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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子晴 ☆ ☆ ☆ ☆ ☆ ☆ ☆ ☆ ☆ ☆ ☆ ☆ ☆ ☆ 「凱爾,怎麼大半天都不說話?在想什麼?」李韶澐躺臥在一名俊秀的黑髮男子大腿上,姿態宛如一隻備受眷寵的貓兒,那象牙色澤的指甲,在他裸露的寬闊胸膛上緩緩滑行。 凱爾.麥肯一掀眉,眼中赫然透出碧綠色的光芒,那俊美的容顏配上一雙碧綠如深海般的明眸,更是讓人心蕩神馳,移不開注視的目光。「沒什麼,只是有點擔心Artemis,她已經三天沒消息了。」他將她的手輕輕撥開。 「有點擔心?」李韶澐斂下眼睫輕笑出聲,起身離開他的大腿,赤足步下淺棕色地毯。「你用錯形容詞了吧?」她語氣中帶著嘲諷意味。 凱爾微微一笑,半帶點挑釁的望向她。「沒錯,我的確『非常』擔心她,而且還打算在台灣待上一陣子,直到Artemis平安無事的歸來。你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嗎?」他起身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杯伏特加,輕輕晃動杯中的褐色液體。 「一陣子是多久?十天?還是一個月?」李韶澐不以為然的回望他。「Artemis不是初入行的新手,她有足夠的能力完成任務和保護自己,就算出了任何意外,那也是她的命,別以為你留在台灣就能保證她安全無虞。更何況,總部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回去裁決處理。」 「你太小題大做了,」凱爾淺酌了一口酒,態度依然漫不經心。「一切我自有分寸。吩咐傑克馬上出發到馬德里解決那群傭兵,至於其餘無關緊要的小事就交給你。」 「不!」李韶澐冷著臉搖搖頭。 「你說什麼?」凱爾吃了一驚。韶澐是他如影隨形的好助手,從來,她都是絕對遵從他的命令,萬萬沒料到竟會聽到她的拒絕。 「我、說、不!」她加重語氣重申一次。「除非你答應跟我回倫敦,否則我不會再幫你任何一件事。凱爾,如果你以為Artemis會因為你拋下總部守著她回來而感動,那你就太天真了!」 「你說完了沒?」凱爾在一瞬間收起漫不經心的調調,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她很清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始終默默守在他身邊,正因如此,無論他是生氣、快樂或是傷心,她總能一眼看穿;但是他呢?恐怕連她今天穿了哪件衣服,衣服是什麼顏色,壓根沒注意到。 這就是一個女人的悲哀吧?明知道他深愛另一個女人,卻又無法停止內心深處對他的愛意一再氾濫成災。 李韶澐牽強的一笑。有些話,她已經隱忍太久,這一次,她一定要點醒他的心和眼。「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你根本就不敢面對現實,對不對?就算你對她用情再深、等她再久,她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感覺,我是局外人,看得比你還清楚,你別再執迷不悟了,敏敏不愛任何人,更不可能愛……」 凱爾手中的酒杯,不偏不倚的砸上她身後的牆,褐色的液體自雪白的牆蜿蜒流下。 她不為所動的杵在原地,毫不示弱。「你真正想砸的是我而不是那一面牆吧?為什麼要改變主意?」她什麼也不怕,就怕他深陷泥沼忽略了身邊真正關心他、愛他的人! 「我不想傷你,大門的位置你很清楚,快滾!」他碧綠的眸光閃爍不定,透出隱忍的怒氣。 「如果我說不呢?」她倨傲的揚起下巴。 凱爾微瞇起眼,唇邊泛起一抹冷硬的笑意。「你比誰都清楚,以我的技術,從這個距離開槍,命中心臟的機率是百分之百,而且,我絕對不會手軟,你想用自己的命賭一賭,還是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李韶澐忍不住發顫。她不是怕,而是心寒;她看得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在他的心裡,原來她是一個可以隨時一槍解決、微不足道的卑下助手。 「我懂了,明天早上十點鐘飛往倫敦的班機,要離開或留下,由你自己決定。」她勉強支撐住自己,力持鎮定的走了出去。掩上門後,卻再也止不住心碎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滴落。 第二章 「你說什麼?喪失記憶!」龔誠然一反平日的溫文模樣,此刻正橫眉豎眼的瞪視眼前的白袍醫師。 「我……我……」醫師顯然被他駭人的嘴臉嚇著了。 「喂喂,你別這麼激動,總得讓醫師解釋清楚呀!」粘旭升在一旁緩和他的情緒。 