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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香菱    


  兩個人打來打去,臭罵一頓,才言歸正傳。

  「原來我姑媽那麼不上道,我跟你賠不是。」

  栗約農點點頭,算是和他一笑泯恩仇。

  「無所謂,反正這又不是第一次,我早習慣啦。」她眼尖地發現小海背後停了一部黑色簇新的哈雷。「你新買的?」

  「別抬舉我了,是污來的。」小海大手一揚,把她拉到後面的坐椅,「帶你去吹風?」

  他還是和三、四年前一樣,不學無術,壞毛病一堆,但也粗獷瀟灑得很性格。

  「不了,我得趕緊念點書,否則就只好回去混太妹,看我媽的臉色過日子。」既然來到台北,她唯有往前走,絕不能再走回頭路。

  「還是你有出息,先預祝你金榜提名啦。」小海跨上機車,從沾滿油污的口袋取出紙筆,問了栗約農的住址和電話號碼後,即催動引擎。「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還有,別跟那個姓楚的傢伙走太近,我會吃醋的,呵呵呵!」

  「神經病!」她才要放聲咒罵,小海已風馳電掣的急駛到巷子盡頭。

  ※

  「我不贊成。」黃姐把兩杯菊花蜜茶擱在桌上,立刻以七十分貝的音量,邊嚇阻邊動之以情地要栗約農打消搬出去的念頭。

  「妄自菲薄是天理不容的行為,愛上你這麼出色的女孩子是極正常的事,真搞不懂你幹麼緊張兮兮的?好像大禍臨頭一樣。那天在街頭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們會成為感情特好的室友,你不會忍心棄我而去,害我白高興一場吧?」

  栗約農為難地苦著一張小臉,「我還太年輕,不適合談情說愛,那個男人會讓我萬劫不復。」

  憶起楚濂久久的凝視,專注的眼神,唇邊若有似無的笑意,便使她感到一陣莫名的亢奮和顫慄,愛情是什麼呢?她沒憧憬過任何愛戀,不曉得原來它會讓一個人的細胞全部警戒起來,像面對突如其來的重生或毀滅。

  「那又怎樣?轟轟烈烈的愛情,才值得生死相許呀。」黃姐倒是興致勃勃,說話時眼睛跟著發亮。

  「唉,我現在連高職考得上考不上都不曉得,哪有心情跟誰生死相許。」再說,楚濂配她委實老了一點,要是讓小海知道,準會被他笑破肚皮。

  她把參考書蓋在臉下,剛剛才背的宋代科舉制度,霎時全變成一團白白的豆腐,完了,她真的不是讀書的料,誰來救她?

  門鈴在此刻突然叮咚作響。

  黃姐見她一動也不動,趕緊跑去應門,「誰呀?」

  栗約農好奇地回頭張望,見是兩名警察,連忙起身詫問:「什麼事啊?」糟糕,會不會是她老媽找來捉她回?桐的?

  「我們正在緝捕一個叫江海的竊賊,有人看到你今天下午和他在前面巷子裡談話。」其中一名胖警察用十分好奇又不解的眼光直打量她。

  怪了,她到台北僅僅兩天不到,居然就轟動大街,驚動小巷?這肯定是那位和楚濂有關的貓女報的案。

  栗約農微怔之後,正要說話,黃姐忙輕扯她的衣擺,暗示她別太老實。

  「我是認得江海,也和他談過話,難道這樣也犯法?」她向來最討厭這些只會對老百姓作威作福,卻對大奸大惡的匪徒一籌莫展的警察,便想也不想的頂回去。

  「是不犯法,但很有共謀的嫌疑,你必須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做筆錄。」

  栗約農一聽要到警察局,背脊立刻涼到腳板。

  「做完筆錄我就可以回來了嗎?需不需要找人來保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她怎麼沒想到這點就口無遮攔呢?

  「你還未成年?」胖警察瞄了她一眼,裝出恍然大悟的討厭相,又道:「如果要證明你和江海不是同夥,只要你爸媽出面,我們就會放人。」

  「當然不是,我和他八百年沒聯絡了……」她和那貓女的梁子是結定了,沒想到那貓女是可惡的長舌婦加報馬仔。

  「有話到警局再說吧。」

  ※

  栗約農做夢也沒想到來台北才第二天,就被「請」到警察局觀光,然而身為小海的死忠兼換貼,就算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遲早還是得把這種好人止步的地方當廚房,沒事就來轉兩圈。

  「請問你們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才肯放人?」窗外的霓虹燈不知何時已爬滿所有的店招,她午餐只囫圇吞下一小塊麵包,現在早餓得大腸告小腸。

