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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喬安娜·林賽 「強恩·彼西看到你抱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若迪·布基劈頭就問。 〔強恩?」 「是的,我們的鄰居!他大老遠跑到哈耶魯去告訴我他所看到的——你和另一個男人在海灘上行為不宜!」 「你沒有理由生氣的,」藍妮平靜地應道,「那是沙蒙·巴羅,而我們是互擁道別罷了。」 「巴羅?那個你本來要嫁的男人?那個因為家裡需要錢而娶了女繼承人的男人?」 「是的,我告訴過你了。」 「老天,他來這裡幹什麼?」 有一段好長的休止,「他——他來找我的,他說他還愛我。」 有個什麼在牆壁上擊碎了,一個杯子或花瓶,「他還愛你!他有錢的太太怎麼啦?她終於死了嗎?」 「若迪,我告訴過你沒啥好生氣的。」藍妮開始哭了,「現在他已經走了,回波士頓去了。」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藍妮。他現在是自由身嗎?」 「不,他還是已婚。但如果我仍是自由身,他會離開她,不管是否不名譽。他們沒有孩子,而且他家的難關已經解決了。但他不知道我已經結婚,而且有個兒子。」 若迪平靜聲音沙啞地問道,「他曾要求你離開我嗎?」 「若迪,別講了!」藍妮哀求道,「那沒意義了。沙蒙已經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了。」 「是嗎?」 「是的,他要我跟他一起走,他說他也會收養傑迪。但你可以看到我還在這裡。我對他說不!」藍妮開始歇斯底里地尖叫,「他已經晚了八年!太晚了!」 那時傑迪跑到海灘去,躲避他母親的哭叫聲。他以前從未聽過她哭,沒聽過他父親的聲音那麼憤怒或那麼痛苦過。 從那以後,藍妮·巴羅就不再一樣了。她以前一直是個溫柔慈愛的母親,為她的丈夫和兒子奉獻她的人生。如令她是疏遠,吝於施愛。她不再笑了,她開始喝酒喝得很凶,而且常常默默的飲泣。 傑迪困惑不安地過了兩年,他不明白他母親為什麼不再愛他了。然後藍妮懷孕了,若迪起初很高興,但接著事情卻更糟。藍妮從悶悶不樂變得暴躁不堪,她不要她的新胎兒。若迪遠離家裡,但爭吵卻沒停止。藍妮甚至和警告她喝太多的阿琦拉吵架,傑迪於是盡可能地不回家。 當梅雅出生時,藍妮根本不理她。她把嬰兒丟給阿琦拉,又開始喝酒,而幾乎沒清醒過。傑迪終於明白他母親為什麼改變了。她還愛著沙蒙·巴羅。他偷聽很多次他父母間的吵架,但有一次終於說明了一切。 那是在一大清早發生的,就在梅雅出生後,藍妮還沒有機會找到酒喝之前。傑迪還睡在床上,但他的房間就在他父母的隔壁而他們的大吵聲吵醒了他。 「老天,那就去找他啊!」若迪吼道,「你已不再對我好了,對你的孩子也不好。自從巴羅那個畜生來過之後,你就不再是個太太或母親了。沒錯,你又給了我一個孩子,但那是因為我強與你做愛才有的。」 「請不要管我,若迪,」藍妮應道,「我對自己的感受沒辦法。」 他父親的聲音滿是痛苦,「為什麼,藍妮?只告訴我為什麼?我們最初的八年是很好的,我們很快樂。如果你還愛著他,我們怎麼會那麼快樂呢?」 「我過去是放棄他了。我以為我們永遠不會有機會了,你不明白嗎?我讓自己忘記他。我應該等他的,沒幾年後他就一直想離開他太太了,但我卻不知道。我早該等他的。」 「你可曾受過我,藍妮?」 「哦,若迪。」藍妮開始哭了,「我從沒想要傷你。我是愛過你,但沙蒙·巴羅是我的初戀,而我情不自禁地還愛著他。」 「那麼去找他,」若迪哽啞地說,「我會跟你離婚的。」 藍妮笑了,但那並不是快樂的笑聲,「太晚了,他回波士頓後寫了一封信給我。他親愛的太太在他離家期間生了個孩子,在他離開六個月以後。現在他不會離開她了。」 「藍妮,藍妮,忘了他。你做不到嗎?你以前曾做過一次。再次忘了他吧。」 