醫師拋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謹慎的斟酌字句,「龔先生,真的很抱歉,目前的情況實在是我們始料未及的。封小姐剛送來醫院時就經過詳細、縝密的檢查,可以確定除了右腹部的兩處槍傷之外,並沒有任何腦震盪或頭部瘀血的異常現象,所以,這種情況很特別,現在只能初步判定這是所謂的『原發性記憶障礙』,病患經歷過嚴重的身、心打擊後,自動將不願保留的記憶剔除或隱藏,也就是選擇性的記憶喪失。」 龔誠然沮喪的坐在長廊的木椅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喃喃自問。五分鐘前,他還因她的轉醒而欣喜,卻沒想到接下來會得到如此令人憂慮的消息。 當一個人喪失了部份的記憶,就代表他不再是原先完整的自己──光這點就足以令人感到不安害怕,偏偏,她又是飄洋過海來到台灣,週遭環境對她而言,根本是截然陌生。 「你有什麼打算?要通知警察嗎?」送走了醫師,粘旭升打量好友皺眉深思的樣子。 「不!」他斷然否決這個提議。「我不會在這時候丟下她不管的。」他起身推門走進病房,將粘旭升隔絕在外。 封敏敏安坐在床榻上凝望窗外的景致,披散的烏黑秀髮如一匹上等絲綢直達腰際,她緩緩回過頭,蒼白的面容依然姣好,妍麗的五官將優雅及野性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宛如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龔誠然再度被她的絕美震懾,如果沉睡中的她能讓他甘於守護,那麼睜開雙眸後的她,更具備了無法抵擋的殺傷力。 他苦笑,收斂起心神。「你還好嗎?傷口痛不痛?」他站在床尾探問,臉上寫著真誠的關心。 封敏敏搖搖頭,與他的視線對上。「謝謝你。」 他驚訝的發現,印象中那雙冷冽如冰的眼竟斂去不少鋒芒,初遇時的她和此刻坐在病床上的她,給人大不相同的感覺,難道是喪失記憶所導致? 她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問:「我……喪失記憶了?」 他不由得暗暗咒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剛才在病房外頭對醫師大吼大叫,恐怕都讓她聽得一清二楚。「你別傷心,恢復記隱的可能性很大,只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和耐心,你好好養傷,不會有事的。」他口氣溫和的安撫她。 封敏敏再度將視線移向窗外,既不哭鬧,也沒有顯現一絲憂慮,平靜得如同無事人般,這反而讓龔誠然有些不安。 「封小姐……」 「我記得自己的名字。」她突兀的打斷他。「封敏敏,今年二十二歲。我還記得是你救了我,可是,你是誰?我們又是什麼關係?」她一臉迷惑。自從醒來後,她便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不同,彷彿體內的某個部份流失到不知名的角落,但奇怪的是,她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並不為此而惋惜或傷懷。 這顯然是個很難解釋清楚的問題。關係?他們甚至談不上是普通朋友! 「其實,我只是碰巧路過救了你。」龔誠然決定暫時隱瞞那場驚天動地的飛車追逐戰,畢竟她的身體狀況不佳,他必須以讓她安心養傷為優先考慮。 她點頭,然後掀被,一手按抵住腹側準備下床。 「你想做什麼?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他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她。 「既然我們沒關係,我就沒理由繼續留在醫院麻煩你照顧,況且我也不喜歡這裡。」她一臉理所當然,慢條斯理的套上鞋。 不行不行,他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出自己視線所及的範圍,從此連她人在何處、是好是壞都不得而知。 「你不能走!」龔誠然伸展雙臂橫擋在她面前。 「為什麼?」她疑惑的問。 「因為……」他快速轉動腦筋找尋合理的解釋:「因為你的傷還沒完全好,我對你有責任,必須照顧你直到你痊癒。」 「責任?」她一臉迷惑。 「對,責任!」他猛點頭。「既然一開始是我救了你,就沒理由在這時候置你於不顧,至少要等你完全康復,甚至是恢復記憶,我才能放心。」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沒必要這麼做。」封敏敏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心中悄悄升起一股暖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