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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葉霓 就在這時候,他瞳眸一閃,因為他居然看見那奇怪的女人——冉菱走了進來! 他的眉頭緊緊蹙起,不禁懷疑她就是今天他要抓的主角。 冉菱,希望不是你,你可別讓我失望呀。施靪心裡默默祈禱著。 由於這個監視儀可接收會場上每個監視器的畫面,他開始一路追蹤著她的形跡。 起初,她的確是很認真地在欣賞一幅幅的畫作,可漸漸的她左顧右盼了起來,隨即便走出館外不再進入,這倒是令施靪心生不解。 美術館的夜間展示時間是七點到十點,在這短短三個小時內,他得拉高每一條神經的張力,好讓自己能更正確的判斷。 終於,十點到了,美術館開始進行清場,上好的幾幅畫也收進藏畫室。他知道真正的偷兒就要現身了。 施靪相信與警察裡應外合,絕對沒有lose的可能。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見外頭發出警鈴聲,接著監控螢幕上出現張詳著急的臉。 「糟糕,全館電路被損毀,監視器不能用了,只有藏畫室是單一發電體。」 「也就是說,你們身在外館根本幫不了我了?」施靪隱忍不住地壓低嗓音。 由於這美術館分為外、中、內三館。外館是讓人參觀之用,中館為儲藏普通畫作的地方,內館則是用高科管理的藏畫室,亦是他現在所待的位置。 張詳點點頭,老實說,他也只剩下手上這台鋰電池連線小螢幕能與施靪溝通了,且電池所剩的時間不過數分鐘。 「電力修復要多久?」 「大約要半個小時。」張詳顫抖地說。 「媽的!」他忍不住低咆道。 「你別著急,或許小偷根本沒來。」張詳揮者汗水,心裡滿是緊張,可是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你錯了,對方來了。」 施靪已經聽見外頭傳來很細微的腳步聲,可以想見這樣的聲音若非如他這般接受過聽力訓練的人,是絕對聽不出來的。 關了螢幕與聲音的連線,他專注地等著那人現身。 不久,他先聽見一道俐落清脆的撬門聲,接著一個身穿緊色黑衣和頭罩的盜畫賊潛入。瞧那身材與個子,他斷定是個女賊。突然,冉菱的身影劃過他腦海,他竟然很不希望是她!如果真是她,那顯然他又被她擺了一道。 隱身於牆角的他,其實與其說他會隱身,倒不如說是他運用本身異於常人的DNA,將自己先變透明再縮小分子、細胞核,形成無物體狀態。 更厲害的是,他可以指定身體某部位在萬分之一秒內消失。當然,在實體與透明體之間轉換是需要經過非常長的一段時間來練習,而他也是吃盡了苦頭才有今天這樣的成績。 這時候,那位黑衣人已開始運用其本身的靈敏度,以跳躍、翻滾、及各種類似地板操的俐落身段與漂亮的肢體動作相結合,幾近無聲地往目標進逼。 由於她身著的黑夜有阻隔體溫的作用,那體溫感應器是一點作用也沒有。 跟著,她熟稔地一步步躲開各式紅外線、避開體溫感應器,以令施靪驚歎的速度與柔軟技巧一步步逼近目標。 接下來,她將解開鎖,偷走那強化玻璃內的名畫吧。他揣測。 明明這時候他若進行逮捕,絕對是萬無一失,可他卻固執的想瞧瞧她的手法到達什麼樣的境界。 他在一旁靜觀其變,就見她手中只拿了一根軟線,拉直它後抵在那玻璃上。 說也奇怪,那玻璃壓根不用開鎖就被劃開一道裂縫,他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她手中的軟線就是近幾年新開發出的線刀。 它是用最硬的金鋼鑽所製作而成,角度的鋒利度出乎想像,只要輕劃過任何物體,必能輕易割開。 眼看她已取出其中的三幅畫,不知她會怎麼脫身?因為那三幅畫不輕,她那麼纖弱的身影將如何抱著它們攀高俯低呢? 沒想到那女人居然從身上找出一隻長繩掛勾,而後用力一甩將它懸在天花板的通風口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抱著它們單手攀爬而上。 望著這樣的身手,他只能以目瞪口呆來形容。 看來他若再不動手,就太對不起校長對他的厚望了。 他瞬間將自己現形,才要行動,卻看見那女賊將畫遞進去洞口後身子竟開始劇烈搖晃著。她一手撫著額猛甩頭,但下一秒便支撐不住地從十公尺高的天花板摔落下來。 施靪暗吃一驚,不做多想地衝上前接住她,並毫不猶豫地掀開她的頭罩。 