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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露意絲·費·戴兒 第五章 「你想去哪吃晚飯?」科爾問道。他鑽進車坐在方向盤後,轉臉去看她,她雙頰和鼻樑都被曬紅了,頭髮剛在度假村碼頭邊上洗過讓湖水沖乾淨了,濕腦腦地一縷縷搭在肩上,在西斜的太陽照射下泛著亮。她又穿上了白衣白短褲美麗的臉上略施薄粉,她看上去就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女。 「隨便一近點就行,」她說。「我餓死了。」 「想不想回家換換衣服,去個好地方,比如去」畔湖」,可穿得這樣不行。」 媚蘭想了想,搖搖頭。 「不。我懶得換衣服了,而且也餓得等不及了。有沒有什麼地方能讓我們就這麼樣進去吃飯的?」 科爾抵頭看了看自己又舊又破的牛仔褲和胸前印有賽車隊標誌的藍T恤,爾後又看了看她。 「你這樣倒是去哪兒都沒問題,我穿的這一身有些地方是去不了。」他瞇著眼看了看西下的日頭,想了想說,「那我們就去大個埃迪的館子裡吃漢堡包,對了,埃迪的炸雞排做得是一絕。」 「吃雞排太好了!」 「那就吃雞排了。」科爾把雷鳥倒出停車場,朝鎮上開回去。 回到卡薩洛克時天都快黑了。霓虹燈閃爍在路邊餐館頂上,路邊有成群結隊的青少年從車上下來,在主街道上走來走去。一輛載滿高中男生的汽車從那輛老式雷鳥活動頂篷車邊開過,男孩子們羨慕地吹著口哨歡呼著,科爾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他們來到了大個埃迪的餐館,開進了停車場,又引起一陣男孩子的口哨和女孩子的感歎。媚蘭從低低的車座鑽出來,望著科爾笑了。 「不知那些小姑娘最喜歡哪個——你呢還是這車呢?」 科爾做了個鬼臉,媚蘭吃驚地看到科爾從脖子到雙頰竟然泛起了紅潤。 「是車,不是我。」他不在意地聳了聳雙肩,挽了她的胳膊,讓她轉了身朝餐館的玻璃門走去。 媚蘭在他前面走著,暗自發笑。他的事業輝煌,輿論界曾有過那麼多報道,而現在面對幾個小姑娘的尖叫和歎息聲,他卻如此明顯地感到窘迫,真是出乎意料,他真可愛。 科爾推開小餐館的沉重的玻璃門,他倆走了進去,又馬上停住腳,在擁擠的屋子裡尋找著空位。長櫃檯前面的紅塑料凳都坐滿了,櫃檯和牆之間有好些方桌,大多數也都被佔了,就連牆邊那些高背小單間裡也都是食客。 「科爾……」媚蘭轉瞼看了他一眼,她的聲音突然猶豫變小了, 隨後完全聽不見了。因為她發現他緊隨在自己身後,前胸幾乎挨著她的肩膀,臉離她的臉只有幾英吋遠。 「嗯?」他的目光也不再繼續四下搜尋,落在了她的目光中。忽地,盤碗的碰擊,人群的談 笑,還有屋裡一體自動電唱機裡查理?丹尼爾的歌聲,一切都變得無聲了,他倆一動不動地站著,藍眼和碧眸對視著。 「借光。」科爾後面傳來一聲大喊。「勞駕!」 他猛然醒過來,目光離開媚蘭順聲望去,只見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正耐心地等著他們走出門廊。 「對不起,」他說著,手輕輕地搭在媚蘭的腰上,示意她繼續向前走。他又一次放眼四下望著,這回他看見屋子裡面有三個姑娘正要離開那個小單間,他傾身在媚蘭耳邊說「那邊的單間空了,趕緊去,要不然別人搶先了。」 媚蘭同意著點點頭。她坐上紅色座椅時大大鬆了口氣,這時她仍能感到腰部他手剛剛搭過的地方微微發熱。她沉著地坐定,馬上就有位忙得焦頭爛額的服務小姐來打掃了桌子,記下他們點的菜,又匆匆地離開了。 「這小館子星期六晚上夠火的。」科爾邊說邊望著小屋裡擠滿的衣著隨便的食客。餐桌邊,小間裡還有櫃檯凳上到處都是人,穿著靴子和牛仔褲的卡車司機,穿著短褲,涼鞋的一家子人陪著穿著髒兮兮童子軍眼的小男孩,有的身上還穿著濕德渡的泳衣,下面套上的剪齊了的短褲,青少年們個個被太陽曬得紅彤彤的。「有些東西是千年不變的。」 「嗯。」媚蘭一面點頭同意 一面四下看著。「今天好像卡薩洛克的阿斯特羅隊贏了比賽了。」 