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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喬安娜·林賽 「噢!當然,一定是個絕世的美人,才會讓英雄難以割捨啊……」傑斯還是笑著。 「沒有比她更美的人了。」亞力說道,「沒有人有她那種鮮麗的紅髮,清澄亮潔的藍眸和珍珠一般白皙的皮膚,她被稱為佛根族的珍寶是有道理的。」 傑斯倏地坐正身子,有可能嗎?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他是不是聽錯了? 「她八成有個可愛的名字吧?」傑斯試探道。 亞力的眼光迷濛,「為什麼嘲笑我呢!傑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得到那個女孩嗎?」 「當然,原諒我,亞力。我很久沒有見到席娜了,否則我大概跟你一樣。」 傑斯忍住呼吸等著,亞力會說:席娜不是我說的女孩。或者,他會說…… 亞力露齒笑著,白顧自說著,「哦!你比我還嚴重,居然對敵人的女兒有野心。就算老道格願意,她也不會同意。我聽見她說了,她要選擇她的男人,如果不是那樣,我早就去亞伯頓,試看看能不能再贏得芳心。所以你的希望比我好不到那裡去……」 傑斯沒有再聽下去,他聽見腦裡轟然一響,往事點點滴滴在他心中回想起,席娜是道格·佛根的女兒,他曾拒絕娶的女人。 傑斯搖晃著腦袋,他應該把它連貫起來,可是他沒有,他下意識的想排斥席娜是佛根人的想法。不過這都沒有關係了,他對她的需要、對她的感覺,永不改變。 「你有沒有聽我說,傑斯?」 「什麼?」傑斯回過神。 「我說你要堅持想娶她的話,老道格可能會同意。」 「我很懷疑。」 「誰能獲得她的青睞,他就是最幸福的男人。」亞力說道。 「那是一定的。」剎那間,傑斯覺得快樂多了,「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亞力!很高興看到你來,留下來多住幾天啊!我可能過幾天才回來。」 「這種鬼天氣你要上那兒去?」亞力驚訝地問道。 傑斯大笑著,再也掩不住他雀悅的心情,「去亞伯頓,去贏回那個絕世佳人。」 「席娜?」 「是啊!」 「但她是你的敵人,傑斯,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完全不錯,是我的敵人──我會改變這個不利的因素。」 傑斯笑著走出去,但他沒有愚弄自己,他知道事情是很不容易做到──可是他不是輕易放棄的男人。 * * * 席娜被關在一間又小又暗的房間裡,門外加了鎖。她每天只有少得可憐、又奇怪無比的食物果腹,還要面對強生那張愈來愈令人生厭的臉。 原來她以為的救星,卻是個想利用她為報復傑斯工具的惡棍,他說要用她來償還傑斯欠他妹妹的。於是有一晚他醉得歪歪倒倒跑來小房間,他想欺侮席娜,結果不知道是他喝得太醉了,還是席娜奮力掙扎的奏效,他終於跌跌撞撞的失敗而回。 自那天以後,大概基於對自己笨拙的行為的難為情吧!他就不曾在小屋裡出現了。 「噢!什麼也比這裡強,就連傑斯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都可愛多了。」她告訴自己。 什麼時候開始想他的!她不能確定,她就是這麼日日夜夜的回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的眼神、他的撫摸──他的神奇魔咒。 真是瘋狂!她以為逃開了他,他卻是根植在她腦海裡了。 「我不能忍受了,四壁漸漸逼來,黑色的牆,沒人可說話,沒有亮光,糟透的食物,和一個靜得跟殭屍一樣的僕人,再過幾天我就會瘋了。」 威廉·強生終於等到他的客人,外頭的崗哨傳話來,已經看見傑斯的馬遠遠的往這裡來。 什麼事耽擱了他?強生早就在等他。那女孩來了一個多星期,他已經開始以為席娜說的是假話,傑斯對她根本沒興趣。不過,反正他還是來了。此刻,強生正努力讓自己得意的情緒莫過於明顯。 遠遠傳來踩在地上的足聲,許多雙靴子踩在樓梯上。 傑斯出現在小會議廳的門口,他身後有六個隨從。他摒退左右,一人走進來,他穿著花格子的呢披肩,看起來更英挺、健壯。腳上一雙長到膝蓋的靴子,臉上滿是寒霜。 