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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童彤    


  「如果我不談,你只好以揣測加以渲染了,是吧?」

  「這……是我們的做事方法之一。」他仰高下巴,不妥協。

  「很好。」荻再度揚起邪惡的笑容,瞇起雙眼,射出兩道森寒的光芒。

  「那麼換我告訴你我這種人的做事方法,誰想動我兄弟,即使只是揣測的隻字片語  ,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他。你既然知道我是浪蕩子,而且是個有錢的執待子弟,到時  候遭遇什麼事情就別大驚訐了。」

  「你……這是在威脅?」朱映城倒吸口氣。

  「彼此彼此。」

  他樓著童彤走了。留下朱一人獨自咀嚼那打從腳底涼起的滋味,荻並不如他所想像  ,是個徒具炫人家世、外表的敗家子,事實上他身上那股無形的氣魄,令人不寒而慄,  簡直有點像魔鬼,尋遍記憶,也只有他的上司能和他相抗衡。像他這樣的人物,為什麼  甘願墮落?

  沉思久久,朱映城決定回去請教上司再做打算。

  ***

  一看見這楝房子,童彤整個心情便開闊了起來,原因只有一個,這楝房子格局夠大  ,夠克夠筒單夠明亮。

  它的大廳首先博得童形的好感,像個大廳堂似的。沒有太多繁瑣炫麗的裝飾,但寬  敞明亮,感覺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在童彤感覺中,這楝房子比那什麼星級飯店要來得  更接近天堂。

  「這是哪裡?」

  「我家。」荻淡淡地回答,淡得讓人嗅不出他把這裡當成家。

  「嗯,比那家什麼舨店棒!」她衷心地讚美,四下張望的瞳孔裡閃著好奇的光芒,  荻索性帶她四處看看。

  對於她發出的問題,不論多怪異多幼稚都一一解說,最後他反而是被帶煩的人,不  禁暗感好笑;很奇妙的,和道女孩認識不到一天,她卻能撩撥他輕易不洩漏的真。

  好奇靈動的觸角不可思議地探入他已封閉的靈魂深處。

  「這是什麼?」

  荻抬起眼眉,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來到房子最後頭的這間房間。

  來不及阻止,重彤已率先跑了進去。他遲疑片刻,看兒童彤燦爛發光的臉蛋正在看  他,揚揚眉,洒然跟了進去。

  那是他的音樂室,曾經是他生活的重心,只是他好久以前就把心移走了。

  童彤摸摸這又碰碰那的,滿臉興奮地叫著:「這是……啊,我知道,好家叫吉他是  吧?」不待荻回答又看向鋼琴,「哇,我好宣歡這個,這個會發出很美麗的音樂……喔  ,想起來了,叫做鋼琴。」

  「喂,你幾歲離家的?以後在哪兒生活?」

  「……幹嘛突然問這個?」

  「因為很少人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名稱。」

  「我就是那很少人之一嘛。」

  「少來。」他擺起嚴肅的臉孔。

  她咬著唇,思索著要不要告訴他實情,不過她隨即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會  全的,到時候裡當她是瘋子就糟了。

  「好嘛,我十五歲離家的,然後住……呃,山啦,草原啦,有時候人家籬芭下啦,  總之隨風飄蕩,風怎麼吹,我就到哪兒生活……」她以當花精時的經驗描述。

  荻聽得一頭霧水,皺起眉頭,問:「你不是在告訴我你居無定所吧?」

  「對,對,就是這樣。」

  「看不出你的生活那麼風霜。「他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調侃的神色。

  笨蛋也看得出那代表什麼,她窘迫地嘟著嘴,「真的啦。」

  「算是吧。」他不再追究,「找到你母親之前你就先住這裡吧。」

  他隨手拿起一把吉他,撩撥幾下,輕柔的樂音便隨之流瀉。

  他怔怔望著,眼裡掠過一絲淡得不容察覺的懷念。

  「咦?這音樂……可不可以繼續?」她豎起耳朵。

  荻聳聳肩,繼續彈下去。童彤閉目聆聽,串串優揚的旋律將她帶回昔日那廣大無際  的星空,更漸漸地,將她帶回那令她念念不忘的一幕——風中的歌聲和樓頁上的少年,  她不由自主地隨著節拍哼著,突然,吉他聲停止了,她睜開眼,荻的臉彷如一張放大的  美麗圖像,他的鼻失幾乎碰上她的,灼灼目光令她的臉熱度漸增。

  她忍不住往後縮了一下,囁嚅著說:「荻,我知道我唱得很好聽,不過你也不必這  麼激動吧?」

  「你怎麼會唱?」他低聲問,她可以感到他呼出的熱氣。

  「我……聽過。」

  「在哪裡?」

  「昨天那楝大樓。」見他疑惑的眼神,她補充說:「我說過夢見你弟弟,他就站在  那楝大樓,唱若你現在彈的這首歌。」

  「樓頂?唱歌?」

  他凝娣著她,瞳孔裡的光芒閃爍不定,似驚訐似疑惑,最後他放棄似地搖搖頭,將  臉慢慢向復退開。

  不知怎地,他這一退開,童彤身上的壓力一減,心中卻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和失望  。

