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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李馨 「謝豆,有膽就下樓來!」 「下樓作啥?真和你械鬥啊?」謝豆搖頭晃腦地瞅著樓下的謝企:「老爸,不是我愛洩你的氣,你實在很遜,我從來沒見過人懼高懼成這副德行,連二樓都不敢爬,難怪一輩子沒升過官。」 「你!你……」 「姑姑,又在欺負爺爺了?」謝奕霆神清氣爽地自三樓走下來。 「奕霆,你來替爺爺評評理,你那不知好歹的姑姑偷喝光我的酒,不但一點悔意也沒有,居然還嘲笑爺爺年紀大了不中用,連樓梯也爬不上去,更惡劣地拿我一輩子沒升過官的事來刺激我!」謝企一見到唯一的孫子就擺出受害者的姿態,無限委屈地含淚說道:「唉!爺爺老了,不中用了,連自己的女兒都嫌棄我……」 謝豆還沒等他告完狀就笑倒在地上,而奕霆在經過二樓走道時小心翼翼地避開謝豆笑癱的身體,順利下樓。 「爺爺!」奕霆好聲好氣地提醒:「你一輩子沒陞官是因為你本來就是老闆,從四十多年前的雜貨店老闆到現在六家連鎖超商總經理,你只負責升別人的官賺自己的錢,哪需要陞官?而你不上二樓是因為你很聰明,怕又上了姑姑的當。」 「哪有什麼當?」謝豆不服地叫道:「只不過是幾個新發明的實驗罷了。」 奕霆笑歎:「我記得『炸彈追殺令』已經下檔了,沒必要再演第三次吧?上回重播時炸毀的陽台到現在都還沒修好,姑,你就饒了我們可憐的房子吧!」 「我是那麼沒品的人嗎?」謝豆嗤之以鼻:「姑娘從不重複播映一齣戲,這回我安排的是『霹靂五號』的劇情。」 「什麼?你要用機器人和雷射槍招待我?」謝企又拉高了音量:「你這個不孝女,我真是白養你了……」 奕霆早就對眼前的「咆哮山莊」免疫,安全地脫離戰區。 「奕霆,你有沒有看到你爸送我的那副珍珠墜子?」倪郝趴在沙發下摸索著地板:「我今晚要上節日,臨時找不到!」 奕霆的笑容更大了,他的寶貝靈媒母親對別人的事神通廣大,可是一回到家就成了個丟三落四的迷糊散仙,她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衣服首飾被塞到哪裡去,永遠需要兒子來幫她記住保險箱與帳戶的密碼。 奕霆利用他的透視力掃視屋內,笑意不減:「在你化妝台上的眼鏡盒裡。」 謝母自沙發中脫身:「原來在那,難怪我找不到。」 「對了,媽。」奕霆喊住她:「你的蝴蝶蘭雖然名貴,但還不至於需要鎖在保險箱裡吧?」 謝母恍然大悟:「原來我忘了的東西就是它呀!我真是迷糊,連澆花這麼重要的大事都忘了。」 奕霆尚未說完他的話,謝母就甩上臥室門,他好整以暇地觀賞爺爺與姑姑打不完的唇槍舌戰,果然過沒兩分鐘,臥室門又開了。 倪郝手提著噴水瓶一派天真地問:「兒子,保險箱的號碼多少?」 「一四五二九。」 「哦!謝謝!」 奕霆倒了杯茶,趁他們一老一少中場休息的時候遞給謝企。 老人接過茶杯,不客氣地一仰而盡:「還是我這個孫子孝順,懂得敬老尊賢。」 「老是很老。」謝豆插嘴:「可是我看不出你賢在哪裡。」 「死丫頭!」謝企的火氣又上來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非得要氣死我你才甘心嗎?」 「不,你錯了。」 謝豆和奕霆異口同聲地說:「就是因為我(她)是你的女兒,所以更要激發你生存的樂趣。」 「哼!你們全都一鼻孔出氣!」 奕霆是等到自己笑夠了之後才啟口安慰這個精力旺盛的老人:「我們不這樣,你會過得多無聊?難道你喜歡我們唯唯諾諾、卑躬屈膝?」 謝企嫌惡地皺眉:「鬼才喜歡,我在店裡看了太多應聲蟲,你們別又在家裡給我來這套。」 「這不就結了?」奕霆三言兩語便化解了他們的紛爭。 謝豆笑嘻嘻地鼓掌:「不愧是我們謝家最了不起的滅火器,三兩下就清潔溜溜。」 「謝謝我偉大的姑姑不吝讚美之辭。」 「不用客氣。」謝豆眨眨她的翦水明眸:「小子,你什麼時候帶你那三個小女朋友回來給我們瞧瞧?你今年二十六了耶!再猶豫不決下去可就過了最佳生育期了。」 「姑!」奕霆實在哭笑不得:「芝蘋、綠音和慈寧不是我的小女朋友,她們是我的同學兼知交。」 謝豆蹙眉,認真地想了半晌才又問:「有什麼差別嗎?」 「噢!」