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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童炘 「來吧,陪我們玩玩。」帶頭那位伸出手抓她。 「不要,啊!」誰?誰來救救她。「夢堯,快來救我!夢堯!夢堯!」 ☆ ☆ ☆ ☆ ☆ ☆ ☆ ☆ ☆ ☆ ☆ ☆ ☆ ☆ 「那丫頭——最好死掉,別再來和我搶谷夢堯。」 田素雲踱到學校,趁著晚上四下無人,她獨自一人進入辦公室。開亮了燈,她以鑰匙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張照片,極其溫柔地撫摸著。 她喃喃自語;「阿豪,你別想再拋棄我第二次。那丫頭死兀,沒有人會搶走你,你終於……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她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辦公室,形成一股淒厲詭異的氣氛。 「阿豪是誰?」 田素雲聞聲,倏地轉頭竟是——谷夢堯!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她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心虛。 「你答非所問。阿豪是誰?」 「這……他……他是我男朋友。」她囁嚅地說。 「現在的還是以前的?」他的眼神陰鷙而恐怖。 不知為什麼,她彷彿受了催眠似的無法不說,她小小聲地回答:「以前的。」 谷夢堯伸出手,說:「把照片拿來。」 「不、不行。」她驚恐地看向他,然而一瞧見他凌厲的眼眸,她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到他跟前,然後乖順地將照片遞給他。 他看了眼照片,問道:「這人是阿豪?」 「是的。」 他挑了挑眉毛,「長得和我一般無二。他拋棄了你,是嗎?」 「是的。」她面無表情地回答。 「因為我和他長得相似、所以你挑上了我。然而為了擁有我,你欺騙襄鈺說你懷孕了,然後要她離開我;但是,你的計謀未得逞,就設計誘騙她到你家,而你竟找了四個男人輪暴她,是不是?」他眼中的冰芒幾乎可以殺人了。 她聞言,倏地抬眼。「你……怎麼知道?」 他冷冷地說:「我救了襄鈺。很抱歉,你的詭計又失敗了。」 「你……你……怎麼知道她在我家,我要她別告訴你的,這死丫頭,又騙了我!」她低下頭,全身顫慄。 「她沒說,這是我們的心電感應,這也就是我們深刻的情感,你再如何使壞也拆不散我們,」他惡狠狠地低吼起來。 「哈哈!是,是我使壞,但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啊!」她說著說著,便號哭了起來。 「愛我?我看你是愛你自己吧。為了讓別人來愛你,你不惜破壞一切,甚至連人命都可以犧牲,你……你真的好狠毒!」他抬起手,恨不得甩她一巴掌。 「你想打我?給你打啊!不能讓你愛我,倒不如讓你恨我,這樣你也會一輩子記住我。」她狂亂地尖叫著。 他握緊拳頭,冷笑了下。「哼,我一向不打女人,對你,我只有憐憫,我不須為了你這種人沾污了我的手。不過,我也不會輕饒你。」 他伸手人口袋,拿出了個迷你錄音機,說:「你的每句話都是供詞,有什麼錯,你到警察局跟那四個混蛋慢慢說吧。」 「你……你……好狠啊你!枉費我對你這麼好!」她嘶吼著。 兩名警察走了進來,以手銬拷住驚駭掙扎的田素雲。 「你竟然把警察帶來了!」她氣忿地怒視他。 他神情嚴肅地看著她:「這是我所能想到對你而言最輕的處罰,如果依我的個性,我不可能這樣善罷甘休,只是襄鈺勸我寬恕你,所以我只報警處理而已。」 「寬恕?我不需要人寬恕,我只是少了一點機運。」她仍不知悔改。. 「機運?你以為沒有襄鈺,我便會愛上你嗎?很抱歉,那你錯了。如果你害死了她,也就等於害死了我,天上人間,我只愛她一個人,誰都代替不了。」他坦內他的心意,目的是要她對他斷念。 聽完他的剖自,她臉霹哀淒地說:「為什麼?為什麼那丫頭那麼幸運,可以擄獲你的心,甚至讓你為她死心塌地;而我呢?前後兩個男人,一樣的容貌,卻都不愛我,為什麼?難道我就真的那麼討人嫌嗎?」 撲簌簌的眼淚一顆顆掉落,她以戴了手銬的手擦拭;然而,擦得去的是眼淚,擦不去是永恆的創傷。 谷夢堯不禁眼露憐憫地說:「老實說,如果就外貌而言,襄鈺是比不上你的,然而我看上的,並不是她的外在,而是她的個性、她的才情。