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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陽光晴子    


  是那個臭番婆讓他落得如此下場的,他不好過,她怎能好過?!

  氣得胃發疼的他翻身上了馬兒,奔馳了兩條街,來到寶園,也沒下馬,而是直接策馬而入,直奔那個女人的閨房,直接以馬蹄踢開她的房門。

  要比野蠻,大家就來比!

  正在房裡梳妝的藍雀兒的確被嚇了一跳,但一看到來人是冷擎,她很快的恢復平靜,露齒一笑,「怎麼?這麼迫不及待的要來伺候我了?」

  他冷笑,「是啊,拜你這個患了虐待症的女人之賜,我讓家人給『請』出來了。」

  一旁的阿給臉色一變,「冷二公子,你怎麼老是口出不遜——」

  「阿給,沒關係,你出去。」藍雀兒打斷了她的話。

  「小姐——」

  「出去!」

  阿給抿抿唇,瞟了臉臭臭的冷擎一眼,這才嘟嘟嚷嚷的走了出去,「要不是肇均剛巧出去,他一定會跟他打一場的……」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叫阿給去把你找來呢,可見咱們是心有靈犀。」

  他冷冷的瞪著笑盈盈的她,一語不發。

  「其實老實的說吧,你被請出來也沒啥不好啊,反正這兒的房間多,你跟我的人也就不必來回奔波了,不是?!」

  「你到底哪時候要滾回去?」他一字一字的從齒縫間進出來,完全沒有理會她的話。

  她皺眉,「冷擎,你對我說話真的是該客氣點——」

  「我對女人說話就是這樣,而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他放聲咆哮。

  「那咱們換個話題吧,」她眼珠子慧黠的一轉,微笑的走到床邊,拍拍床鋪,「其實今兒要你來,就是要同你說,我來中原都睡不太好,瓏騰國的床比較軟,你們中原的床比較硬——」

  他抿緊了唇,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不過,他還真是佩服她,她對他的臭臉視而不見,還能笑嘻嘻的。

  果然,番就是番!蠻子就是蠻子!

  「還有同樣的問題,這些椅子也硬,」她走到他前面的椅子坐下,再拍了拍椅子,「我們家鄉那兒的椅子也比較軟——」

  「別說廢話,你到底什麼時候要離開?」他只想知道這個答案。

  她指指椅子,示意他坐下,「你先坐下,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他不高興,但還是勉強自己照她的意思坐下,沒想到他甫坐下,她也大方的坐下了,而且是坐在他的腿上。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對他回眸一笑的女人。

  「嗯,不錯,是柔軟多了。」

  她微笑的往後靠在他的懷中,真的挺舒服的,他的胸膛夠寬夠厚,而且,這個感覺真的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但這個感覺,在被她當成椅墊的男人霍地起身,差點害她跌個狗吃屎後,消失無蹤。

  「你把我當椅子像話嗎?」他的聲音嚴峻如冰。

  「其實不只是那樣嘛……」她噘起了唇,怎麼他都不明白她的心意?

  「你夠了吧!你當真以為你一個番邦特使就可以這樣對我,而我就該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我——」

  「我乃頂天立地的男於漢,你惹毛了我,我也豁出去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面聖告狀,也隨你去!」

  「喂!站住!」

  她身形一凌,上前擋住他的去路,他怒極的動手跟她打了起來,邊打邊走,她氣炸了麗顏,攻勢不歇,但技高一籌的他還是順利的到了大門口,一掌擊退了她。

  「冷擎!你給我站住,冷擎!」但不管她怎麼喊他、叫他,他一概不理,氣得她大聲怒叫,「你不怕我去跟皇上告狀,說你不理我了?」

  「隨便你,儘管放馬過來吧!」他頭也不回的策馬離開。

  她氣得咬牙切齒的,好!放馬就放馬吧!

  第四章

  二更天,冷將軍府。

  「答答答……答答答……」

  「奇怪!什麼聲音?」

  四位姑婆停下了打麻將的動作,豎耳傾聽,怎麼外頭有那麼一點兒像萬馬奔騰的馬蹄聲?!

  「什麼聲音?」

  兩名僕傭在茅房裡如廁,也聽到外面傳來答答答的聲音。

  「什麼聲音啊?」

  已在房裡休憩的冷靖禓跟蘇喜甄也從床上起身,一臉困惑。

  而白天時火冒三丈的被請出家裡僅短短半個時辰又氣呼呼回家的冷擎,由於他的臉色太難看,眾人都沒人敢出聲問他出了什麼事。

  再加上他直接窩進練功房去練功,眾人也只敢從門縫間偷看,卻見他對著一個人形木頭又打又殺的,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樣,讓大夥兒是有志一同,躡手躡腳的各自回房去。

  算了算,冷擎在練功房也待上了大半天了,汗流浹背的他在聽到這不尋常的聲音後,也停下練武的動作,正要打開練功房的大門瞧一瞧,就聽到外面傳來僕傭們驚惶失措的尖叫聲。

  「啊!快跑。」

  「救命啊!」

  冷擎蹙眉,越聽越覺得那些答答答的聲音很熟悉,是馬蹄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砰」地一聲,練功房的大門突地被踢破了,衝進了一群失控的馬!

