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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夜    


  「秦國的軍隊會攻到這裡來嗎?」

  「這……小的也不清楚。可是我們公子說了,有備無息,上次巫女受傷的事,應該讓我們知道警惕。」

  袁泗湘知道他們口中的公子,是那位名叫屈偃的年輕男子。

  「你們辛苦了,我來幫你們吧!」她見那些人個個汗流浹背,好像很勞苦的樣子,不由得感到同情。

  「這怎麼可以?!這種粗重的事幾,不能讓巫女動手的。」那個監工的人顯得誠惶誠恐,四周恭立的人也都面面相覷。

  讓巫女幫他們搬石頭?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何況巫女身份非比尋常,若有任何閃失,他們也擔當不起!

  「沒關係。不過是搬石頭。」她說。

  在以前唸書的時候。她什麼粗重的苦工都能做,搬幾個大石頭還難不倒她!

  袁泗湘不顧眾人的勸阻,決心要幫忙。

  但當她動手搬石頭的時候,她的力氣卻大大的給她洩了氣——

  她竟連一顆水桶大的石頭都搬不動!

  怎麼會這樣?她拿得動幾乎跟自己等重的槓鈴,也扛得起來五六十公斤的沙袋,現在怎麼會這麼不爭氣啊?  』

  袁泗湘努力再努力。卻覺得這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不禁急得滿頭大汗。

  正為難間,屈偃神態悠然地走了過來。

  「巫姒,你在做什麼?傷勢初癒,不宜勞動。」他俊顏含笑,語若春風。

  「我想幫忙。」她有些尷尬的說。

  「你的心意,眾人都很感謝,但是巫女畢竟不適合做這類工作。」屈偃從容不迫地說。

  「是呀!巫女,我們來就可以啦!你別太勉強。如果不小心傷了筋骨,那就糟了!」眾人關心的說。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巫女是這麼親切平和的人,雖然她幫不了他們的忙,他們還是很感激她的善意。

  「這……」

  「你隨我來吧!其他人好好努力。」他簡單的交代兩句,轉身就走。

  袁泗湘見狀,也只好跟在他身後離開眾人。

  「你真的變了。」屈偃微笑著說,神態和煦。

  「怎麼說?」

  「以前。你不太接近人群。」他抬頭望著前方白雲下的晴嵐,神情縹緲,好像在回憶著什麼。

  「是嗎?難道我是孤僻的人?」

  幾天相處下來,她覺得屈偃是這裡最好相處的人。

  跟他在一起時,她可以很輕鬆,好像什麼話都能對他說。

  不過,她還是不敢隨便說出她不是巫姒的事實。

  「不是,你並不孤僻,只是不知道如何表現出真正的自己!別人敬畏你的身份;而你,對任何人都是十分疏離。」

  「聽起來……你很瞭解我?」她實在猜不出巫姒和屈偃之間的關係,又不便問別人,只好這樣旁敲側擊。

  「或許吧!」

  而屈偃給她的答案總是這般模稜兩可,讓她摸不清真實情況。

  她決定不再討論這個沒意義的問題,反正不會有答案。

  「我大難不死之後,你有沒有覺得我怪怪的?」她改口問道。

  「除了失去記憶,還有言談舉止有些改變之外。沒什麼異常。」屈偃淡然的說,似乎不以為奇。

  「言談舉止改變?你不覺得這樣問題就很大了嗎?你不覺得我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屈偃搖搖頭。「對我來說,你還是你。」

  她還是她?這怎麼可能!她明明就不是巫姒!

  袁泗湘不禁懷疑,是不是他神經太遲鈍了?

  又或者他可能跟巫姒不熟,所以感覺不出她和巫姒的差異?

  還是說,他早已經察覺她不是巫姒,可是為了他們楚人的復國大計,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繼續頂替巫姒的位置?

  她忽然覺得這是很有可能的。雖然她跟屈偃不熟,但她認為他不是愚昧無知的人。他發現她和巫姒的不同,卻又承認她是巫姒,這一定有什麼原因!

  「啊!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先送你回房。」他回身對她說道。

  「我想在外面走走。」

  「雨後再出來。」

  「雨後?」她是不是聽錯了,天氣明明好得很。哪有下雨?

  還沒想完,一陣驚雷閃過,瞬間烏雲密佈,大雨傾盆而下。

  「這裡午後常有雷陣雨,我們走吧!」

  屈偃解下外衣護著袁泗湘。迅速將她送回房。

  ☆☆☆

  這陣雨斷斷續續的,直下到夜間。

  袁泗湘躺在床上,聽著雨聲,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無法入睡。

  雖然她在台灣沒有親人,可是她有很多對她很好的朋友。一想到那些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的朋友,她就難過。

  到了後半夜,她還是沒有睡著,就決定不睡了,翻身坐起。  。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她被上那天忘了還給屈偃的鶴氅,走出屋外。

  夜氣很涼,她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沁入心脾。

  她想四處走走,但不敢走向偏僻荒涼的地帶。所以只在房屋的四周隨意閒步。

  夜空中的烏雲逐漸散去,原本被遮蔽的月亮露出臉來,散發著很美的光芒。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她自然而然的想起李白的詩。

  如今,她不也變成古人了嗎?想一想,有點荒謬的好笑,但千年前的月亮和千年後的月亮都一樣,古人今人又有什麼差別?

