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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紅荳 「不必了,妳看,他自己送上門來了!」看施進銘離開了自己的夫人,朝著他們兩人走了過來,趙棟信努了努嘴。 「來了?要做什麼?」他怎麼會走過來?難道是剛才他們看他看太久,被發現了嗎? 「我怎麼知道?」趙棟信兩手一攤,毫無義氣地撇清。 「蕭董,久仰、久仰!」施進銘臉上堆滿笑容地向蕭映雪打招呼。 「哎呀,施老,真是久仰大名。」 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蕭映雪只好也對著施進銘奉承地笑起來,但一想到對方好男色,原本慣用的女性肢體語言都不知該如何施展才好,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彆扭。 「我看到了個熟朋友,先失陪了。」看施進銘一徑地向蕭映雪客套,卻完全不想認識自己的樣子,趙棟信也只好藉故先溜了。 在施進銘色迷迷的眼神前讓他渾身不自在,怎麼會不趁早開溜? 「蕭董,好漂亮的禮服,正好襯托妳的美麗窈窕、落落大方。」只剩下兩個人,施進銘還是不忘向美人說好話。 」謝謝你,這是我們廠裡自己設計的禮服。」為了宣傳,蕭映雪連身上的服飾也使用了華祥的織品。 紫色系泛著金蔥光的「流雲」,裁製成從肩際垂至大腿的披巾,用鑲著珍珠花心的K金花型別針別在肩旁,搭配上由紫色系的「星河」做成的削肩束腰小禮眼,在華貴中更顯露出蕭映雪不盈一握的腰身。 「真的?」施進銘做出一副驚艷狀,這麼美好的成品,無怪乎華祥一直佔著我們國內紡織和成衣的龍頭,相信一定能揚名國際。」 「過獎了!」蕭映雪笑著答道,順著話題有意無意將重點提至貸款上頭,「再怎麼有心,也怕錢來磨呀!怎麼比得上施總裁手中的富盛銀行來得呼風喚雨?前陣子我們華祥也向貴銀行申請了貸款——」 「我瞭解、我瞭解。」談到這裡,施進銘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加古怪了,「這件事我知道,當然是沒問題的!我明天就交代下去辦。」答應得十分爽快。 「施老,那真是感激萬分。」 他答應了! 聽到這樣的結果,蕭映雪簡直高興得想當場尖叫,但看施進銘似乎話中尚有話,令她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華祥要借的可是一筆大款子,他真的能這麼容易就答應嗎? 「話說回來,蕭董,你們前幾天派來談生意的那位先生可真是令我驚訝呀!」湊近她,施進銘的語氣有些曖昧。 「先生?」蕭映雪愣住了,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是啊!」他的神色有些神秘,連口氣也變得詭異而模糊了,「我一向最『欣賞』那些個子高、看起來斯斯文文又有禮貌的年輕人,而且他『說話』的技巧實在是好得沒話說,真把我制得服服帖帖的,一點力氣也沒了,說真的,好久沒看到那麼令人滿意的『人才』了。」 「呃……」就算再遲鈍,蕭映雪也聽得出他到底在隱射什麼了。 越海鵬真的去做了? 他失蹤了那麼久,她一直沒找到他;沒想到他真的為了她去做了? 當男妓?伺候另一個男人?他這麼痛恨的事情,他真的去做了。就為了她?在她那樣深深地傷害他之後! 不!不!怎麼會?! 蕭映雪雙眼圓睜,無法想像越海鵬抱著另一個男人,或被男人抱在懷裡的樣子。 「相信蕭小姐既然能找到那麼好的『人才』,必定有過人的識人能力呀!」那施進銘還在意猶未盡地回味著。 「我……」驚訝的她只能雙眼圓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真的,雖然只有一次,但我實在很『欣賞』那個年輕人,如果妳願意『割愛』,讓我把他『安排到自己身邊』,我一定會好好『善用』這樣的人才,如何?好的年輕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啊!」他一副感歎萬分狀。 他在向她要男人!他在威脅她! 「呃……是……」 望著衣冠筆挺的他,口中的話乍聽之下雖是冠冕堂皇,但事實上居然那麼醜陋污穢,蕭映雪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像是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 不可能!海鵬真的去…… 不!她不相信! 越海鵬,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去哪裡了?她想見他。 想見他! ☆ ☆ ☆ ☆ ☆ ☆ ☆ ☆ ☆ ☆ ☆ ☆ ☆ ☆ 顧不得在酒會裡失禮,也來不及去理睬施進銘看到自己那驚慌失措的反應心中會怎麼想,蕭映雪連禮貌地道別也做不到。 