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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小夜 「等會,你自然會知道。」 盂意融自知投有後路可退,索性閉上眼,乾脆來個不聞不問。 然而一閉上限,腦海裡閃過的全是各種面貌的齊尹臣。 從一開始二人第一次四目相交,從冷鷙凜冽的眼神到溫柔深情,又從無比霸道到毫不留情的殘忍……這樣有如天與地、雲與泥的他,著實有著令人摸不清他真實的一面。 不言不語的情況讓車內籠單一股清冷,他默默不發一言地專注駕車,眉頭卻攏的死緊,猶如思索著千古難題,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替他憮平憂鬱;而她周因氣憤而不想搭理他,氣不過之餘,索性把視線挪開,望著漆黑一片的車宙,她沒能如顧的看到車宙外頭的景致,反倒透過冰冷的車窗,看到他剛毅木訥的側臉。 不得不讓人承認,齊尹臣確實有著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鬼斧神工精雕細琢的精緻臉龐,高聳挺拔的鼻粱,薄情的唇瓣掘成一直線,濃而黑的劍眉和俊挺的體魄,過肩的黑髮整齊地紮成一束馬尾,看來狂野豪放不羈,卻又萬分性感。照理說,若不是他常年不苟言笑,把殺人當作是家常便飯,像他這般有型的男人應該是挺受女人歡迎的,只可惜…… 「唉……」 思及此,盂意融不自覺地搖頭歎氣,不僅他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或者是認定她身上哪一點像他曾經用生命去愛的女人,否則像他這種精明而冷血的人怎可能一副為了得到她,不惜與全世界決裂股。 想著想著,孟意融不自覺地伸出手指著齊尹臣反映在車宙上的側臉,順著他的輪廓劃上一圈又一圈,正當她沉醉在自我思緒時,冷不防對上他突然轉過來的臉孔,二人透過車宙四目相交,她尷尬地連忙別過臉。 「為什麼歎氣?」齊尹臣放慢車速,偏過頭卻看到她急忙別開臉。「你不需要這麼怕我。」 「不怕你行嗎?我是個凡人,有著七情六慾,我想每個人著和我一樣看到血腥場面,不害怕的沒幾個吧?誰曉得自己是不是就是下一個倒榍者。」 方纔累積的怒氣尚未得到發洩,說實在的,孟意融現在很不想與他交談,於是垂下臉,玩弄自己的手指頭。 「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倒楣者,但那個人絕不會是你?」 「是嗎?雖然不會是我,但我的清白,卻不也毀在你身上。」她怒視他,「你無權這麼做的,我可以告你性騷擾。」 「你捨不得的。」他一哂笑,信誓旦旦的答道。 「你怎麼知道我捨不捨得?你以為你是誰?」. 她是不會這麼做,但並不代表可以任他在她身上為所欲為,只不過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心態讓她習慣了不與人計較罷了。 「我只不過是個愛你愛到心坎裡去的男人罷了。」 「不要對我說這種肉麻兮兮的話,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你不信我?」 「鬼才信你!」 不想再繼續與她爭執下去,他不著痕跡地轉了個話題。 「剛才為何歎氣?」 「你管得著嗎?」她惱怒又略帶害怕的看向他,「我這麼膽大妄為地對你說話,是不是連我也要宰了?」 她在氣他,他知道,但他這是不後悔剛才的所作所為。忘了前世的她不會懂得他背負的壓力,數百年的無形壓力,沉重的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疼你、愛你都來不及了,怎可能做出傷害你的事?」 「小孩子才信你的話。」 「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怕自己太過激動而忽略車況,他索性將車停在路旁,大大深呼口氣後才又問:「你知道嗎?為了你,我甚至願意不計後果和全世界的人為敵。」 「為什麼是我?」 盂意融不答反問,轉過臉迎向他漆黑如墨的眸子,原本是想由他眼底瞧出一點端倪來,豈知反被他闐黑的眼睛給吞噬了。 「你不該是那種會對人開著前世今生玩笑的人,這一點也不符合你銨有的風格。」 「我是沒開玩笑——」他堅定吼道,望了她一眼後才又說:「我已經找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沒有下一次輪迴的機會。」 