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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露意絲·費·戴兒 她聲音沙啞、低沉,可科爾聽出她言語中的堅毅。他萬分不捨地鬆開她,準備退去,離開她,可她的手還緊緊纏在他的藍襯衣前襟上。他堅實的手掌緊貼住她的手,輕輕地掰開她,然後把它們握在自己手中,不讓她把它們抽出去。 「好吧,媚蘭,你不想和我私通,」他神情嚴肅地說。「可我還想見你。」 「不要,科爾,」媚蘭強迫自己說出這些話,可一出口就感到這些話在撕裂著自己的心。「我覺得那樣不明智 也不安全……」 「安全,明智。」他低低地重複著她用的字眼,「我覺得這些字我聽不明白。」她還想出口反駁時 他卻只顧懊惱地搖搖頭 他想告訴她這些想法不對,可此刻不合適,地方也不好,隨時都會有顧客走進店子,打斷他們。他得想辦法和她單獨在一起,沒有分心沒有干擾。她既然不同意他約她,他就得想出別的什麼辦法。 輕輕地,他鬆開她的雙手,在每隻手心上溫柔地吻了一下,拋感覺著他溫暖的嘴唇輕輕地摩擦她掌心最敏感的皮膚,心好像都被偷走了。低下頭看著他腦後那短短的厚厚的金髮,她的心痛楚不堪,眼睛濕潤了。她清楚地記得曾幾何時他親吻她時,她的手指就深深地插人他的頭髮,體會那柔軟和厚密。沒等她的淚水流出眼眶,他就鬆開她,離開她,跨過橡木地板走向出口。 「我走了,可我並不放棄,他語氣執著地保證著。「我一定得想法讓你知道,我並不那麼可怕。」 媚蘭望著門在他寬闊的身子後面夾上,門鈴忽地迴響在突然變得安靜了的店子裡。 不可怕, 她才不信呢。他是不知道對於她平靜的心他是多麼可怕。她怎麼就沒料到他今天會來找她呢?她對自己惱怒極了。科爾從來就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即使他現在走了,她也知道他沒有完,知道他有別的什麼打算的,然而這種念頭卻讓她如坐針氈。她只要想想那晚在呼湖和他跳舞時他的眼神 就不難得出結論:他要她。 是的,是的。 她痛苦地承認自己確是讀懂了他那目光。而她當時沒想到現在卻意識到的,是她自己的慾望。她也要,而且要得那麼強烈,那力量使她害怕。雖然事過多年,她也知道從科爾?麥克法登身上吸取了不少的教訓,而她依然想讓他擁著她,渴望他親吻她好讓她體會他的嘴唇。他們身體相挨時她馬上會融化成一灣溫暖的甜蜜的流水。 只不過是些化學反應,她固執著對自己說,我們倆身體上的要求總是一致的。一致得讓人難以相信。她甚至想自已在他懷裡可能會燃燒, 然後化成灰燼,全只為歲月沒能沖走或破壞她昔日對他的愛。或者因為長期的壓抑潛伏著,這愛反而會變得更強烈。 不,她想把這些想法推出腦海,而它們卻拒不聽從她的指揮,它們固執地又回到她腦子裡。不, 我並沒有還愛著他,即使我的身體要他,我也不承認。我不會再那麼傻,那麼不負責任了 因為現在我已知道我付出的代價多麼沉重。水遠不會有第二次了。她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彷彿要保護那兒不受傷害。陽光灑進商店,照得橡木地板一片金黃,她出神地望著那片顏色;任憑記憶把她拉回到那年寒冷的十一月。 ———————————— 不 不。媚蘭痛苦的雙眼瞪著那張小小的妊娠測試紙。肯定?不可能是肯定的。我不可能懷孕,我不可以! 早上上課鍾都響過半個鐘頭了 聖凱瑟林的學生宿舍像平常一樣眨眼間就變得空無一人了,媚蘭請了病假,因為兩星期以來她經常想嘔吐。她等到同宿舍的孩子去上課後,偷偷夾了妊娠測試卡來到了公共浴室,讀了紙盒上的使用說明,雙手顫抖著照著做了,然後忐忑不安地等待結果。 現在結果出來了,她又巴不得沒出來。 她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腹部,盯著洗臉池上長長的牆鏡,看到自己眼睛下面一圈泛青,碧眸裡閃動的全是絕望,鬆散的黑髮亂亂地編成辮子搭到肩前,襯在自已有小葉子花的藍睡袍上。 