她沒有理會趙棟信在背後的叫喊,提起裙子,快步跑到飯店門口招了出租車,就來到了藍色巴比倫的門口。 海鵬應該會在這裡吧?就算他真是搬了家,總不會連工作都不要了吧?蕭映雪相信在這裡應該是可以找到他的。 到底怎麼回事?他臨走時明明那麼生氣的,為什麼…… 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才剛到藍色巴比倫的大門,蕭映雪就被守在門口的年輕小弟攔住了。 「我想見海鳩!」她朝著兩位年輕人喊著。 「蕭老闆,是不是請妳改天再來,今天小店不對外開放呢!」才剛成年但已經足以迷煞眾多年輕女子的守門小弟說道。 「我不信!」 蕭映雪怎麼可能相信!他們每次要擋客人都用這種理由,她已經看得太多了! 「我不管你們今天有沒有對外開放,我要見海鳩!」極不淑女地扯著一個年輕人胸前的黑領結,她接近歇斯底里地要求。 「蕭老闆,真的很抱歉,我們今天真的只有特定會員才能進去的,而且今天在裡面工作的也只有幾個人,海鳩他並沒有來……」被抓住的年輕人為難地說,不知是不是事先被交代過了,他們的言詞雖然很客氣,但態度十分堅決。 「我不信!讓我進去看!」 「蕭老闆……」兩位守門的小弟一臉為難地望著她,目光中似乎還有絲同情,其中一位年輕人趁著蕭映雪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按下了門旁的暗鈴。 「蕭老闆,是吹什麼風呀?今天居然有空來……」在俱樂部裡收到訊號的黃經理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走到店門口,滿臉笑意地向蕭映雪寒暄。 「黃經理,讓我進去見見海鳩,我有事——」 「蕭老闆,真的很不好意思呢!海鳩他沒有在這裡服務了喔!」 「什麼?!」他連工作都不要了嗎?「什麼時候的事?他去哪裡了?」心急的蕭映雪追問。 「我不清楚呢!」黃經理還是一臉過度誠懇的營業用笑容,「妳也明白,做我們這行的,各人有各人的理由啦!一旦人家要走,我們也不好攔著人,阻人前途……」 說了一堆,還是沒有什麼重點。 「他什麼時候走的?」她又問。 「有一個星期了吧……走得很匆忙,連這個月的薪水都說了不要……小心!」 蕭映雪還是半信半疑,頹然地倒退了兩三步,差一點摔倒在藍色巴比倫門口的階梯旁。 他走了……真的走了,什麼消息、線索也沒留下來……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他真的就這麼拋下自己離開了?他不是說了他愛她嗎? 茫然地向黃經理道謝,茫然地承受在場三個人同情的眼光,蕭映雪像是具行屍走肉,邁著沉重的步伐,只想找個溫暖、堅定的東西倚靠著。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走到了藍色巴比倫後面的小巷子,正好站在俱樂部的後門外。 小小的防火巷,平常沒有什麼人經過,只留給在俱樂部裡上班的員工出入方便之用,除此之外鮮有人跡。 沒有力氣了,蕭映雪放棄了再努力走下去的勇氣,乾脆坐在後門旁的大石階上,茫然地望著緊閉的後門與階梯。 「你知道海鳩去了哪裡嗎?」 每當有人從小門走出來,她就會這麼問著出來的人。所得到的答案總是搖頭,有時還帶著幾分同情的笑容,但沒有任何人能夠給她她所想要的答案。 「有沒有人知道……海鳩去了哪裡……」 等了一個晚上,蕭映雪原本整齊的頭髮已經被吹亂了,妝掉得亂七八糟,喉嚨幹得像要著火,原本清晰的問句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囈語。 自己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像是個死纏爛打的女人糾纏著一個男人?更何況那個男人還是個一向視情感為無物、為商品的牛郎!這是以前的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做的事。 她的自尊呢?她的原則呢?到哪裡去了? 堂堂華祥紡織的蕭老闆居然失了神似地,在牛郎店外苦候一個牛郎,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了,雖然不會是報紙上的頭條,但想必也會佔一個不小的版面。 自己在做什麼?蕭映雪問自己,但還是沒有任何想要離開的意思。 現在,她不是大老闆、不是自視甚高的蕭映雪,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樣,她只是個在尋愛的普通女人,在等待著她心愛的男人,一個被她狠狠地刺傷、傷心透頂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