「這一次我知道他還要我,叫我怎能忘得了?他來這裡找我就證明了,他愛我而我愛他!」 「你必須想辦法,藍妮。我們不能像這樣繼續下去。我無法工作了,而且這也影響到傑迪。他變得退縮且鬱鬱不樂。你必須戒酒,且開始再表現得像個太太和母親才行。」 「不要管我,若迪。」 「藍妮,求求你。」 「走開,我不要再談了。」 接下來是沈默。傑迪也終於明白他的人生為什麼一下子全變了。 梅雅一歲時,藍妮·布基死了。 那是個暴風雨夜,傑迪至今還會有那一晚的惡夢。他父親在哈那魯魯,而阿琦拉帶著梅雅和兩歲的妮琦去卡呼古找親戚玩幾天。十一歲的傑迪對他的母親變得非常保護,而不肯把她單獨留在家裡,那天晚上就只有他們兩個。 傑迪聽到陽台開往海邊的門開了又關上,他起床去看是不是阿琦拉回來了。當他發現沒人在屋內時,他跑到母親的房間,但發現它是空的,半瓶酒倒在床中央。 他驚慌了,因為他母親從未在晚上離開房子的。他跑出門到海邊去,一次一次地叫著「媽媽」。沒有回應。他浪費時間在岸線上找,然後才看到她在海水裡,她快步地走向海裡。 藍妮·布基不會游泳。這些年來雖然家後門就是海,她卻未學會游泳。由於暴風雨將至,海浪好高,傑迪跳進五尺高的大浪去救她,但浪就像是神的手將她拉走了。沒有月光的夜晚是太暗了,他看不見,眼中的淚水也阻礙著他;但他卻一整晚待在海中,找尋、希望、祈禱著。 黎明帶來暴風雨,但仍有足夠的曙光透出。在離岸半哩處的冷濕沙灘上,傑迪找到了藍妮,但她已經死了。 好幾個小時後,他們才被找到——傑迪坐在沙灘上盯著海洋,他母親的頭枕在他腿上。 他不能保密她是自殺的事實,因為大家都知道她不會游泳,她連戲水都不曾下海。 傑迪在好多年後才不再自責沒有能力救她。就算救了,她也還會再試的,他最後終於明白。她就是要死,是沙蒙·巴羅害她尋死的。在一切都太遲時才來找她,他等於是伸手推她下海。 他得為她的悲痛和她的死負責,而傑迪會看著他付出代價。 第二章 貝肯街的樓房燈光通亮,還擺滿了花園中剪來的夏季百花。黑制服白圍裙的女侍們為早來的賓客倒著飲料。這是個正式的宴會,客人們雜處在偌大的接待廳等著宣佈晚餐上桌的時刻。 樓上可琳的房裡,倫絲正替她梳理秀髮,而蘿蓮則緊張地在她們背後踱方步,高跟鞋敲著地板好吵。這是蘿蓮的第二次正式宴會,而她擔心她給人的印象。 「你確定這件禮服合適嗎?」她第三次問道。 「黃色很適合你,表妹。畢竟,你總不想年紀輕輕就穿得黑沉沉的。」可琳看著鏡中的蘿蓮說。 「但你的禮服是那麼大膽,琳,只用那些細薄的布條繫住,而玫瑰色絲綢是是那麼美。媽媽不會讓我穿那樣的禮服,看來我一定落伍了。」 「哦,別再煩躁不安了。我比你還大,記得吧,」可琳不耐煩地說,「但我想我是忘記十六歲是什麼樣子了,你真的會是宴會中最美的女孩,所以別擔心了。」 蘿蓮笑道,「也許如果你不來,我會是最美的。」 「別傻了,外表並不代表一切,你知道很多男人會因為我太高而不看我第二眼。嬌小、雅致像你這樣,才是他們爭相取寵的女人。」 蘿蓮臉紅地改變話題,「我不懂沙蒙姨丈為何沒在七月十四日舉行這次宴會,只差幾天而已,而且為什麼沒事先通知我們呢?」 「我不知道,但我才不在乎,」可琳笑道,「反正宴會就是宴會。」 「我想也是,但這一次是計畫得匆促了點。我媽媽有點怨言,因為她的新衣來不及完成而必須穿舊的那一件,你知道為什麼這麼急嗎?」 「爸爸要親友們認識某個人,他決定以宴會的方式來引見,以取悅我,最近我們一直處得不很好。」 倫絲聽著哼了一聲,一面為可琳別上髮飾。倫絲·瑞爾從小就服侍可琳,而她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她插好最後一支髮夾就退出房去,可琳在她的大珠寶箱內翻找著。 「魯耶會來嗎?」蘿蓮問道。 「當然。」 「仍然不能取得你父親的允婚嗎?」 「是啊,我還沒放棄,但我開始覺得沒希望了,爸爸甚至不再談論它了。如果爸再沒有表示的話,我可能得趕快再另找人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