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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藏羚    


  「人死了,叫爹叫娘都沒用了。」念岑急躁的拉著仲夏快步往外走。

  「誰死了?你要說清楚,我才知道要該往哪兒走啊?」他納悶著。

  「亞彤啊!一定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又受了重度傷害。心死了,所以跳河去了。」兩天不見,這非同小可,難怪她會想到不好的方向去。

  「沒有的事,亞彤人很好,是你小題大做了。」仲夏反推著她回屋裡去,坐進沙發,以免動著了胎氣。

  「你怎麼知道?今天有碰上面嗎?」她問。

  「我今天都在公司,下班就回來了,去哪兒見亞彤?」他也想見野丫頭一面啊!可是公司忙,去了小公館又撲空,見不著面,他也無可奈何,只有用腦子去想了。

  「那你怎麼知道?不行,我們還是開車去找找。」緊張的念岑又站了起來,拉著仲夏要出去找人,可是任憑她怎麼拉,仲夏就是一動也不動的坐著。

  書房裡出來的仲秋,瞧見了拔著河的兩人,大喝道:「你們在幹嘛?」

  「老公,仲夏欺負我有孕在身,不能使盡力氣,坐著不肯動。」她靠上去,撒嬌的先告上狀,她知道仲秋會替她出氣的。

  「仲夏,你愈來愈不像話,三天兩頭的欺負女人,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問你老婆吧!那是她腦袋瓜想的,她比較清楚。」誰教她偏要想成有事發生。

  「就是小公館的事嘛!仲夏這兩天都待在那兒,卻沒見著那女孩一面,我怕她想不開跳河了,要仲夏開車陪我去找,他不肯啦!」她是怕有個萬一,不得不為亞彤擔心。

  「還不快解釋為何不肯?」他一面安撫老婆。一面問。

  「因為亞彤人好好的,出去也只是白跑的而已,沒意義。」如果真有事,他還會不跑第一嗎?

  「他是猜的啦!他到今天為止。都沒看見過活生生的亞彤站在他面前。怎能如此篤定?」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念岑是不見亞彤的人影不罷休。

  「你大嫂說的也沒惜.你從哪裡得悉丁亞彤還活著?」仲秋也覺得自己老婆說的有理,沒見著人,怎知是死是活呢?

  「因為她還住在小公館,也回去過,因為她養的狗沒餓著,有人餵狗食,因為冰箱的鮮奶有人喝過,客廳有人整理過,這些夠證明了吧!」幸好他每次去,都有注意小細節,要不然恐怕也會小題大做。以為她去尋死了,屆時恐慌的就不只念岑而已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她是被你逼得去自殺了呢!」

  「怎會是我?那天你也去了,亞彤傷心是因為男友娶別的女人,不是因為我。」就算是為了搬家的事,那也跟他無關,一切都是野丫頭自己誇下海口的。

  「回位子坐吧!」在老公的攙扶下,念岑笑著坐回原位。仲秋盯著仲夏,嘴對著老婆說:「不是自殺,可能是在躲著某位房東,你不是告訴我,有人要她搬嗎?」

  「沒有、沒有,絕對沒這回事,已經打消原意將房子租給她了,她的失蹤跟我無關。」他也很擔心她,急著找她,可是她不出現,他也沒轍,能做的就只有等。

  「這位丁亞彤小姐挺會亂跑的,就跟仲夏一模一樣。有家不待,老喜歡往外跑。」仲秋意有所指的睨視著自己的弟弟。

  「我也是去另一個家呀!」他心虛的喃喃自語著。

  「沒有人親眼瞧見亞彤,我還是不放心,萬一她真有不測的話,那可就糟了。」

  念岑憂心,仲夏也好不到哪去。「晚上我再過去等等看好了,傷腦筋的女人。」

  「她跟你無緣無故,煩惱個什麼勁?」念岑湊過去,瞧著仲夏那張擔憂的臉。

  「好歹她總是我的房客,有事不能不聞不間,成為你口中的無情無義吧!」

  「算你有良心,那我準備了些水果、營養品,待會兒再讓糖果弄些魚湯,你記得一塊帶過去。」

  「我是去等人,順便看房子,不是去探望病人,帶那麼多東西,你也太關心了吧!這些東西難道她不會自己買?」她們不過是一面之緣,已好到這種程度嗎?