科爾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邊桌上有四個穿著滿是泥漬球衣、頭戴棒球帽的男孩子和父母坐在一起正吃漢堡包呢,他們臉上雖是污塊斑斑,卻個個像小英雄似的神采奕奕,趾高氣揚。 「讓我想起從前。」科爾看著那一張張泥漬點點、曬得通紅的小臉,嘿嘿笑著,藍眼睛因為回憶而變得格外溫柔。 「你參加過少年棒球隊?」媚蘭問道。 「是的。」科爾答著。「每次比賽後,不論輸贏,教練都把我們帶到大個埃迪的餐館吃漢堡包。贏了球當然總是好玩些,那樣,我們就一遍一遍地描述自己的精彩動作。」 「賽完車也這樣嗎?」她好奇地問他,一邊喝著水一邊從杯邊上看著他。 科爾笑了,斜瞄了她一眼。 「怎麼知道?」他問。 「猜的。」她微笑著回答著。她望著他深深的藍眼睛。看到那深處閃動著的不再是慾望而只是感情。 「老鄉們,飯來了。」 服務小姐的吆喝聲使他們從符咒一般的對視中清醒過來,媚蘭暗暗鬆了口氣。她低下雙眉,隱藏起雙眼,也隱藏了綠色雙眸中激盪著的感情。她不讓科爾看出來,於是一門心思地吃著炸得絲絲作響的雞排。 一小時後,吃完飯,喝完咖啡,媚蘭跟著科爾來到付款台,她看著他伸出一隻手到褲袋裡掏出錢,斜紋粗布隨著他的動作一緊一弛,媚蘭趕緊把著迷的目光從他身上拉開。 這只是慾望,她堅定地告訴她自己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反應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們曾經親密過。 科爾把錢塞回口袋,低頭看著媚蘭。他們這個珍貴的週末已經過去快有一半了,他真不想讓這夜晚這麼快就結束。 突然餐館旁邊的另一家酒館裡傳來一陣歡笑,他眼睛一閃, 有了主意。 「現在回家還太早,」他仔細地看著她的臉說道「我們去隔壁跳舞,快點。」看到她的碧眼現出猶豫,於是又開玩笑地補充道,「我給你買啤酒,還讓你在電唱機中每五首曲子裡選三首聽。」 媚蘭的猶豫沒有持續。因為,她也不願讓今晚太早結束。但是她也知道這個週末只是與其它任何時間、地點都不相干的四十八小時。星期一清晨一到,她就會再次回到原來那種孤獨的生活中去。她尚未意識到自己已陷入對他的迷戀,越來越深,忍不住地希望把和他同過的時間盡量拉長。 「好吧,」科爾的臉被笑容照亮了,這笑容是對媚蘭的決定的褒獎,「可是所有的音樂要由我來選,你過去老聽的鄉村呀,西部什麼的,一支也不要。」 「什麼?」科爾對她笑著,抓起她的手,使勁地抓著像是在威脅她,「你不喜歡鄉村音樂?」 「有時候,」她沒有反抗他這一小小的親暱的舉動,「可是有時候那些曲子太傷感了。」 「嗯,」科爾同意著,伸手為她打開小酒館的門讓她先進。「我有個阿拉巴瑪朋友發誓說鄉村歌曲只可以分成三類:歎息,哭泣還有別離。」 媚蘭樂了。「我倒是同意你的那位朋友的觀點。」 兩個小時以後,媚蘭被牢牢鎖在科爾臂彎中,兩人慢慢地隨著樂聲搖曳著。小酒館的一邊牆角有一個自動電唱機,裡面正放著帕茲?克萊恩低唱的「瘋狂」,電唱機的霓虹燈隨著歌聲閃耀著。他們開始跳舞時相隔的距離還挺大的,慢慢地縮小了,到後來回,昏暗的燈光,低唱的音樂還有彼此的嚮往終於使那距離消失了。 科爾新愈的腿有些疼,他知道時間不早了,該送她回家了,他真捨不得放地走,擁著她的感覺多美好,感覺著她優美的身體信賴地靠在自己身上,感覺自己的雙手撫在她腰間,還有感覺她的雙手在自己的頸後,使他心中淤積多年的孤獨的痛苦得到一些緩和,那痛楚曾是他習以為常的夥伴,習慣得他幾乎都要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媚蘭不顧一切後果地讓自己完全沉浸在被擁著的美好的感覺中。科爾離開她後她也曾和別的男人共舞過,可感覺不一樣,現在不太像是在跳舞,倒更是像被擁抱,被愛,被緊緊貼在他身上。科爾的手輕輕地在她背上移動著,撫摩著她,她骨頭都酥了,每一根神經都感受到被喚醒的興奮和痛苦。他們每跳一步,他穿著斜紋粗布祖的長腿就磨擦過她短褲下課著的肌膚,一次,又一次,這樣的接觸強烈地誘惑著她,她的呼吸變得急促,心在胸中怦怦跳得起來越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