看著懷中那張錯愕的臉,他不是太意外地皺起眉,「真是你,冉菱。」 「你怎麼……我剛剛沒看見你呀?」她微喘地問,臉色有著異樣的緋紅。 察覺有異,他立刻撫上她的額頭,才發現她好燙。「你病了?」 「我……」她還來不及說什麼,施靪已聽見上頭通風口有不尋常的聲響,八成是等候接應的人正打算將那幾幅畫運走。 他放下她,迅速借由這條繩索俐落而上。 冉菱忍不住喊道:「他有槍,小心。」 施靪聞言,回頭望了她一眼,她無法看出他眼那抹淡漠代表看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擠身進入那不是很大的通風口。 施靪一進入裡頭就看見攤在眼前的幾幅面,正打算拿回來,突然一個黑黝黝的東西從他門面直撲過來,他矯健地往後一閃,結果整個人掉出洞口,還好他雙手緊攀在洞緣,這才發現剛剛那是一隻男人的腿。 「小心!」冉菱尖叫出聲。 施靪緊抓住那只腿,順著往上爬,兩人便在通風口內打鬥了起來。 冉菱搖了搖腦袋立即站起,也攀著繩索而上,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等電力一恢復館內的人便會衝進來,她得趕緊走才行。 林子慶一見她出現便說:「這是怎麼回事?快,你先抱著畫趕緊走。」 她點點頭,從一旁拿起畫就要逃。 施靪將長腿一伸企圖阻止她離開,「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逼不得已,林子慶拔出槍,惡狠狠地說:「行盜多年,我可從沒殺過人,是你逼我的。」 「行,你來吧!」施靪扯唇一笑。 林子慶火了,「那你就死吧!」 就在他扣下扳機前的剎那,冉菱下意識推開了施靪,「子慶住手,你不能殺人!」她隨即轉首對著施靪說:「你別糊塗了,讓我們走吧。」 「別作夢!」他突然橫身一個飛踢將林子慶往外一踹,林子慶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順著那小通道直往下滑。 林子慶抓不到邊,只能做最後掙扎,他舉起槍,咬著牙說:「你去死吧!」 「砰」一聲,子彈就這麼從施靪的心口穿過。 這一幕讓冉菱震愕得瞠大眼,尖叫出聲,「啊——」 但奇怪的是,本以為他會噴出血來,他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地看著她,「把畫給我。」 「不……」她緊緊抱住它們。 「我再說一次,給我。」施靪瞇起眸。若她不為難他,他也不想為難她,畢竟正主已逃了,抓到她這個替人做事的女賊也沒用。 「我偏不。」她得靠它們換得以後的自由,她真的不想再偷了。 「好,那你就試試。」這洞小的只能讓人蹲著,卻不礙於他的身手。 可冉菱也非半調子,光看她剛剛偷竊的身手,就知道她敏銳度非常高。不過她畢竟是個女人,力氣與耐久力都不及他,他頻頻出擊,她卻已疲於應付了。 最後她手一軟,三幅畫就這麼掉出洞外,所幸它們全是以防震玻璃裱褙,並無受損。 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她洩氣地垮下雙肩,「要抓你就抓吧。」 這時電力剛好通了,四周圍響起電力運轉的聲音,還有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冉菱的心在顫抖,隨著那腳步聲愈來愈近,就彷彿是預告她悲慘未來的跫音。 第四章 看著她那雙飽含驚恐的眼神,為什麼他會覺得似曾相識,還覺得心痛無比呢? 接著,他居然做出連自己也想不透的事來。「你快逃吧。」 「你是——」 「別說話,在我後悔之前你快走!」他的目光黝黑,洞內的視線雖不是很清楚,但她心裡清楚他正在幫她。 「謝謝。」冉菱道過謝後便快速逃逸。 而施靪也躍出了通風口,幾乎在同一時間,藏畫室的大門被撞開來。 「怎麼了?我剛剛在外面聽見槍聲,沒事吧?」張詳連同大批警察身著防彈衣,飛奔了進來。 「沒錯,對方是有槍。」施靪撿起地上的三幅畫交張詳的手上。 「那人呢?」他小心地四處張望。 「跑了。」施靪爬了爬頭髮,根本不想再談論這件事。 他放了人,有失眾望,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不過他就是無法從她那雙眼神神中找回冷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