威廉覺得由指尖傳來一股不安的情緒。傑斯的眼睛炯炯有神,卻燃著風雨欲來的危機。他的唇一絲不苟的緊閉著,威廉有點打顫。 傑斯說話了,「我有兩天沒睡,強生,我很累了,而我已經白跑了亞伯頓兩趟。你自己告訴我,你把她留下來的居心。」 威廉艱澀的笑了,由他喉嚨裡發出乾澀的聲音,「她自願如此。」 「我不認為那是真的。」 「我很歡迎你把她帶回去,傑斯。」威廉又發出剛才那種笑聲,「事實上,我覺得已對她厭倦了。」 「厭倦?」傑斯拿手刷過頭髮。天啊!他累死了,「你最好解釋一下。」 「還有什麼好說的,朋友?通常人的品味應該愈來愈高,可是這個女人除了美貌以外一無所有。我很驚訝,我以為像你這種閱歷無數的男人應該喜歡……更具誘惑力的女人。」 傑斯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他們的臉幾乎碰在一起,「你是說你已經碰過她?」 「傻瓜才會承認!看你一副想揍我的樣子。」 「你選擇告訴我,還是讓我殺了你。」傑斯咆哮道。 威廉試圖掙脫他,卻給抓得更緊,他覺得愈來愈害怕。 「你真不可理喻,傑斯,如果你不讓人分享她,你早該說的,我從來不奪人所好。再說,是她求我帶她來,也是她求我讓她留下。」 「那我想也是她求你帶她上床囉?」 沒有回答,事情夠明瞭了。一聲低吼,近似痛苦的低吼由傑斯喉中發出。他把威廉推得老遠;他想把他痛揍得死去活來,甚至不惜殺了他。該死的是那個人說對,他沒有權利獨佔席娜,她有權選擇自己所要的。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帶她來這裡,強生,快一點,在我沒忘記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之前。」 傑斯一個人待在廳裡,站立在火爐前,它的熱度尚不及他心中燃燒的嫉火那樣強烈,他想告訴自己沒有佔有席娜的權利,但卻減輕不了傷痛的感覺,他寧可讓千百倍的疼痛喚醒他倍受苛責的良心。 「傑斯老爺?」 他突然轉身。一個微弱而羞怯的笑容展現在她臉上;重新武裝自己,他知道他不會為已發生的事怪她。他並沒有擁有她,可是為什麼她選的是威廉·強生?那個微不足道的小人?他合上他一眼的傷痛,親愛的上帝!他永遠也不能理解這件事!但他不會怪她。無論如何他會試著不去怪她。 當他睜開眼睛時,凝視的眼光中已減去些許的激憤。席娜站在原地不動,她曾想許多次他來搭救她的情形,而現在她開始懷疑這是福是禍。他看來是那麼的生氣! 傑斯看著她望向他的眼光,感覺到那裡有太多的猶豫不決。她看起來並不太好。眼眶下的陰影,縐得不得了的綠色長裙,散亂的長髮,她很虛弱。或許她跟強生在一起並不快樂,或許…… 「妳跟我走,不准再說話。」他不容反駁的說,「強生在那裡?」 席娜回頭看看,然後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帶我來以後就不見了,我猜他可能害怕見到你在──」 「不管那些了。」傑斯不讓她說完,「我一碰到那個人就想殺了他。」他大聲重複著,「你聽到了,強生,別再讓我碰到你。」 席娜眼裡儘是詫異,當他抬著她的手臂拉她出廳門時,她走在右邊。他知道她是被關在這裡嗎?也許他不是生她的氣,他氣的是強生。他狂暴的態度並非她期盼的。 傑斯的隨從牽馬過來,席娜很快地發覺沒有多出來給她騎的馬,她讓傑斯幫她騎上他那匹高大的雄馬,再讓出位置給他。 在傑斯臂膀的環繞裡,她一點也吹不著冷風;她側著頭好跟他說話,「傑斯老爺,你是不是要帶我回亞伯頓?」 「不是。」 她不理睬他堅定的答覆,「可是我想回亞伯頓去。」 「真的?」他陰沉的說。 席娜皺著眉,「你說過要帶我回去,我現在就請你實現諾言。」 「妳該在有機會的時候讓強生帶妳回亞伯頓。」傑斯說道,「我的諾言已經實踐過了,席娜,不必狡辯,不准再做第二次要求。」 「但是……為什麼!」她叫著。 「重要的是我忘了聲明我的權利而鑄成大錯,我會記取教訓,所以一回去我們就宣佈婚事。」 「我反對!」她厲聲喊著。 傑斯冷冷回答,「沒有妳的同意也能算數,為了妳的答覆我已經錯過太多事了,我要盡快把它辦好。」 「這是野蠻又不公平的做法!你不能勉強我,傑斯。祇有我父親能決定讓我嫁給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