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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安綺萱    


  呵,終於趕上了。

  「啊?」它居然敢背叛她,蔚小樓怔怔看著被拖著飛的蝸牛。

  蝸牛閉起眼,躲避蔚小樓殺人的目光。

  眼見最後的希望也破滅,蔚小樓失望的噤聲以思對策。

  耳際終於恢復安靜,巫瑋風忍不住暗吁一口氣。

  飛天掃帚剛行駛至王宮的上空,蔚小樓突然發出淒厲的求救聲:「救命呀,非禮!大家抓色狼。」伴隨著尖叫,她再度掄起粉拳為巫瑋風「槌背」。

  「閉嘴!」巫瑋風終於怒不可遏的大吼,這個混帳女人存心要他丟臉丟到外太空。可惜為時已晚,整個王宮裡的人統統放下手邊的工作跑出來看熱鬧。

  「救命呀--非禮呀--」看到觀眾,蔚小樓更加賣力的大喊。

  「閉嘴,不許叫!」完了,他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真該遭天打雷劈。」觀眾甲發出不平之聲。

  「我們要不要幫忙?」觀眾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好久沒有看人為非作歹,還真是期待耶。」觀眾丙雙眼閃著興奮的光彩。

  「對,英雄總是在最後關頭才出現。」觀眾丁附和的點點頭,「咦?這個色狼好面熟。」

  一語驚醒夢中人,西雅指著漸近的二人開心的大叫:「是王子妃和王……子殿下。」

  「我還有事沒做完。」

  「唔,頭好痛。」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紛紛藉故離開現場。

  「喂,不要走--」戲還沒演完,觀眾就退場,是不是她演技太爛?蔚小樓摸摸鼻子反省。

  平穩的降落在地上,巫瑋風放下她,抓著她的手腕帶她走向寢宮。

  「嗚嗚,求求你放手,不要--唔唔--」調整了一下情緒,蔚小樓開始低聲哀求。

  「噢--」巫瑋風推開蔚小樓,不敢置信的瞪著自己掌心的齒痕。

  哼,活該!蔚小樓洋洋得意的望著自己的傑作,敢用手摀住她蔚大小姐的嘴巴,這已經是最輕的處罰。

  「該死的女人。」巫瑋風雙手握拳,惡狠狠的瞪著蔚小樓。

  蔚小樓被他陰駑的目光嚇得後退兩大步,「你瞪什麼瞪?」就是這種該死的眼神,害她每晚都從夢中驚醒,一時新仇舊恨統統湧上心頭,蔚小樓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

  「我想扭斷妳的脖子。」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

  「不要。」在巫瑋風的巨掌離她頸子十公分處,她雙眼一閉,軟倒在地上。

  暈了?可是他還沒有碰到她。巫瑋風才不會傻到相信她是被嚇暈的,這個女人最不缺的就是膽子。

  「麻煩,還要我把妳拖回去。」

  拖回去?她又不是拖布,怎麼拖回去?蔚小樓偷偷掀開眼皮,瞄了一眼全身散發邪惡氣息的巫瑋風,心底升起不祥的預感。

  果然--

  她突覺衣領一緊,上半身被人拎起來,雙腿仍留在地上,接著她就這麼被巫瑋風半提半拖著,走進她曾住了三個月之久的王子寢宮。

  「咳、咳……」被重重扔在地上的蔚小樓摸著被勒出紅痕的脖子坐起來,這個野蠻的傢伙大概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媽媽咪,骨頭都要散了,

  一直小心跟在後面的西雅跑過來為她檢查傷勢,「王子妃,妳沒事吧?」

  「五臟六腑都移位了,妳說有沒有事?」蔚小樓苦著臉反問,順便丟一記大白眼給站在一旁的巫瑋風。

  「真的?」西雅亦忍不住譴責的看了一眼巫瑋風。

  「嗯。」蔚小樓可憐兮兮的點頭,雖然誇張了那麼一點點,但也相去不遠。

  西雅眼眶一紅,淚眼迷濛的念去痛咒為悅翩翩療傷。

  蔚小樓吐吐舌,西雅怎麼說哭就哭啊!「乖,不哭,也沒那麼痛。」她手忙腳亂的幫西雅擦淚;還是西雅對她好,不像那個沒骨氣的蝸牛。

  「王子妃,別動。」西雅鼻音濃重的說。

  頓時,蔚小樓像被點穴,一動也不敢動。

  「王子妃,妳有沒有感覺好一點?」西雅擦拭額上的汗水,虛弱的問。

  蔚小樓摸摸胸口又摸摸雙腿,她沖西雅粲然一笑,「一點也不痛了。」

  那就好。西雅鬆了一口氣,緩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剛才耗損了她不少法力,她至少要昏睡三天才能補回來。