  冷擎瞼色丕變,身形一凌,躍上了屋頂,驚險的逃開了被馬兒踐踏的命運,但居高望下,將軍府裡居然被一群又一群的馬兒給攻佔了。

  馬,好多的馬,黑馬、棕馬、白馬、褐馬……數之不盡的馬。

  那些馬看來都受到了驚嚇,狂奔瞎跑,答答答的雜遝馬蹄聲如雷貫耳,而所經之處是一片狼籍。

  馬全被困在府裡四處亂竄,找不到出路,簡直要將將軍府給踏平了。

  冷擎身形一凌,竄到了後門,將門打開,再引領那些馬兒從後門竄出,不知道過了多久,府裡的馬蹄聲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痛苦的呻吟聲,一些來不及逃開的僕傭被那群瘋馬踩傷了。

  他看到白二喚了些沒受傷的僕人將那些受傷的人扶去敷藥,也看到嚇得臉色發白的四位姑婆手中還捏著麻將粒子,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爹娘及其他兄弟也從房裡走了出來,大家看他的眼神有著無奈,還有——他眉頭一皺,因為眾人的目光突地都越過他,來到他的身後。

  他困惑的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死女人手裡拿著一條馬鞭,笑盈盈的看著他,而她的身後,那兩個侍衛跟丫鬟仍是一左一右的站著。

  冷擎半瞇起黑眸,咬牙怒道:「是你!該死的,我早該想到一定是你這個女人幹的!」

  「是我沒錯。」藍雀兒巧笑倩兮的大方承認,「你不知道,光要我的人去搜購整個城裡的馬匹就累死人了,這景象夠壯觀了吧!」

  「你有病嗎?大半夜放一大群馬奔進將軍府裡,你是腦子壞了?還是在發什麼神經?!」他出聲咆哮。

  「是你叫我『放馬過來』的。」她好整以暇的回答。

  「啥?」他錯愕的瞪著她。

  她用力的點點頭,「忘了?好,我可以提醒你……」

  裝出一臉無辜的她,還真的煞有其事的將早上那件事不厭其煩的重述一遍。

  眾人聽明白了,臉也綠了,真是欲哭無淚啊。

  「你根本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不是——有誰會發神經的——」冷擎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快氣瘋了!

  「如果我誤解了你的意思,我很抱歉,」她一臉誠懇的跟那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冷家人點頭致歉,再看向那個氣得快跳腳的俊俏男人,「話說回來,也是你自己語焉不詳,怪不得我,我只是異邦來的小特使嘛。」

  他咬牙怒吼,「你——你分明是故意的。」

  她的秀眉一揚,微微一笑,「我書讀得不多,真是對不起。」

  冷擎看著被毀的家園、灰頭上臉的家人,再看看這個女人還嘻皮笑臉的推卸責任——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的黑眸射出兩道噬人的危險寒芒。

  下一秒,他一個箭步的上前將她抱起來,「撲通」一聲,他直接將她扔進一旁的蓮花池裡去。

  這動作僅發生在一瞬間,太快也太突然了,藍雀兒根本來不及反應,身後的粘肇均跟阿給也愣住,冷家人更來不及阻止,全部的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藍雀兒被倒栽扔進了蓮花池。

  「小姐!」

  阿給跟粘肇均回過神來時,全跟著衝入池裡,但藍雀兒已經自行站起身了,她氣得牙癢癢的,杏眼圓睜的死瞪著那個轉身就定的男人。

  冷擎此時的瞼上是充滿笑意的,以牙還牙的滋味真好!

  而這一刻大概是他遇見這個女人以來,心情最好的一次。

  這一次,他也很主動,自己包袱款款,到好友賀英泰的家中去小住,好讓那個女人不會再去將軍府搗亂,也讓將軍府有時間可以整修一下,恢復原貌。

  當然,將軍府大半夜萬馬奔騰的事兒自然也在京城上下沸沸揚揚的傳開了,眾人都知道嫌女人麻煩的冷二公子跟瓏騰國的女特使槓上了,這件事對過多了平靜日子的京城人而言,可是件新鮮事兒。

  眾人皆拭目以待,想看兩人的下一場衝突會發生在何時、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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