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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李馨 「所以你就想自外引進不受精靈界種種局限的新勢力來和舊有教條對抗?」 「我自天匠預言中得知五界轉變的契機掌握在四異身上,而這一連串未知自凝戒重現時便已揭開續幕。精靈界的動盪已是置身之中的精靈們理不清的糾葛,我們需要一雙能看穿重重煙幕的明眼領著我們開啟一扇嶄新的命運之門,沒有你,精靈界真的將淪亡!我老了,能做的事也不多,只能委託你代為擔待,請你務必要救救他們。」 奕霆錯愕地瞪著蒼朮緊握著他手的那雙掌,掌心所傳來的,是祈求,是托付,更是個自知來日無多的長者至誠的懇請。 「長老,你這是……」奕霆壓下那抹不祥之感:「我當然會盡我所能扭轉精靈界的危厄,我也是你們一分子,不是嗎?不管怎樣我是不會退縮的。你大可放心……不,你還是別放心的好,我很會擺烏龍,常搞砸他人拜託的事,你可要提點神盯著,免得出了差錯。」為了掃清心頭的猜疑,他小心翼翼地求證:「呃……長老,您的身子還硬朗吧?」 蒼朮暗感奕霆的有心,笑容微微泛開:「精靈長老的力量雖比不上各界之尊,但對病菌的免疫力還是有的。」 「哦!我就說嘛!一定是我會錯意了。」 蒼朮和藹地瞧著這個心思縝密的孩子,有他在,他的確可以安心了。為了不添加他的壓力,他故意不透露精靈長老也有知曉大限將近的本能。 奕霆一低頭看著自己可憐的腿,不但不再裝模作樣哀聲大喊,反而冷靜地遞個眼神給蒼朮:「長老,來吧!」他似假似真地說道:「要救精靈界從此下手哦!」 蒼朮會心,是啊!是他該克服優柔寡斷的時候了。 ** ** ** 梅軒。 梅香處處,優雅地凝佇著梅樹特有的風骨,伊人立在枝節梅影間,顰眉、輕愁,淡淡憂染眉睫,一如以來,一如他迷戀上她的那一刻。 「盼梅。」 「你來了?」她永遠以這一句迎接他。 「怎麼了?」蘇枋當頭輕問,他察覺到盼梅的不對勁,雖然她神韻如常,幽然未改,但他卻感應到她眼底異樣的寧靜,那不是慣於牽掛的盼梅該有的心情。 盼梅慢慢抬眸,翦翦秋瞳定睛於蘇枋剛正的臉上,許久,才伸出柔荑。 「盼梅!」蘇枋低喊,神魂俱震,因為溫熱的柔軟貼上了他的臉頰。 盼梅雙手捧住蘇枋羞燙的頰,訴語緩緩:「讓我好好感覺你,好好記住你,可以嗎?」 蘇枋凜悸,這不是盼梅會說的話,他和盼梅一直謹守著無形的禮教,今天她全主動跨越這道藩籬吐出請求,背後必定存著不簡單:「出了什麼事?盼……」 「噓!」盼梅的食指封住了他的唇:「答應我這次,別開口。」 她的眼神太平靜,她的微笑太淒涼,蘇枋只覺心跳加速,不是因為那雙纖荑,而是恐懼。他也伸出雙掌,包覆住她的十指:「梅,有事就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 「你終於叫我的名了。」盼梅安慰地垂睫,蘇枋向來堅持著他寧折不屈的原則,不肯以親匿的呼喚亂了彼此的方寸,今天他竟會改變作風,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憾。喜的是他終於開竅,懂得表達他的感情了,憾的是—— 「梅,之前我們明廳議會,大伙被奕霆狠狠地罵了頓。」 盼悔詫異地睜圓了眼:那個人類竟大膽如此?接著她又聯想到蘇枋的不同。莫非蘇枋的改變是因他而起? 「他罵得很對,我想了很多,穎悟到我有多幼稚。我不該事事緘默不表,曜城會演變成目前的局面我也要負責,如果我早些學會坦白,把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或許大家可以共同合計圖謀良方,但我卻把頭埋在沙裡這麼久,逼得奕霆非得要以痛斥狠罵才吼醒了我。我……辜負了你,你三番兩次折枝贈梅給我,我卻遲鈍地看不見你的用意……」 「你現在不是看見了嗎?」盼梅依進了他寬闊的胸膛,呵!她也是幸運的,至少還能一償宿願。他的懷抱比想像中還安全堅強,他小心的憐惜,帶著些微顫動的雙臂,解意地圈著她、擁著她,為她逐漸冰冷的身體灌輸寶貴的溫暖。 