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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子雁    


  本來對於拍攝的取景是完全尊重導演意見的鄭湘柔,卻在這個時候很是為難。

  回到熟悉的地方,這裡的一景一物仍如十年前她離開時一樣,可她的心境卻有很大的不同。

  她不再是十年前年輕無知的女孩,而是一個成熟的女性,她不再是愛著他、信鎖情符有用的笨蛋,而是一個有智慧、能分辨是非的世故女性。

  她可以感覺到他眸光裡的情緒轉變,卻不願去探索那是什麼。

  在那一天,她帶著破碎的心離開後,她就告訴自己絕不再踏進這裡一步,而現在,自己卻陰錯陽差的站在這兒,再一次地給他傷害她的機會。

  哦!她不要這樣。

  她寧可選擇跋山涉水到深山裡去拍片,也不願在他的屋子裡被他窺視著。他會找到傷害她的機會的,她深信不疑。

  「褚導演,我在這邊看,不會妨礙到你吧?」楚峻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不會、不會。」褚導演哪裡敢拒絕,他才是這間別墅的主人,他有權站在這裡任一個角落。

  「那好,我早已耳聞鄭小姐的風采!」

  鄭湘柔拒絕去想他話中的深意。她故意瞥開視線不往他的方向看去,逕自看著眼前。

  湊巧的是,站在她身後的楚峻偉卻清楚地看見她往男主角小丘的方向看去,一股醋意湧生,他靠近她的耳邊警告她:「別靠他太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霸道。」她沒回頭。

  「看來這些年來,你也像我一樣思念著對方。」

  「你太自大了,我恨你都來不及,怎會思念你呢?」她的否認太快,快得像是說服自己。

  然而,卻說服不了知她的楚峻偉,他一笑!沒有回話,繼續瞇著眼盯著他的獵物。

  「好了,好了,集合。」導演拍拍手,示意大家聚在一起,說明這次拍攝的大綱。

  鄭湘柔也跟著過去。

  「記住,別靠他太近。」楚峻偉第一次干涉她的行動。

  後來,事實證明,他的干涉不可能只有一次。

  在拍片的過程中,他數度喊卡,比導演還大,只因男主角太靠近女主角。

  「卡!」他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鄭湘柔不禁有些惱火,這個男人以為他在幹什麼?

  「喂!我不准你這樣靠近她,你要我說幾次?」楚峻偉奔過去,大聲道。

  大家都看著他們三人。

  「先生,我們是在拍片,麻煩你尊重一下導演好嗎?」小丘是這支廣告片的主角,也是最近在螢幕上和女主角鄭湘柔被稱為螢幕情侶的人。

  「你太靠近她了,你想偷親她。」

  他莫須有的指責,令另外兩人都生氣了。

  「你在胡說什麼!導演,為什麼不清場?」小丘不高興地問。

  「是啊!為什麼不清場?」鄭湘柔也問。

  褚導演一臉尷尬,拍攝了一個下午,一點成果也沒有,他也有進度的問題,所以他只好充當和事佬,請楚峻偉先退到後面去,暫時不要接近客廳。

  「好吧!我就先退到後面去,不過她可是我的老婆,不准你碰她一下。」語畢,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才退開。

  「神經病,小丘,不必理他。」鄭湘柔故意挽著小丘的手走到鏡頭前。

  小丘則是得意揚揚的回敬他的警告。

  「好了、好了,重新開始!化妝師,補妝。」褚導演又指揮了起來,「燈光太亮了,女主角不要瞇眼,燈光再高點,打在女主角的臉上,我要蘋果光……」

  話才說完,燈光師為了達到導演的要求,竟忘了閃過原本垂吊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刷的一聲傳來,眼看水晶燈就要掉下——

  「柔柔,小心!」楚峻偉看到這個情形,驚叫了聲,並從後面跑過來,推開原本在水晶燈下的鄭湘柔,自己卻仆倒了。水晶燈果真落下,正好砸中了楚峻偉!

  「啊……」眾人都被這個突發狀況嚇壞了。

  鄭湘柔大叫,跑到他倒地的位置,試著搬開那沉重的吊燈。「峻偉!快叫救護車啊!快叫救護車。」

  ☆ ☆ ☆ ☆ ☆ ☆ ☆ ☆ ☆ ☆ ☆ ☆ ☆ ☆

  守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冷寂的長廊有著令人窒息的空氣,現在是不是天黑了,她完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可能會死於擔心和愧疚之中。

  都是為了她,要不是為了救她,現在峻偉也不會躺在那冰冷的手術室裡。

  想起下午那觸目驚心的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他對自己的重要性已遠遠地超過了自己,超過了自己的喜怒哀樂。

  他被復仇的火焰纏身的時候,她是多麼的痛苦;他露出笑容的時候,她不自覺地跟著開心,她的所有情緒都被他牽動著,他的影響力是這麼的大,為什麼她到現在才知道呢?

