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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珍·安·克蘭茲    


  「什麼是匿名信箱?」

  「就是在電腦郵件中希望匿名者使用的服務系統。」

  「發文者和收文者互相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她瞟一眼他的臉。「唐威龍為什麼要發信給他不認識的人?」

  「人想匿名的原因有千百種,」達克靜靜地說。「我們再往下看。」

  他按下一鍵,另一段電文出現了。它的前面也是一個匿名的電子郵件地址。

  芯片價格一千元。月初交貨。

  下一通則是唐威龍收到的而不是發出去的。

  聽說你能提供最新熱線產品。請報價。

  「我想我開始看出端倪了。」達克說。

  「威龍究竟在搞什麼鬼?」

  「顯然他是在做電腦軟體的僕兵。只要買主出得起價錢,任何東西他都提供。他透過匿名信箱做生意。」

  夢娜的手指戳進達克的肩膀。「你是說他在買主指明下竊取軟體、芯片等等的電腦產品?」

  「或許。」

  「這一行的待遇一定不好,瞧他住的地方。」

  「別想錯了,」達克說。「唐威龍或許在什麼地方藏了一大筆錢。」

  「如果這一行收入好,他為什麼還找我要工作?」

  「你猜?」達克說。

  「天啊!」夢娜恍然大悟。「他利用我。」

  「看來是。」

  「你一定是他的目標,」她的聲音憤怒地提高。「而他利用我來接近你。」

  「或許有人僱用他偷『阿肯』。幸運的話,或許我可以從這個檔案找出有關那筆交易的電文。」

  「那個可惡的混蛋!」夢娜的眼睛半瞇。「我還真喜歡他的哩。他表現得很可靠,是我有過唯一可靠的僱員。」

  「別在意,夢娜。」

  「你不懂。我是那麼地信任他。」

  「有名的戴氏直覺不過爾爾。」達克咕噥。

  「哈!這說明了你對我的瞭解有多少。我對威龍從來沒有任何直覺,我只是有點喜歡他,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安靜的好好先生。」

  「事後人都是這麼說的。或許下一次你會對信任人採取更謹慎的態度。」

  「拜託。」夢娜雙手抱胸,橫他一眼。「現在不是聽你教訓的時候。」

  「基於我是唐威龍設定的目標這個事實,我深切希望你已學到了教訓。」

  夢娜揚起雙手。「別再神氣了。你得承認這種狀況實在罕見。」

  達克聳聳肩不再說話。依他看,事實勝於雄辯。他不奇怪夢娜不肯理性地面對他的陳述,她姓戴。

  夢娜臉色一亮。「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什麼?」他機靈地問。他看得懂她的表情,它使他忐忑不安。

  「這代表你完成了你的任務。」

  「我的任務?」

  「你替我做的事。嘿,你甚至還多做了一些。你不僅找出另一個東尼之外的可能嫌犯,甚至幾乎就可證明那天晚上試圖竊取『阿肯』的人是威龍。」

  這一點達克無法反駁。「現在的問題是,威龍為什麼會被殺?又是誰殺的?」

  「你為什麼會認為他的死和他的雇僕生意有關?」夢娜詫異地問。「或許警方是對的,他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的地方。」

  「我不大相信巧合,」達克說。「你有充足的理由一大早去公司,但是我們仍然不知道為什麼唐威龍會去。」

  「你不認為他只是弄錯了出勤時間?」夢娜的眼睛睜大。「等一下,我的電腦。」

  達克搖搖頭。「相信我,唐威龍那種人不會對你的電腦或那些商用程序有興趣,他自己的硬軟體比你的電腦複雜多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夢娜迅速糾正。「我忘了告訴你,今天早上我打開電腦後,它出現了一段文字,通知我前次使用中曾經斷電。電腦問我是否要將失掉的檔案復原,我照辦了。」

