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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梅麗爾·索耶 「我準備好了。」艾莉溫情脈脈地說。 「艾莉?」他驚得瞠目結舌。 只見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晚禮服,領口開得很低,一直垂到胸部,在乳房下面打著個蝴蝶結,使整個肩膀完全裸露出來;薄薄的裙子沿著她的臀部順勢垂下,帶有皺褶的裙裾極具挑逗性,溫柔地罩著她的雙腿。她的頭已經燙過,一頭波浪起伏、濃密潤澤的秀髮垂在她的肩頭,鬈曲的發稍拂擦著她裸露的肌膚。 見鬼,她太性感了。 「凱爾,我這身衣服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今天晚上每一位男士都會向她遞送秋波。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傻看著她,像個從遠古時代來的尼安德特人那樣大張著嘴巴,「你簡直太美了,這身衣服充滿了火藥味。」 她微微一笑,翹起的雙唇魅力無比,使他的脈搏又加快了許多,今天晚上的晚宴和舞會叫他如何消受呢?他像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真恨不得把她一把攬在懷中吻她個天昏地暗。 她的雙唇鮮紅無比,柔潤晶瑩。他想像著與她忘情接吻的情景,他要在她的全身都烙上芬芳的吻痕。還去吃什麼晚餐?為什麼不馬上用激情熾熱的吻去追逐她那嬌嫩的肌膚,就從她那有著迷人曲線的肩部開始? 他的目光在她的全身上下尋覓著,心裡想像著與她做愛的情景。她一定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 一定懷著與他同樣的念頭,她的乳頭已經繃緊了,在薄薄的絲衣下面凸顯出來,他禁不住回憶起了早些時候她的乳頭緊貼著他的身體時給他帶來的衝動。就在這時,艾莉把一條帶有黑色鑲邊的漂亮絲巾圍在肩上並在胸部打了個結。太讓人掃興了。 「你母親是不是還等在外面的車裡?」 「媽媽這個人真有點怪。」他支支吾吾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把討厭的戈登關在了門的另一側。「當她知道我有約會時說什麼也不肯去了。」 艾莉頓時呆住了,她的門廊上的琥珀色燈光為她的頭髮罩上了一圈光暈,使之泛出了紅色的光澤。「你在開玩笑。」 「別這樣,我們要晚了,」他挽住了她的手臂,「媽媽擔心她會成為第三者,所以她堅持要守在家裡吃那盒情人樂園巧克力。她對我的約會感到非常激動,我已經很久沒有約人出去了。」 艾莉顯然吃驚不小,她不是那種善於隱藏感情的人。「我得早點回來,那件玩具救火車很讓我頭疼,我必須把這件事做完並在星期一送到亞特蘭大去。」 凱爾為艾莉打開車門,然後自己坐進前面的駕駛席上。他意識到她並不情願和自己單獨出去,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彆扭。為什麼?他搞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堅決地改變了主意。 從他走進情人樂園大門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起,他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當他終於跟她搭上話時,她是怎麼做的呢?她為他挑選了文身巧克力醬,還說過開心部位。想及此他不覺得笑了,車子風馳電掣般地駛上了大街。 他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在呆呆地望著前方。她似乎有點怕他,但到底是不是很難說清楚。她一會兒神氣活現,一會兒又死板得要命,她比他最初的感覺要複雜多了。一個精通中文的翻澤--除了其他工作之外--不但要善於把說明書譯成英文,而且還要使那些說明書便於父母們理解。 是呀。艾莉是個又聰明又風趣的女人,而且非常性感,但決不僅限於此。她的個性中隱藏著一股暗流,表現出了她的痛苦和失落。凱爾的知覺告訴他決不能操之過急,要更多地瞭解她,到時候她自然會講出來。 