她要科爾,她心裡流著淚。她想要科爾接著她,告訴她一切都會好的,告訴她他要她,也要他們一起創造出的孩子。可是科爾不要她了。十月收到過他的信,信上寫得再清楚不過了。她沒有告訴他自己還在念高中使他非常氣憤,他還以為她在上大學呢。信上說她對他來說太小,而他對她則太老了。 淚水奪眶而出,流過睫毛,在蒼白的面頰上劃下一道濕濕的痕跡,流到嘴邊,成威的,溫熱的,滋潤著她乾裂的唇,她心碎了,希望也破滅了。 我怎麼跟爸媽說呢?想到這裡她就更加難受,胃裡翻騰起來,她趕緊奔向便桶。 到後來,老天爺安排她父母瞭解了事情真相。聖延節時她回到卡薩洛克的父母家中,打算把事情告訴他們,儘管她知道他們也許會從此失去對她的信心。她回到家的頭天晚上,還沒來得及告訴父母什麼,急促的痙攣和不止的出血就把她從夢中驚醒,她父母嚇壞了 趕緊把她送到急救室,無助地站在一旁看著醫護人員忙著制止一起流產。孩子沒有了。媚蘭這才知道自己多麼想要那孩子,而她的父母根本不需要問那孩子的父親是誰,因為疼得幾乎失去知覺的媚蘭曾呼喚過科爾的名字。 店子裡的門鈴響了起來,媚蘭慢慢定了定神,強裝出微笑,對著三個聊著天的少年迎了過去, 不。她慘然地私下斷言道,我不會那麼傻了,代價太大了。 麥克法登老式名牌車車庫裡昏暗、清冷。科爾坐在高高的木板凳上,他下身穿一條退了色、且油漬點點的牛仔褲,上身著一件開了幾處口子的T恤,胸前印有麥克法登賽車隊的標誌。穿著舊網球鞋的雙腳搭在木凳的橫檔上,一隻手拿著一罐冰鎮蘇打水,罐外邊結著冰涼的水珠。 「……科爾 你今晚也來吧,」說話的是凱利?馬休,牙科醫生,此刻他正歪靠在一輛1938年的福特小轎車的擋泥板上 制服的領口開著,領帶也斜松著。 科爾正一門心思地想辦法怎麼把媚蘭單獨約出來,近三天他一直為這件事絞盡腦汁,但至今尚無解決的辦法。凱利一叫他的名字,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出來。 「抱歉,凱利,你剛說什麼來著?我也得去哪?」 凱利抬起一邊眉毛看了他一眼,科爾的弟弟卻只是咧嘴一笑,聳了聳肩,然後又轉過身去修他的車。 「我是說,你該出來溜溜。女士俱樂部今晚舉行一年一度的募捐活動,你跟我去看看。 「免了吧,』科爾粗聲粗氣地說完又喝了一大口蘇打水。「我可覺得募捐不太好玩」。 「一般來說我的感覺也一樣,可今年拍賣的是單身男人,其中就有我。」 「什麼?」科爾瞪著凱利,好像這小伙子腦子不對勁幾了似的。 「沒聽清嗎,卡薩洛克的單身女人們今晚要給十二個單身漢出價,我們每個人都計劃好了,出價最高的買我們每人整整兩天,度週末,多好玩兒呀,運氣好的話,還包括晚上。 「哈,」特雷斯從發動機進了合聲在氣地說道。「別做夢了,馬休!」 「哼,你怎麼這麼說,也許我就有那麼好的運氣呢?」凱利有點不高興了。「媚蘭?溫特斯還打過電話給我,問一些我對週末的計劃……」 「什麼?」科爾打斷他的話,在凳上直了直身,雙眼緊緊地盯死凱利。「媚蘭?溫特斯和這事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她是女士俱樂部的主席。這次活動絕大部分是她安排的。苔莎是這麼說的。」 「苔莎是誰?」科爾又問道。 「苔莎是「紙面書屋」 的老闆,她的書店開在主街上 和媚蘭的店就隔兩個門。她還是,」特雷斯看了看凱利臉上突然顯出的一點不滿,「凱利希望明晚能戰勝其它的金髮女郎。」 科爾對苔莎的事只是聽聽而已。 「要是媚蘭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那她也會出席了, 是吧?」他問道。 「我想是吧,」凱利答完,和特雷斯交換了會意的眼光。 「拍賣以後還有什麼節目?」 『晚宴和舞會。他們請來了個很棒的樂隊,」 「怎麼啦?」特雷斯插了進來,望著科爾心事重重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