  「你花錢請鶯鶯燕燕吃飯、逛街,都不止這些,難道她們連吃飯也要人帶嗎?」

  嫂子要變臉了,做小叔的還是少頂嘴為妙,反正他開車,有的是空間,載多載少都是一趟,何不順了嫂意,也替自己做個順水人情呢?「好啦!你看要帶什麼全弄好,出門前拿給我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亞彤出門在外,少了家人照料,夠可憐了,我們有能力就應該多幫著點,這些東西對你而言,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隻身在外時間才多著呢!自由得很,吃什麼就吃什麼,餓不了人的啦!」

  「餓肚皮是不會,只怕她隨隨便便解決三餐。營養不足。」

  「她很瘦嗎?」從未見過丁亞彤的仰秋問著。

  「抱起來是很輕,」仲夏不經意的脫口而出,驚覺大哥大嫂皆以關切的眼神盯著自己,連忙解釋道:「那天,亞彤在我懷裡哭得睡著了,我抱她回房,如此而已。」

  「她不是你那群虛情假意的鶯鶯燕燕,要就來真的,不然一次已經夠嚴重了,再來一次恐怕是非尋死不可了。」念岑厲聲的警告著他。

  仲夏一本正經的點完頭,假裝聽進了念岑的訓誡,心中卻暗自笑稱:太遲了,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招惹她了。

  等了半天,未見人來,廚房裡的糖果出來瞧個究竟,她問:「你們在幹嘛?開家庭會議啊!吃飯了,小曲餓得受不了了。」

  「吃飯了,吃飯了。」說著,他們全往餐廳移動。

  ☆ ☆ ☆ ☆ ☆ ☆ ☆ ☆ ☆ ☆ ☆ ☆ ☆ ☆

  口渴半夜起來喝水的仲夏,發現沙發上有人躺臥著,上頭還有隻狗,不用湊近去瞧也猜得出是亞彤與乖乖。

  「總讓我等到你了,三更半夜才回來。」他遠望著人影說。

  轉回房內,放下手中的杯子,掀開了被單本打算繼續睡覺的仲夏,卻又打消了睡意,點起一根香煙,走了出去,在電視機上拿起煙灰缸,並將香煙擺在煙灰缸上,惡作劇的放在亞彤的下方,裊裊上升的煙就對著亞彤的頭飛去。

  「送你超級香味,不怕你不醒。」仲夏坐進單人沙發,等著有人被煙熏醒。

  好嗆的味道,是討厭的煙味!睡夢中的亞彤被嗆得難受,不得不醒來,她一動,身上的乖乖馬上跳了下來,接著跳上仲夏的大腿蜷縮成一團,他輕輕摸著它的毛。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一定會醒,起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讓下頭的煙頭燙著了。」

  亞彤不瞭解他口中所說,頭往地下一瞧,煙灰缸與未熄的煙正對著她繚饒,難怪味道會如此嗆人,她邊熄掉煙邊說:「你以為這是蚊香啊!這樣對著我熏,好臭的味道,你沒聞到嗎?」

  「我聞的是香味,你也喜歡抽的,不是嗎?」

  「受不了了。」就算熄了煙,仍到處是臭煙味,亞彤無法忍受的跑去打開所有能開的個戶。「不是,我說過了,我討厭煙味,也根少碰煙,那天會抽煙是心情不好,你不要老拿這件事來取笑我。」

  「那你心情好些了沒?這幾天是不是在想法子,要怎麼宰了負心漢?」

  「才沒有,殺人要坐牢的,我沒那麼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這幾天就跟平常一樣過日子啊!為什麼問?」她有些納悶他何時管起自己的事來了?

  「你不常回家嗎?」他問。亞彤一臉狐疑的看著她,她每天都回家的,哪會不常?仲夏見她十分疑惑,進一步的說:「我來了三趟,包括今天,現在才見著面,你該不會是在外面另外租了間房子吧?」

  要真是這樣,她又何必煩惱無處可搬呢?開完了窗戶,亞彤伸手要抱回她心愛的狗兒。「乖乖給我。」

  「自己抱,手要當心點喔!」

  語畢,仲夏以不懷好意的暗示眼神,瞥向正貼近他身軀蜷伏於腿上的乖乖,亞彤也跟著低頭望著睡得舒舒服服的它,抱起它恐會遭咬,危險的時機,危險的地帶,還是不碰為妙。「它要睡那兒就讓它睡吧!」

  早知她不敢碰了,仲夏笑著。「如果你真的另外租了房子,那我就收回這兒了。」

  「不要,我不是不常回來,是你來的時間跟我在的時間,多半錯開了,所以你來時會不兒我在家。」她慌忙的解釋著。

  「晚上不待在家,去哪兒?就算玩,也會回來睡覺的,可是昨晚、前天晚上,你都沒回來,我是房東,如果你的生活大亂。太複雜,我恐怕得請你搬了。」

  「我晚上要上班,通常是隔天早晨八點下班,有時是半夜兩點下班,就像今天這樣,偶爾兼差代個班,當晚或許是十二點下班,時間要現代多久的班而定,我絕不是有意不回來的,生活也不會很亂,除了上班就是上課。」她的生活單純得不能再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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