  袁泗湘仰頭望著月亮,月光在黑暗的天空中顯得非常明亮,看著看著她覺得腦袋有點昏沉沉。

  她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夜靜,眾人都睡了,只有遠處山邊的瞭望台上負責站崗的士兵還醒著。瞭望台的火光在夜風中閃動。

  像微微發光的星點。

  她行經一間草屋,屋裡也透露出一點亮光。

  她知道這是屈偃日間作息的地方,他常在這裡看書或研究戰略。

  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屋裡的臘燭卻還點著……他在做什麼呢?這麼晚了還不睡!

  好奇之下,袁泗湘放輕腳步,踏進他那從來不關門的屋子。

  進去之後,卻看到他席地坐在桌子前,單手支撐著額頭,眼睛輕合,好像已經睡著了。

  桌上的硯台墨汁未干,攤開的羊皮地圖也還沒收起來。

  大概是研究地圖研究得太累,所以睡著了吧?她心裡想著,輕手輕腳的脫下披風,小心翼翼地替他蓋在身上。

  由於她動作很輕微,所以沒有驚醒屈偃。

  蓋好之後,她還站在原地,仔細的端詳他。

  他看起來年紀很輕,大概二十幾歲,五官長得很俊秀,個子也很高,至少有一百八十五厘米。雖然沒有很壯,不過也不至於弱不禁風。

  以他身上散發的優雅氣質,就算他不是楚國王孫,也有可能是出身貴族階級。

  如果沒有亡國,他一定會承襲高貴的爵位,當一個養尊處優的侯爺。可是,楚國亡了。如今他身上背負的,只有仇恨。

  他必須抗秦,明知道沒希望,還是必須孤注一擲

  她突然有些憐憫他,但……愛莫能助!

  袁泗湘無聲歎息,轉身走出草屋。

  ☆☆☆

  「你又在這裡睡覺了!說過你幾次。就是講不聽!」

  早上,熊鉞像只公雞似的,大聲嚷嚷的跨進屈偃的書齋。

  他是楚國的少年將軍,出身武職世家。也是屈偃的好朋友。

  聽到他宏亮如晨鐘般的嗓門,屈偃立刻驚醒。

  「熊鉞,你真會擾人清夢!」他抱怨。俊臉卻帶著微笑。

  「誰叫你時常在這裡坐著睡!回你的房間去舒舒服服的躺著睡不好嗎?噴!」熊鉞性情有些急躁,說起話來也是急調子。

  屈偃緩緩的將桌上的地圖收起來,放到一旁。

  「句踐臥薪嘗膽的故事,你沒聽過嗎?」

  「臥你個頭啦!你每天坐在這裡睡,就可以復國了嗎?抗秦責任重大,你應該要好好照顧自己才對,怎麼可以這樣虐待自已?」

  屈偃微微一笑,沒說什麼。

  他發現自己身上蓋著的披風。順手撩了下來。表情有些詫異。  。

  「熊鋮,這是你替我披上的嗎?」

  「本大爺可沒那閒工夫幫你蓋衣服!我巴不得你著一次涼,痛苦個幾天才會知道警惕。真是!都幾歲人了,還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熊鉞叨念個沒完。

  屈偃笑著起身,沒理會他。逕自走出書齋。

  時間還很早,但負責運石築牆的人們早就已經動工。山腳下遠遠傳來人們的吆喝聲。

  晨霧之中,他看到巫姒也站在人群中,將竹籠中熱騰騰的饅頭分給眾人。

  望著她忙碌的身影,屈偃若有所思。

  熊鉞也走出來站在他身邊,眼神剛接觸到人群中的巫姒,立刻就調了開來。

  「我這麼早就跑來找你,是因為數月前派到咸陽偵查的探子有了回報。」

  「有什麼消息?」屈偃立即轉頭。

  「據說近期之內,贏政將巡狩天下。」

  「哦?這是個機會!」

  「你是說——行刺?」

  「嗯。咸陽宮固若金湯,四周防衛的弩兵不計其數,如果硬要闖入,是以卵擊石。巡狩之時,鑾駕周圍雖然戒備森嚴,但也許有可乘之機。」屈偃徐徐地說。

  「我也這麼想。如果真要攻入咸陽,兵力相差懸殊,我們是沒什麼勝算。不過,始皇帝巡行天下的事一旦傳了出來,相信六國之人摩拳擦掌的不在少數,到時候競爭就大了!」他可不希望有人搶了他手刃仇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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