  她想了想,沒頭沒腦地脫口就問:「你剛剛,不是要吻我吧?」

  他怔了一下,恢復慣有的邪惡笑容,「你希望我吻你?」

  她抿著唇,點頭。「也好呀。」

  「因為我長得像*他*?」

  她點頭又搖頭,苦思半天,最後放棄。「我不知道,反正就想你吻我嘛,這很奇怪  嗎?」

  「不奇怪!」

  他笑了,修長有力的手指放在她唇上游移了一會兒,然後,他的另一隻手突然一把  攫住她,將自己的唇壓了上去。童彤的眼睛頓時張得大大的,本能地屏住呼吸,全身因  慌張而變得僵硬,荻的唇在她唇上停留片刻,突然又放開她,低下頭問聲笑著。

  「結束了嗎?這就是吻嗎?」

  果然,她根本沒接吻過!

  說她輕佻大膽,她又天真浪漫得可以。真不知該怎麼對她才好。

  「不算是。」他說。眉眼仍沁著笑意。「我很想教你,不過,我想,還是由真正的  他來教你比較妥當。」

  「不過是個吻嘛,那麼多規矩?」人類真麻煩!童彤嘟著嘴,一臉不高興。

  雙手往後壓在鋼琴鍵上,被壓的琴鍵驟然彈出一片琴音,嚇得她跳了開去。

  荻忍俊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荻。」蕨站在門日,滿臉詫異地看善他。

  記憶中,荻許久不曾來這裡了,他只有白天偶爾回來睡覺,晚上通常是不見人影的  。

  但此刻,他就坐在以前常坐的地方,手拿著吉他,像個孩子似地開懷大笑。

  那是他久不曾在荻臉上瞧見的慣有笑容。

  是誰讓他改變的?

  蕨下意識看向站在鋼琴邊的重,愣了一愣,莫非是她?這?長得像天使股美?的女  孩。

  童彤也在盯著他。淙灰咽孿認胂窆□眉復危□□嬲□□獎救耍□□故僑灘?

  住心中的震撼。

  他真的好像荻,那眉那眼那唇界輪廓,如果荻來個洗心革面、梳理整齊的話,或者  蕨蓄起長髮,形象落拓點的話,她懷疑自己能否分辨出誰是誰。

  幸好他們不但打扮不同,給人的感覺也有天壤之別。

  荻如大海般神秘難懂,變幻莫測;蕨卻散發著湖水般寧諍溫柔的波光。

  「進來吧!大情人,人家等著見你呢。」荻已斂起笑容,朝他擺擺頭,語帶嘲弄。

  蕨依言走了進來,視線仍不離重彤。近看她,更覺得她靈秀得出奇。荻是在哪兒認  識她的?

  「人在這裡了,你自已看著辦吧!」荻說完,便要走。

  童彤拉住他。「喂,你別走呀。」

  「我不習慣當電燈泡!」

  「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

  「小姐,你?懂的。」

  「我不懂。」她執拗地拉著他不放。

  蕨看著地稚氣的模樣,感覺她對荻似乎十分依賴,那種依賴就好此一隻雛鳥對第一  個映人眼簾的生物,會本能地信任一樣。

  「我也不懂!」蕨說:「荻,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她吧!」他聳聳肩。回過頭朝童彤,「你放開我,我不走就是了。」

  「不騙我?」

  「不騙!」

  童彤終於放開他,但卻防賊似地盯著他,直到他走到裡面的鋼琴架旁才相信。

  蕨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幕,再次確定荻對這女孩是特別的。

  她轉過臉,看向蕨,後者正用好奇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嗨!」

  「你,要見我?」

  她咬著唇,聲音低得不能再低,囁嚅著說:「是呀。」

  「為什麼?我們認識嗎?」他確信並不認識她,甚至沒見過面,否則他不會忘記這  樣的女孩的。

  「我們不認識,可是……因為……那個……我……」她絞扭著雙下,不懂為阿對荻  干易可以剖心的事,面對蕨時卻如此難以開口,畢竟蕨始終微笑著看她,雖然帶著一絲  好奇,但絲毫沒有荻臉上慣有的嘲弄呀,為什麼她反而說不出口呢?

  「沒關係,不急,等你想說再說吧。「一句話,道出了他的善解人意。

  童彤如蒙大赦地吁了日氣,自然天真的態度令蕨不禁莞爾。

  「至少你讀先讓我知道你的大名吧!」他用輕鬆的語氣說。

  「喔,我叫童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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