  「那麼?」

  「據我所知,我使用時從來沒有中途斷電。我正在為失掉的檔案不知所措時,東尼正好來電。是他協助我將檔案復原的。他猜測有人動了我的電腦並且未經適當程序就關機。」

  「有可能。」

  「但若是威龍在用我的電腦而那竊賊半途闖了進來?」夢娜的眼睛興奮地發亮。

  「那個檔案是什麼時候存放的?」

  她眉頭一皺。「我不知道,我沒注意時間。」

  達克看著她。「是份什麼樣的檔案?」

  夢娜咬住下唇。「垃圾,一連串無意義的字母和符號。」

  「你把它消掉了」

  夢娜搖搖頭。「仍在我的電腦裡。」

  「我想,」達克站起來。「我最好看看你找到的那份檔案。」

  夢娜朝螢幕指指。「威龍的保險檔案怎麼辦?」

  「它需要花時間,我以後再弄。」達克關掉電腦。「我們去你公司,我想看看那些垃圾檔案,還要查明它的存放時間。」

  夢娜嚴肅地看他。「這件事是一團亂,嗯?」

  「嗯。」應該說複雜才是,達克想,而且危險。

  *  *  *

  達克在先鋒廣場找到一個停車位,下車後跟著夢娜走進「正點」的後巷。

  他的心思仍集中在唐威龍的問題上。走進「正點」寬大的廚房,他過了幾秒才察覺在現場清理的人,除了那些熟悉的臉龐,尚有兩個陌生人。

  他幾乎撞上猝然停步的夢娜。

  茱妮自廚房深處向她揮手。「夢娜,看看誰來了?」

  「媽,爸。」夢娜開心地笑著,伸展雙臂衝向前。「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達克站在門檻注視這幕家人重聚。茱妮、貝絲、奧古圍繞著夢娜和她父母。每個人同時開始說話,興奮的聲音在夢娜四周此起彼落。

  再一次,達克有種不屬於那個模式的感覺。他和夢娜之間的聯繫似乎消失了。

  達克運用多年的技巧壓制住內心的孤寂,強迫自己打量夢娜的母條和她繼父。

  戴蕾雅是個嫵媚的女人,她穿著一件帶有印地安風味的及踝長裙,腰上則繫著一條飾有土耳其石的銀質腰帶。

  蕾雅比一般戴家人矮些,大約和夢娜同高。開始轉灰的紅髮在腦後綰成一個優雅的髻,和夢娜同色的眼眸正興趣十足地盯著達克。

  班迪則個子高挑,髮色灰白,剛硬的五官隨著年齡增長稍稍開始軟化。銳利的視線彷彿舊世界的退休貴族。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磁性,達克不禁懷疑他是否暗地裡在身上裝了一台伴唱機。

  「喲,」班迪嘟囔。「原來你就是偷走我寶貝女兒的心的人。」他注視著達克。

  「爸,真是的!」夢娜臉紅了。

  班迪不理她的抗議,他優雅地揮揮手。「敝人戴班迪。」

  達克看一眼那只做戲的手,他走上前握住。「我是石達克。」

  「這位是我妻子,蕾雅。」班迪高貴地指指夢娜的母親。

  蕾雅朝他嫵媚地笑笑。「聽說每個人都直呼你的名字。」

  「沒錯。戴太太,你好。」達克禮貌地點頭。「我不知道你們夫婦要來。」

  「我們也不知道。」

  夢娜脫離母親的擁抱。「怎麼了,爸?戲被停掉了?」

  班迪傷感地搖搖頭。「三天前沒有任何通知就突然停擺。」

  「怎麼一回事?」夢娜問。

  「顯然『仙人掌劇院』原先就瀕臨破產,」蕾雅解釋。「可是沒人告訴演員團這個事實。三天前警長去查封了一切,等待法院裁定。」

  「太可怕了。」夢娜說。

  達克瞄她一眼。她的聲音沒有透露真正的熱度或訝異。他猜想她早就習慣了這種劇場悲劇。

  「見怪不怪,」班迪說得頗富哲理。「蕾雅和我和其它團員開車回西雅圖的。整整走了三天。一小時前進城後就直接來這裡,你可以想像我們得知發生的事時有多震驚。」

  「太可怕了,」奧古咕噥,「實在太可怕了。」

  「我們都還沒從震驚中恢復,」貝絲告訴班迪。「想想看,可憐的夢娜竟然和一具屍體困在冰櫃裡。」

  「你差一點就沒命了,」蕾雅驚懼地呼道。「你真的沒事了,親愛的?」

  「我很好,媽。達克給我的這個迷你電腦使我能發出電文。你知道的,電子郵件。總之,我發了電文給達克,告訴他我被困在冰櫃裡。他趕來救出了我。」

  奧古瞇起眼睛。「這使我想起東尼救她——」

  「別再說了,親愛的。」貝絲輕聲阻止。

  蕾雅轉向達克。「達克,我們一直很想見你,夢娜很少愛——」

  「媽。」夢娜的臉轉成緋紅,她斜睨達克一眼。「老天!大家別說過頭了。」

  「蕾雅是對的,」班迪不懷好意地說。「該是我仔細瞧瞧你考慮結婚對象的時候了。」

  「爸,達克和我只是在約會。」夢娜的口氣絕望。「我們絕對沒有結婚計劃。」

  「我從貝絲那兒聽到的可不—樣。」蕾雅輕聲說。

  「呃,貝絲伯母想錯了。」夢娜說。

  貝絲顯得有點訝異。「是嗎?」

  茱妮翻翻白眼。「得了,夢娜,我們都知道你和達克已經定了。」

  「是嗎?」班迪一臉嚴肅。

  「我們都還不確定,」夢娜大聲說。「達克和我之間是私事,而我會很感激你們不要置身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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