬修看起來快哭了,她試著安慰他。「我還有足夠的錢過舒適的生活,」她提醒她。 「多虧你善於投資,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更不會是我丈夫的。不過這消息把我搞糊塗了,假如將軍相信我會嫁給他,為什麼會……」 「他知道您已離開了修道院,」狄馬修解釋。」我猜他已經明白您是要逃離他。所以公主,他是要懲罰您拒絕他。」 「報復一向是很好的動機。」 克林在門口開口說道。莉雅和狄先生同時轉頭看他,經紀人起身。克林轉身關上門走向莉雅,在她身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他示意狄馬修再坐下來。 「克林,報復一點兒也不好。」莉雅說。 她轉頭注視經紀人。「我相信我知道可以使那筆錢解凍的方法。我來寫信給院長,給她一張全額的支票。那些銀行職員也許畏懼將軍的淫威,但他們更怕修道院院長登門募款。噢,是的,狄先生,我確信那就是最好的辦法。修道院需要那筆錢,我卻不需要。」 克林搖頭。「你父親辛苦建立了他的家業,我不希望你將它平白送給別人。」 「我要它做什麼?」她反駁。 狄先生說出他們所談的金額總數。克林臉色一白,莉雅聳聳肩。「它會花在崇高的事情上,我父親會同意的。院長和其它修女在我母親生病時相當照顧她,她們對她愛護有加。是的,父親會同意的。馬修,你走之前我會寫好信、簽發一張支票給你。」莉雅轉向她丈夫。他仍然對她的決定面露不悅之色,但她很感激他並沒有跟她爭論的意思。 「公主,關於那艘船,」馬修插嘴說道。「他們已同意您開的條件和抵達日期。」 「什麼船?」克林問道。 莉雅連忙轉變話題。「你剛才說還有另一個壞消息,是什麼呢?」 「他得先解釋那艘船的事。」克林堅持要知道。 「那本來是一項驚喜的事。」 「莉雅?」 克林沒那麼好打發。「我在你父親書房裡碰巧讀到一篇新發明的報導,克林,它叫做蒸汽船,橫越大西洋只要二十六天,那不是很驚人嗎?」她飛快地又補上一句:「而我寫給院長的信至少要三個月才會到,也許更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