  「等等。」蔚小樓從包包裡拿出一隻盒子,倒出一粒像巧克力豆般的藥丸,「把這個吃了。」剩下不多了,早知道應該再跟水婆婆多要幾粒。

  西雅面有難色的看著她,小聲說:「王子妃,我正在減肥,不能吃巧克力。」

  「這不是……吃了它,這是命令。」知道向西雅解釋肯定會浪費掉兩大缸口水,於是她直接搬出王子妃的身份。

  「是。」西雅一臉委屈的接過藥丸吞下去。完了!她的減肥計畫又泡湯了。

  舌尖的觸覺是酸酸甜甜、苦苦辣辣、鹹鹹的怪味道,伴隨著怪味道,一股和煦暖流慢慢在體內流動,隨即傳至四肢百骸,剛剛失去的體力似乎又回到身體裡。

  「王子妃,這是什麼?」

  「不知道,不過妳可以叫它怪味豆。」是水婆婆看她們多災多難,特意為她們配製的藥丸,卻從沒告訴過她們這藥的名字,所以她們乾脆以它的味道命名。

  「哦,謝謝王子妃。」西雅受教的頻頻點頭,她越來越崇拜王子妃了。

  「別叫我王子妃,我已經和這個自大冷血、野蠻粗魯的傢伙離婚了。」蔚小樓在西雅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來,嫌惡的看著靜默不語的巫瑋風。

  「那只是妳單方面的想法。」巫瑋風涼涼開口。他現在也非常、非常後悔娶這個白癡女人,但在他沒有懲罰她之前,他不會讓她稱心如意地離開。

  「好,那我們就換另一種說法。」蔚小樓露出甜膩的笑容,「我已經把你休了。一看到對方驟然變得鐵青的臉,她的笑容益發膩人。

  「悅翩翩,有膽妳再說一遍。」巫瑋風挽起袖子,準備隨時街上去扭斷她的脖子。

  「我已經把你……」最後的字還不沒說出口,巫瑋風放大的俊臉已近在咫尺。

  「說啊!」輕柔的口吻帶著絲絲寒意,讓蔚小樓全身的雞皮疙瘩起立致敬。

  是你讓我說的,別怪我。蔚小樓吞吞口水,把心一橫,「休了。」

  巫瑋風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真的說了。

  「妳……妳……該死的悅翩翩,我……我要把妳變成一隻癩蝦蟆。」

  隨著咒語,一股濃煙將蔚小樓包裹起來。

  「不要,不要,我不是悅翩翩。」蔚小樓抱頭蹲在地上,驚恐的大喊。

  「妳說什麼?」巫瑋風揮袖驅散濃霧。

  她不是悅翩翩,那她是誰?她又怎麼可能瞞天過海的嫁給他?

  嗚嗚,完蛋了,變成癩蝦蟆就更沒有人會愛她,她一輩子都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蔚小樓一害怕,眼淚就掉下來。

  「妳說什麼?」巫瑋風將她從地上提起。

  「嗚嗚……不要看人家的臉。」蔚小樓用袖子擋住臉,抽抽噎噎的說。

  反應真遲鈍。巫瑋風不耐的翻翻白眼,「很抱歉,癩蝦蟆怕妳的尊容侮辱了牠們。」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變?」袖子後面傳出濃濃的鼻音,蔚小樓不相信的問。

  「對。」語氣簡短肯定。

  「真的?」摸摸自己光滑細緻的臉蛋,蔚小樓長吁一口氣,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妳剛才說什麼?」

  「什麼什麼?」蔚小樓裝傻,試圖矇混過關。

  「妳說妳不是悅翩翩。」他好心的提醒她。

  「哈哈,你一定是聽錯了,我不是悅翩翩,我會是誰?唉!真可憐,年紀輕輕就重聽……」蔚小樓掙脫他的箝制,搖頭歎息的轉過身,藉以掩飾滿臉的心虛。

  「看來某人很想變成癩蝦蟆……」巫瑋風摸著下巴緩緩的說,她的語氣神態教他越來越相信她絕對不是悅翩翩,只是他相當好奇誰有那麼高的法力,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蔚小樓身體一僵,剛剛「趴下」的雞皮疙瘩又紛紛呈立正狀。

  要不要坦白呢?萬一坦白了,這個脾氣超壞的傢伙會不會把翩翩抓回來施以酷刑?比如:鞭打、在傷口上撤鹽巴、砍頭、拿割下的肉去餵螞蟻……唔,好可怕。

  看她猶豫不定,巫瑋風覺得自己有必要幫助她下定決心,「嗯,這個癩蝦蟆為什麼要叫癩蝦蟆?」他打了個響指,手中立即多了本動物百科全書,他迅速的翻動書頁,小聲嘀咕:「在哪裡呢?哦,找到了。」

  他假咳兩聲,清清喉嚨,朗聲念道:「蟾蜍,通稱癩蝦蟆,兩棲動物,身體表面有許多疙瘩……咦?好噁心。」巫瑋風誇張的拍拍胸口,嫌惡的嚷嚷:「內有毒腺,能分泌黏液,吃昆蟲、蝸牛等……」

  「嘔--」他未說完,蔚小樓已經扶著桌子大吐特吐。

  「西雅,趕快收拾一下。」巫瑋風皺起眉,捏著鼻子吩咐西雅,卻發現西雅不知何時已悄悄離開,他只好認命的念起清潔咒。

  蔚小樓終於止吐,她抓起茶杯漱口,然後將滿口的水吐在地上,對巫瑋風做了個「順便」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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