他的眼裡儘是揮不去的灰色色調,原本應該意氣風發的他,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發落寞而無助,他該是不可一世,站在世界頂端看著別人廝殺,而不是為了一個一面之緣的女人去與全世界為敵。 「什麼意思?你犯了滔天大罪嗎?否則怎可能沒有輪迴的機會?不過像你這種雙手沾滿血腥的人,的確活該如此。」 一憶起他可以罔顧人命的開槍傷人,心裡不禁升起一股刺骨的寒童。 「你怎能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齊尹臣激動的扣住她瘦弱的肩頭,大聲咆哮:「若不是為了續前緣,若不是為了守住前世對你許下的承諾,我又何苦把自己弄的如此不堪?步步把自己逼向絕路,墮人萬劫不復的深淵,甚至連下一次再生的機會都沒有,這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你。」 他抓的她好痛,孟意融努力掙開他有力的箝制,然而他的雙手卻像沽上了瞬間膠,死緊地粘在她肩膀。 「不要管承諾了,快樂過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前世今生又如何?人會忘了前世就是不想再與前世有任何瓜葛。好的,就讓它永遠存放在心裡的某一個角落,偶爾作夢時,拿來細細回味;不好的,就更應該任它隨著再生而隨風飄散,別再憶起不愉快的痛苦記憶。 她不知道是憑著哪一點,讓他如此執著,像熱鍋裡的螞蟻急昏了頭,而鍋外的人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完全無法體會他的痛心疾首。 「如果能,我何嘗不想呢?」他鬆開,以手掩面,痛苦而絕望的神色這是讓她察覺了。 「每次說要忘了你,但是當我一閉上眼,當時你無奈離開我的的痛苦神色,總是不停的閃過,一遣又一遍,那感覺就如同一把把致命的刀,刀刀朝我進射而來,砍的我遍體鱗傷。」 「為何不喝下盂婆湯?還是盂婆湯根本就只是個傳說,它根本無法消除前世的記憶?」 她一定瘋了,否則怎麼會對他問起沒有根據的東西。 「有的,但我不能喝,一旦喝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樣不是很好,忘了承諾,忘了前世種種的不愉快,然後以再生的生命,愉快的過完下一世。」 「你真的這麼認為?」 她點點頭。 「既然如此,就不該在前世要我許下承諾。」 盯著齊尹臣痛苦面決絕的神情,剛才氣他恨他的感受像被施了魔法般,突地一掃而空。他不像口腹蜜劍的男人,照理說不該有如此激動的態度,;但他卻在她面前赤裸裸地呈現,不怕她嘲笑他腦子有問題,不怕她以懷疑的眼光看待他,彷彿他要的只不過是她一句輕描淡寫的相信罷了。 盂意融被感動了,不管齊尹臣說的是真是假,她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他口中的主角,他前世今生用著生命去愛去保護的女人。 「說你是個執著的傻蛋,真不為過。」 突地,她溫柔拉下他的手,以自己小小手掌包裹著他,靜靜地凝視他。 「說吧!我想聽那個屬於我們的故事。」 第三章 「你在哭嗎?」 一名年約五歲的小女孩張著迷惑的眼眸,一臉不解的對著蹲在眼前的小男孩問。 「誰哭了?」 聞言,小男孩立即拭去淚水,堅決地回看對方,稚嫩的臉龐上除了少許的淚痕,還有二抹不輕易服輸的倔強。 「可是你在流淚呀!」 「笨蛋!誰說流淚就是在哭?我才沒哭,是沙子飛進我的眼睛裡。」 她不理會他,自顧自說:「我娘說,當一個人哭,就表示他遇到很傷心很傷心的事。」她湊近他,「你是不是遇到令你很傷心很傷心的事?」 「你很吵咧!」他揮動小手,企圖將礙眼的她攆走。 而她似乎和他耗上了,決定在未得到答案前決不離開。 小女孩再度挪動嬌小的身軀,往他面前靠,就差那麼幾寸,她就要貼上他了。 「我娘還說,—個人若想哭時卻不哭出來,是會憋成內傷,這樣一來可就麻煩了。」 「就算內傷,也是我自己的事。」 「不好不好,這樣一點也不好。」她皺起眉頭。「綺兒身體不好,每天都要吃藥,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再和我一樣,每天要不停的吃藥、休息,生病很痛苦的,因為痛苦,所以綺兒不希望你也和我一樣。」 小男孩看向他,心裡突升一絲不忍。 乍見她,他一直以為她只是瘦小了點,卻沒想到……心地善良如她,上天不該給了她這麼坎坷又辛苦的路走才是。 「你身體不好?為什麼?你生了什麼病?」 她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