奕霆呻吟,他家的人每個都很有本事,而他可愛的姑姑最大的優點是:稚真。 不蓋你,三十五歲的謝豆至今仍獨身的原因不是沒人要娶,而是面對純潔刁鑽的謝豆,任何人都說不出虛偽的假話,所以一票自命瀟灑、深諳浪漫三味的雅痞皆不戰而敗。 謝豆揮揮手,似要揮散惱人的難題:「哎呀!不管,反正就是這樣,要嘛挑一個,要嘛三個全包,咱們家裡房間多,不怕!」說著,還拍胸保證:「放膽去追,姑無條件支持你。」 「敗給你了。」 「敗給我沒關係,可是千萬別敗給情敵,她們三個都很不錯,小心被人搶走……」謝豆十分認真看待侄子的終身大事:「綠音內向害羞,慈寧婉約內斂,芝蘋熱情大方,各個都好得沒話說,你可別負了人家……咦!老頭子呢?」 「哈!看我的『火狐一號』!」 搖控飛機倏地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坐在圍欄前的謝豆衝去。 「不要臉的死老頭竟然偷襲!」謝豆一個矮身滾地,躲過第一波攻擊:「『霹靂六號』聽令!」 謝豆的房門應聲而倒,金屬機器人極有效率地滑過才剛修好沒兩周的門,以它合成的嗓音回答:「主人有什麼吩咐?」 「打下來襲的不明機體!」 「是。」 混世大戰如火如荼地展開,奕霆縱身閃進地下室:「爸,上面開打了。」 「打完了報帳。」埋首文件中的謝耀頭也不抬:「上回裝的是木門,這回找扇不繡鋼門,看能不能撐到到下個月,陽台的修繕費漲了,不過玻璃行倒很有良心給了我們八折卡,省了不少錢。等他們打完,你順便打通電話請清潔工善後,列張損失清單給我。」 奕霆穿過重重枝葉,來到這座地下研究室中央:「爸,你沒當銀行經理真是可惜。」 「少挖苦你老子。」 交霆失笑,謝耀對數字理財之精曾震撼財經界,各方爭相聘請,甚至奉上經理之位,可惜謝耀無意仕途,不想在爾虞我詐的財經界中生存,婉辭了所有禮聘,專心窩在擴建的地下室裡研究他的植物生態學。 蓬頭垢面的謝耀手裡不停記錄著電腦呈現出的實驗觀察結果,發散衣亂,褲管捲到膝蓋,耳邊還夾著枝筆,奕霆突然發現他的模樣和自己臨考抱佛腳的情況神似,連抿唇正經的小動作都入木三分。 「笑什麼?咱們家都快被拆了值得你歡欣鼓舞嗎?」 奕霆斂起笑:「爸,媽當初是怎麼被你拐來的?」 「問這作啥?」 「因為我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你有什麼地方吸引女孩子……」奕霆是真的不明白:「好歹媽也是從班花、系花、校花一路升上來的美女,憑你們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脾氣、性格、環境和家世背景怎會想不開去公證?」 「啥?你以為你老子沒本領娶美女啊?」謝耀終於放下筆,抬眼看著兒子:「告訴你,當初是你媽向我求婚,不是我死纏爛打追來的。」 「我不信。」 橫瞧豎瞧都是父親跪下求婚的份,怎可能是被別人圍得滴水不漏的母親? 「當年是她在大街上一把拉住我,我根本不認識她,你猜怎的?她開口對我說的話不是:『嗨!我叫倪郝。』而是:『先生,你什麼時候娶我?』我當場傻眼,書還掉了滿地。」 奕霆被謝耀模仿得唯妙唯肖的語氣逗得彎腰捧腹,笑得無法自抑:「爸!我不知道你除了研究植物之外還愛看小說,這是哪本書裡的肥皂情節?」 「你爸說的是真的。」倪郝端著早餐下樓,按例給丈夫一個甜吻,人倚在丈夫肩頭。 「當初的確是我向他求婚。」 奕霆兩道俊眉誇張地挑起:「有沒有搞錯?」 倪郝幸福地睇著謝耀:「事實證明我沒搞錯。兒子,你媽我什麼都糊塗,唯獨第六感不糊塗,你忘了我的職業?靈媒可不只對別人的宿世姻緣清楚,對自己的歸屬更是明白,當我在街上第一眼見到他,立刻聽到我的靈魂說三個字。」 「哪三個字?」 「就是他。」倪郝笑得更柔更美:「我一生追尋的幸福就是他。」 「所以你抓住爸向爸求婚?」 「兒子,緣分是世上最不可言喻的奧妙,我的能力就是洞察緣起,我知道你爸就是我下半生的依靠,就算我不拉住你爸,我們還會以別種方式相識,結婚是必然的結局,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逃避?況且我感應到的未來又是如此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