他把車停在了抒情大酒店門前那個有服務員伺候的停車場上,又滿懷驕傲地掃視了一眼那個很有藝術感的鍍鉻飯店招牌,然後他向艾莉轉過身。艾莉馬上朝他笑了笑,但他不難看出她的眉頭是緊鎖著的。 第五章 他們雙雙走進抒情大酒店的大門時,艾莉感到凱爾的溫暖大手正扶在她的腰背部位。她深呼了一口氣,想藉以鎮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不過,她的幻覺中卻突然出現了兩隻像老鷹一般大小的蝴蝶正在空中比翼雙飛,她不相信那會是她和凱爾。 在遇到凱爾·帕克斯頓之前,她對性吸引一類的事情從來不以為然,儘管麥迪遜大街的那些廣告公司在推銷香水的廣告中常常出現那種情景;好萊塢在兜售影片時也慣於用那一類事做幌子。她覺得那似乎太極端,太過分,太露骨了。不過她錯了,那種事不但存在,而且現在就有。 誰能責怪她受到了凱爾的吸引呢?他穿著一套意大利設計師剪裁的夜禮服,使他的肩膀更顯得寬闊;他那件蛋清色的淡藍色襯衣把他的藍眼睛映襯的更加蔚藍;儘管他那一頭褐色的頭髮梳理得不是很到位,但卻給他平添了一絲英氣。 他走起路來像運動員-樣優雅,透著自信的神情,且多少帶點冷酷。不過,他外表的狂妄被他眼睛裡閃動著的幽默感--還有那個當年一定很頑皮的男孩殘留的痕跡--淡化了不少。他顯然是個很執著的人,從他那方方正正的堅實下巴可以看出這一點。不過,最突出的要算是他那迷人的微笑,還有那個為他增色不少的單一酒窩。 「噢--凱爾,我們一直在等著你。」一個女人熱情洋溢地叫道。 「謝麗,酒店的情況怎麼樣?」 「當然是供不應求了。」謝麗說著看了艾莉一眼,她看人的那種樣子說明她已經不年輕了。 「凱爾。嗨,見到你真高興。」一個蓄著山羊鬍子的矮個頭男人說道。 「亨利,謝麗,來認識一下亞歷克西斯·埃文斯。」凱爾招呼道,然後又朝艾莉轉過身。「亨利是抒情大酒店的經理。」 「晚上好。」亨利面帶開朗的微笑說道。他握了握艾莉的手,認真地打量著她,「我們見過面嗎?」 「不會的。艾莉是一位技術資料翻譯,她從沒來過這兒,對不對?」 艾莉一時語塞。當初她和瓦倫丁老爹來這兒的時候,亨利曾經到過他們的餐桌。她張開嘴剛要回答,謝麗卻插了進來,這下用不著她再用撒謊來搪塞了。 「問題就出在她穿的這件晚禮服上。」那位金髮女人朝凱爾俯身說道,一邊朝他投去風情萬種的一笑。「兩周前曾有一位金髮女郎來吃過飯,穿的衣服和這件一模一樣,當時亨利眼睛都看直了。」 艾莉進行酒店考察時通常都戴灰色假髮,但她一直想知道如果是一位身著性感時裝的金髮女郎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好了,她到底知道了。那天晚上幾乎所有男人都用含情的目光看著她,讓她打心眼兒裡感到不舒服。謝天謝地,她還是做她的栗褐色頭髮女郎吧,「金髮時光」就讓她幻想出的那位金髮女郎去消受好了。 謝麗的目光-刻也不肯從凱爾身上離開。「那個金髮女郎在家裡肯定是個花瓶,她是和一個頭戴灰色假髮的老花花公子一道來的。」 艾莉咬緊嘴唇沒有笑出聲來。等瓦倫丁老爹聽到這句話看他怎麼說吧,就在這個有趣的念頭在她心裡一閃而過時,她注意到了亨利那專注而犀利的目光。那眼神似乎在說,為什麼她穿著同一件衣服? 「我要去把艾莉介紹給廚房裡的師傅們。」凱爾道。 當他們從亨利身邊走開時,艾莉聽到自己重重地鬆了口氣。你是在替人受過,她對自己說。理智告訴她應該對酒店瑞塔的事保持沉默,這不僅是因為她需要那個專欄賺錢,同時也因為她對和凱爾的這次約會不能寄予太大的希望。為什麼要毫無意義地暴露自己的秘密呢? 「我的廚師名字叫達克塔。」凱爾不無驕傲地給她介紹道,「他是我從洛杉磯酒店挖來的,菜單上的所有菜餚都是他一手設計的。」 「真的嗎?他姓什麼?」 「他只用名字,達克塔。」 艾莉擠出一個微笑,心裡想,達克塔肯定是個自視頗高的人,她上次來拜訪時從那些古怪的菜名上就能看出,他在洛杉磯混飯吃的時間太長了。達克塔應該再回到南加州去, 因為那兒的人們分不清什麼是堅果,什麼是水果,而且也沒 人在乎那些事。 「達克塔,我給你介紹一位很特別的女士,這位是亞歷克西斯·埃文斯。」 達克塔馬上表現出了艾莉預料中的那些特點。他很年輕,長著濃密的淡灰色眉毛,有點裝腔作勢。不過,在他神氣活現地介紹他的情人節菜單時,艾莉卻什麼也沒有聽到。很特別的女士,這是凱爾第二次用很特別這個字眼兒形容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