田小姐,其實你是個好女孩,只是你找錯了人,還不改弦易轍,卻堅持把自己改頭換面去迎合別人,這樣你自己非但不會快樂,別人又不一定領情,久而久之,你就愈來愈沒有自信,反而令你找不到適合自己的人。以後在尋覓知心伴侶的時候,你就別再委屈自己了,相信你更愛自己的同時,很快便能吸引愛你的人出現了。」 谷夢堯的話中沒有鄙視,只有誠摯的祝福,令田素雲堅硬的心不禁軟化了下來。她消沉地低下頭來,心裡已有了深深的悔意。 「也許你說得對,我並不愛別人,只是拿愛當手段要別人也來愛自己,如果得不到別人的愛,就採取毀滅的手段,要別人跟我一起受苦,現在想想,我真的褻瀆了『愛』這個字了。也許,我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愛你,我只是想得到以前失去的那分愛來求證明自己的價值吧。」 谷夢堯聞言,臉上頗欣慰地點了點頭。「很好,你終於想通了。只有放過自己,你才能快樂,我祝福你。」 「謝謝你,也請你替我轉告凌小姐,說我——很抱歉。」 「你放心,我會告訴她。至於你的官司,我們會盡量做對你最有利的供詞,希望能讓你盡快出獄。」 「謝謝。」她忽地抬起頭來,問他:「你可以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嗎?」 「好啊。」他爽快地答應。 「你和凌小姐真的有心電感應嗎?」 講到她,谷夢堯心裡便漾滿溫馨的感情,臉上不禁露出滿足的笑容。「我告訴她,如果遇到危險,就在心裡默念我的名字三聲,那麼我就會出現。嗯,如果你要把這種事解釋為心電感應,應該也可以吧。」 「所以你們注定是一對的。我的確不該強要拆散你們,我現在才知道,我有多麼不自量力。」她瞭然地說。 他拍了拍她的肩。「姻緣天定,我相信終有一日,你也必能遇見那命中注定的人。」 她點點頭,決定坦然去接受自己的命運。 她步履蹣跚地任由兩位警員牽拉著。走出門外,就是另一番不同的命運了,她儘管害怕,卻仍不絕望,因為她的生命已經開啟了另一扇窗。 ☆ ☆ ☆ ☆ ☆ ☆ ☆ ☆ ☆ ☆ ☆ ☆ ☆ ☆ 七年後。 谷夢堯拿著一份報紙走入畫室,此時他的妻子正身著粗帆布衣,在一幅大型畫布前盡情揮灑亮麗的顏彩。 他走近她身邊,不顧她身上無意沾染的油彩,便抱著她在臉頰上親了一記。 「哇!嚇我一跳。」凌襄鈺回過神來,訝異地問:「怎麼了?什麼事啊?」 她和他各有一間畫室,沒有必要,他們都盡量不去對方畫室裡打擾另一半作畫。所以見谷夢堯進她畫室,她便知道一定有要緊的事。 他把報紙遞給她,指著一張照片說:「你看,日本名畫家在台尋覓第二春。」 「唉,是耀谷嘛。」她看了下報導,才驚喜地說:「他新婚的太太竟是田素雲?」她坐了下來,仔細地瞧了會兒,才確定地說:「果然是她。」 谷夢堯也攬了她肩頭坐下來。「她五年前出獄時,不是眼我們說她要去日本留學深造嗎?當時耀谷先生就是她的指導教授,設想到她學成歸國之後,耀谷先生也跟著追到台灣來,於是成就了這番美事。」 她欣喜地說:「她果然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人了,可見你當時的那番話對她真是醒酮灌頂。」 「其實當時我並沒有把握能改變她,如果她一直無法幸福,我想我一定會很愧疚的,幸好她終於想開了。」 她枕著他的肩,說:「但願她跟我們一樣幸福。」 他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髮。 「怎麼樣,嫁給我不錯吧?想當初我可是千方百計也得不到你的允婚呢。那時我常想,萬一你當真怎麼樣都不嫁給我的話,那麼我至少得騙你生個小孩,其實啊,我想要一個孩子想瘋了,可是我又不願找我不愛的女人生,所以當時總是一直盤算著怎麼讓你為我生個孩子。你看,我對你可真是到了死心塌地的地步,哪像你,老是拒我於千里之外。」他叨叨絮絮地提起當年拿她莫可奈何的情事。 「喔,原來你是為了有個小孩才娶我啊。」她競沒來由地跟自己的孩子吃起醋來。 「傻瓜,想要有個孩子是因為孩子有你的骨血,而我可以因為這樣而完全擁有你,即使有一日你離我而去,我仍然可以從孩子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你看我實在是愛你超過一切,哪裡是把你當成生產的工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