  「哪位是鄭小姐?」

  聽到了醫生的聲音,她立刻站了起來,「我是,請問醫生,他……」

  「唉!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面色沉重的搖頭,她的心猛地一揪。「有話就快說吧。」

  什麼?!她退了數步,不肯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他的腳流血,為什麼醫生竟宣判他無救!

  不,她拒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她奔進病房之中,趴倒在他的床邊,握起他的手,「峻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她淚如雨下,身子不停地顫抖。

  「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夠丟下我?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一直都是這樣……我五歲那年,你就這樣闖入了我的生命,撼動我的心。十五年後,當我知道自己是愛你的,你卻為了復仇不要我,堅持拒絕我的愛,可我還是帶著愛著你的心離開。

  十年後,在我能夠為自己過日子的時候,你又跑來說要挽回我的愛。其實,我愛著你的心意一直沒變,你卻說走就走。你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點,這一生都是為了自己活,你有沒有想過,沒有你,我該怎麼過下去?

  你是不是騙我的?無端的闖入我的心,然後再丟棄,你還在報仇嗎?你起來啊,起來告訴我!是不是要我這樣1直哭下去、痛苦下去,你就能活得高興?告訴我,如果是,那麼你起來看看我的眼睛,我就要為你的快樂哭瞎眼了。」

  委屈的情緒紛紛湧上,淚水不住地從她臉上滑落。她記得有一個日本漫畫上說:如果能用淚水留住你,這雙眼將為你永遠哭著。

  還有古詩上說:昔時橫波目,今作流淚泉……

  她終於可以體會到那種感覺了,但是,只要他能活下去,什麼她都願意做。

  「你起來,起來啊,起來羞辱我、起來恥笑我,我不怕的,你起來啊!」她忘記醫生的警告,拚命地搖著他。

  「哎、哎、哎,別搖了。」突地,他的聲音傳來。

  鄭湘柔止住哭聲和拉扯,盯住他的眼一瞬也不瞬。

  「醫生,快來啊!」他醒了、他醒了,鄭湘柔的心裡有說不出來的雀躍,她急得要按鈴呼叫醫生過來看看。

  楚峻偉按住她,「噓,別叫,醫生不會來的。」

  「為什麼你們要聯合起來騙我?」鄭湘柔終於發覺真相,她一把撩起了覆在他身上的被子,只見除了一條包紮得緊實的右腳之外,他並沒有任何傷處。

  她被騙了!

  楚峻偉看出她在生氣,忙著先哄她,「別生氣,讓我們單獨相處一陣不嗎?」

  「我以為你快死了。」她推開他的手,思緒一轉,開始擔心自己剛才說的話是否全聽見了?

  「我還不能死。」他又拉起了她的手,讓自己借力使力坐起來,「我還沒向你證明我有多愛你,所以我不能死。」

  「是嗎?」她半信半疑。

  「嗯,柔柔,我愛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的心思就被小小的你給佔據。只是,你知道的,我的腳讓我覺得自己配不起你,所以我恨上天奪去了我的腳,也恨之遠一時的錯誤。報復是我唯一可以接近你的借口,但看著你痛苦,我的心也痛苦難當。然而,當時為了留住你,我必須用盡任何方法,包括那該死的傷害。」

  陷入往事中,兩人皆有所感。

  「後來,你突然消失了,我瘋狂地尋找你,卻一無所獲,那份對你的愛意日益漸深,也讓我明白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那麼的重要,只是了悟得太晚,才會讓你傷心的離開。柔柔,你心裡是恨我的是吧?我不敢奢望你的原諒,雖然曾對你自負的說著你不可能恨我的話,可我心裡一點把握都沒有。」

  聽到這兒,她的心輕顫,她知道自己不恨他,從來沒恨過。

  在經過了剛才一番情緒激動之後,她說出了心底最想說的話,不管他如何對她,她都安然接受,只要他活著,自己這輩子注定與他糾纏了。

  「峻偉,你說得都是真的嗎?」

  「嗯,你不相信嗎?」他有些失望,但臉上隨即又出現了信心的神采,「不要緊,我有一輩子的時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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