  「是留置不是『關』,請小心用詞,以免害我們。」胖警察道,「等你什麼時候想起家裡的電話號碼,願意請你父母出面,我們就什麼時候放你回去。」

  「不是告訴過你們了,我父母住在鄉下半山腰,離這裡很遠,根本沒電話。」她寧可在這兒餓死,也絕不會回去求救。

  「現在通訊業非常發達,就算你家住蘭嶼也沒問題。你老實說,是不是蹺家,怕被逮回去?」

  「才不是!」小海說得沒錯,一謊天下無難事,說實話只會害人害己,她真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我肚子餓了,給我便當吃,否則我就告你們虐待小孩。」

  「好,別叫了,我去買個排骨飯給你吃,不許再胡說八道。」

  「那還不快去。」她大小姐兩手作枕,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靜候佳音。

  瞧她這德行,胖警察忍不住頻頻搖頭。

  在栗約農輝煌的十七年生命中,有一大半是生活在旁人既鄙夷又偽善的同情眼光下,反正真心待她好的人沒幾個,她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有人來保你了。」胖警察堆出難得的笑容,向甫進門的楚濂伸出右手。

  楚濂特地換上一套帥氣直足的牛仔衣褲,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許多。

  栗約農見狀便愣住,他是如何得知她在這兒的?難道台北人個個都是消息靈通人士?

  楚濂先遞給她一瓶可樂,才和警察辦理交保手續。

  胖警察雖訝異於前來保釋這不良少女的人竟長得儀表不凡,既像大老闆,又像大明星,於是沒多做刁難就讓他們離去。

  「呵!」自由的空氣果然新鮮多了。栗約農站在馬路口,做了一個誇張的深呼吸。

  楚濂定定地望著她,臉上毫無譴責的意味,反倒一徑掛著縱容的笑顏。

  「上車吧。」他指著一旁黑色的重型機車。「我帶你去吃飯。」

  「又要去大飯店?」她興趣缺所的撇撇嘴,「謝啦,我是俗人一個,過不來那種上流社會的生活,我自個兒去吃魯肉飯。」說著逕自走往右手邊的麵攤,老闆表示魯肉飯賣完了,於是她要了一碗炸醬麵加鹵蛋,故意要氣走楚濂似的,蹲在馬路邊就呼嚕呼嚕吃起來。

  他抿嘴露出一抹淺笑,然後很泰然地叫了一碗乾面,跟著她蹲下來。

  「你犯不著這樣委屈自己的。」類似此等超沒氣質的行為,她可是干多了,並非蓄意擺出來嚇人。

  「能和你一起吃麵是挺幸福的事,怎會是委屈呢?」楚濂見她還有半碗麵沒吃完,遂接過手兩三口吃得碗底朝天。

  「謝謝你紆尊降貴。」栗約農其實滿感動的,但嘴上死也不肯說,希望他們到此為止,再這樣下去只會徒增煩惱。「咱們橋歸橋,路歸路吧。」

  「我救你脫困,你不準備好好謝我?」楚濂勾住她的手肘,將她拉回咫尺處。

  「叫一個赤貧的人拿什麼去感謝天皇呢?」匆忙被捉到警局做筆錄,口袋裡只有一百元,付給麵攤老闆之後剩下的二十塊,就是她今天全部的財產。

  「在你眼裡我是天皇?」他被她不當的比喻逗得咧嘴大笑。「很好,現在天皇正缺少一個妃子,你準備以身相許吧。」他露出潔白的牙齒,俯視她的神態是氣人的睥睨。

  她搖頭兼歎氣,不知該用多決裂的話才能把他嚇跑。

  「你的最佳女主角呢?是她告訴你我被條子捉到這裡的吧?」栗約農故意扯開話題,如果她猜得沒錯,連小海的事也十成十是那貓女告的密。

  楚濂一愕,像是不明白她指的是誰。

  「先上車再談。」他突地笑臉急斂,發動機車,擄她跨坐上來。「聯考只剩十幾天,你該收收心了。」

  總是少根筋的栗約農,並未留意到他神色遽然陰鷙的改變,被動地拉住他兩側的衣擺。

  「所以我才急著回去唸書呀……」話都還沒說完,車子已如子彈般筆直射出,令她差點尖叫出聲。

  「抱緊我,否則你會嘗到當飛人的滋味。」楚濂騎車宛若電擎,急轉急煞,一點也不像他斯文倜儻的外表。

  就在他們轉過前面的十字路口時,栗約農注意到小海和他那部贓車竟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警察局附近,他想自投羅網嗎?

  「停車,先停一下車好嗎?」

  楚濂根本不理會她的要求,反而更加速駛離。

  這傢伙想必早她一步就瞟見小海到來,才會變得這麼陰陽怪氣。

  抱著他的腰才發覺這位大企業家竟有著非常強壯且結實的腹肌,整個背部寬闊如海,趴在上頭想必很舒服……栗約農突地回神,她不得不暗暗警告自己,千萬別被他的「美色」給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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