「枋,你愛我嗎?」再也不必偽裝,再也不需矜持,她的愛,渴盼在今天安定下來,她不想也不能再蹉跎。 「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你。」蘇枋縱使疑困滿懷,也不敢擾了眼前的綺旎氣氛。 「我不要你的守護,我要你的愛!」盼梅偎得更緊:「我要你愛我。」 「我愛你。」像是呼應般,他把她環得更近:「我愛你。」 寒冷,曼延到盼梅的心口,開始麻痺她的知覺,但她卻一點也不難受,甚至連預料中的怨憾也煙消雲散,能這樣依著她的歸屬,就算是死,她也含笑。 「幫我向謝奕霆道聲謝。」如果不是他,她就等不到他這句許諾了。 「梅,我已經學會了不再隱藏,你也不要再瞞我任何事,好嗎?」 「……」 「出了什麼事?告訴我?」 「對不起……」盼梅微弱地吐出道歉:「別怪我……」 蘇枋及時攬住她下墜的嬌軀,大驚失色:「梅,你怎麼……」話噎在喉中,他狂駭地目睹鮮血自她緊抿嘴唇的指縫中迸出,散飄成刺眼的血花。 「別怪我……」盼梅好想就這麼和他相守,但是—— 「滿身罪孽的人,只配去地獄。幸福……夢想……都太遠了。」 第九章 我真的錯了嗎?我真的是個是非不分、自私狹隘的人嗎? 她自問,一項接一項的問題猶如一重又一重的迷霧般在她身邊層層堆疊,迷障了她的思緒,也打散了她的信心,他嚴峻的臉孔歷歷在日,粉碎了他溫和體貼的形象。 她相信他!全心全意。但他卻說她盲目到分辨不出真假。她並非懷疑他的話,只是她多不願意去探究事情的真相,儘管它已經呼之欲出。 不!小日不會的!他不會的! 笄月厲叱自己無憑無據的揣測,在答案未證實之前,她不能動搖她的意志。 眼前的霧,愈聚愈深,而窗外的雨,愈下愈狂。閃電與雷震頻頻畫亮精靈界愈趨黯淡的天宇。放眼細觀,那連綿延伸的烏雲霸佔了整個蒼穹。多久了,差不多半年多了吧?這場雨已經快讓她記不起天空原有的蒼藍清澈。 是精靈界被蒙蔽了太久還是她已被自己的謊言同化?小日真的能克服他的障礙嗎?她真的能替他擔當此外的阻因嗎?她真的能護他一生一世嗎? 停下了腳步,她發現自己置身在這道長廊上。微撼,她竟如此惦念他,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這裡,記憶伴隨著苦澀蜂湧而來,那日的一分一秒是這般清晰,而今,她卻已不知該以何面目和態度與他相對。 這就是愛嗎?如斯牽纏,此般掛念,想的、憶的只有他,比肩上的沉責更重,比對小日的疼護更無法割捨…… 不知道他傷得怎樣了?有沒有人幫他治療?他是不是一個人獨守柘軒乏人照料? 她實在摸不透他是個怎樣的人,他怎麼可以反覆飾演兩種截然迥異的角色?他怎麼有勇氣當著個個皆有能力將他重創的精靈面前聲色俱厲地唾罵?他是抱著什麼決心召開這次會議的?他——還好嗎? 腦海中氣勢迫人的他與初見時靦腆溫柔恰似朝陽的他重疊,她的指尖觸放在窗沿上,那時他也是扶著此處,投神渺茫的窗外天地中,那時的他在想什麼? 萬一他的傷沒人消毒,萬一長老們餘怒未消,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怎麼應付? 不行!她不能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就算他討厭她、輕視她,她也不在乎,不管會受到什麼冷言冷語,她也要去看他! 對!去看他!「因為……」笄月的手堅定成拳:「因為我愛他。」 ** ** ** 「進去呀!你光站在這裡有什麼用?不進去人家怎麼知道你來了?」盼櫻拉著他的衣袖就想往裡走,但任盼櫻橫拽豎扯就是文風不動,盼櫻費盡了吃奶的力氣逼得雙頰通紅卻徒勞無功,憤憤地甩手啐道:「我從來不知道精靈長老竟是敢做不敢當的懦夫。」 「誰說我是懦夫?」巖桂馬上反應:「進去就進去!」 盼櫻雙手抱胸,悠哉地等著,果然見到巖桂折了回來,一臉尷尬:「待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