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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綺文    


  「降雪?」冷凝霜聲音哽口因的急拍著房門。

  「快走吧!去尋找你該有的幸福!」房內的冷降雪平靜的說著。「就算是為了我,你千萬得好好的活著照顧自己。」

  「降雪姑娘,謝謝!」千尋感激的朝房內的她道著謝。

  接著她和沈封一人一手拉著冷凝霜,飛快逃離這座森冷的牢籠。

  你一定要幸福啊!偷偷凝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冷降雪衷心祝福著。

  在他們急速沿著簷頂奔走時,底下突然響起一陣男子驚惶的嚷叫聲,以及刀劍相擊的聲音。

  冷凝霜只覺那一聲叫嚷極為耳熟,不經意循聲一瞧,頓時驚駭的停住腳步。

  只見底下群集了許多持劍背弓的禁軍,他們夾殺著被圍在中間的一名頭髮散亂的男子,而那男子身上雖然已中了數箭,卻還不死心的拚命抵抗,直想殺出重圍求得生機。

  是向秦那個惡賊,是他!冷凝霜望著一身是血的向秦,不禁悲捅的流下兩行熱淚。

  千尋和沈封頗有默契的相望一眼,而後將冷凝霜的身子壓低,不動聲色的伏在屋簷上看著底下的情形。

  「為什麼殺我?我可是替七王爺立了大功的……」向秦淒厲的大喊著,接著便不支倒地,雙眼火紅的瞧著身旁的禁軍。

  「就因你替七王爺立了大功,所以你更加該死。」況統領得意的放聲狂笑,手一揚,禁軍手上的劍立即毫不留情的一一刺向向秦。

  淒慘的哀號由向秦口裡竄出,冷凝霜連忙閉上雙眼不忍再看。

  「咱們走吧!」千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帶著她遠離這紛亂的一切。

  這種地方她不會回來,絕對不。

  冷凝霜回頭深望了眼已漸遠離的皇宮,在心中暗暗起誓。

  *  *  *

  才剛踏進淮王府大廳,迎面便見到一張已密合的棺木,以及一隻冷硬的牌位。

  他……他真的被七王爺賜死了!

  「仲陵……」冷凝霜無法置信的哭紅了雙眼。

  任由淚水無法抑止的狂流,她痛心疾首的撲伏在棺木上,緊緊抱著不放。

  說什麼她也不願讓他下葬,讓他一個人孤苦無依的回歸塵土。

  聽到她悲痛的哭喊,眾人也不禁難受的偷偷拭淚。而李豫則在沈子修的攙扶之下,緩緩來到她的身側。

  「凝霜,讓門外的護衛將棺木抬去安葬吧!別誤了時辰啊!」李豫難過的拍哄著她。

  「不……不……」

  冷凝霜幾近失控的猛搖頭。

  在他生時她沒好好的和他道別,連一句話都沒有,現在連死後也沒法見他最後一面,這要她如何能夠甘心呢!

  「我……我想開棺見見他,哪怕只是一面也好,求求你們!」她出聲懇求,但眾人臉上卻不約而同的勃然變色。

  「凝霜,這可使不得,封好的棺木豈可再打開。」千尋面色凝重的低頭直勸。

  「為什麼封了不能再開?我不要連他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就讓他沉睡於黃土之下,我不要……」

  「凝霜,別這樣,棺木始終都要人土的。」在勸說無效之下,沈封只好無奈的將她架住,讓守在外頭的護衛們將棺木抬出。

  「為什麼你們那麼狠心?為什麼?」冷凝霜傷痛欲絕,只能無助的望著棺木漸漸遠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

  等到大廳裡只餘他們五人之後,在沈子修的示意之下,他們刻不容緩的朝廳外直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冷凝霜一臉愕然的任千尋拖著自己,急速出廳。

  她被帶到一處荒蕪的野地,在一口藏在長草裡的井旁,除了父親冷文商外,還有一道她掛心懸念的熟悉身影。

  仲陵?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眸,整個人激動的微顫著。

  「凝霜……」李仲陵急切的狂奔至她的跟前,伸臂將她緊緊摟進懷中,久久都不肯放。

  「那棺木和牌位……」

  她抬起頭凝望著他。

  「等會我再和你說個分明。」他狂跳的心緊貼著她。「別再離開我了好嗎?」熟悉的低柔嗓音在她耳邊迴盪。

  「這是夢嗎?」她泛流著淚,大口大口的汲取他身上令人難捨的氣息。

  「當然不是!」顧不得眾人的注視,他低首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這一生一世我執意要你相伴,你休想擺脫。」

  聽著他這霸道卻萬般深情的命令,她不禁心頭狂喜,一張俏臉展露歡顏。

  她這一輩子再也不願和他分開了!

  「替我好好的照顧凝霜吧!」抹去眼角的淚,冷文商難捨的輕聲交代。

  「我會的。」李仲陵真誠的點頭應允。「冷叔,你自己也保重。」

  「爹……」

  冷凝霜放開李仲陵的手,緩緩來到父親面前。「你不隨著我們一起離開?」

  「不了,你有仲陵伴著,而降雪卻沒有。她出家之後,我想在附近安居,遠遠的陪著她。」他輕輕的一歎。

  「別耽擱了,你們還是快走吧!」沈子修將打理好的包袱交至李仲陵的手裡,連聲催促。

  李仲陵感激的朝他點點頭,而後來到父親李豫跟前曲膝跪倒。「爹,以後不能伴隨你的左右,請原諒孩兒不孝。」話方落,立即急急的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以後你自己可得多保重,千萬記得天涼了多加件衣衫,別讓自己餓著凍著……」他這一連串話都還沒交代完,自己便心疼的紅了眼眶,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爹……」李仲陵亦難過的掉下淚。

  「爹,別難過,又不是再也見不著面。」沈封走上前來拍撫著父親的肩頭,而後抬頭朝他輕揚著笑。「快去吧!我會代替你陪伴在父親身邊。」

  「大哥,我……」面對著不計前嫌的大哥和千尋,李仲陵心頭的愧疚更深了,他想說些什麼道歉的話,卻偏偏說不出來。

  「什麼都別說。」沈封笑著搖頭,「等到你們落了腳安了身,以後咱們一家自然有再聚之時。」

  是啊!又不是生離死別。

  感激的朝他們一笑,李仲陵拉起冷凝霜的手,奔至井口,而後再和她一起坐進一隻繫上粗繩的竹籮內。

  「咱們要下井?」她驚愕地朝著深不見底的井口直望。

  「是啊!這枯井底下是一條隱密的地下水道,你們只要沿著水道走到盡頭,就會見到出口。」千尋笑逐顏開的指了指井口。

  「在你們走出那地下水道後,我會在洞口等著你們,將你們帶離京城,遠離是非。」沈子修淡淡一笑。「到時候洞口見。」

  「謝謝你們。」冷凝霜感激萬分的望著他們。

  「替我好好的照顧仲陵!」李豫語重心長的交代著。

  「王爺!我會的。」冷凝霜真誠的保證著。

  「嗯!」李豫再也忍不住,眼眶裡的淚悄悄的滑落。

  在眾人依依難捨的目送之下,他們坐著竹籮緩緩被放人井底,逃離一場是非。

  *  *  *

  五天後,淮王府。

  「千尋啊!你們實在太不夠意思了,怎麼只匆匆留下一張紙條就拋下我們,自己前來王府。」邵沖一臉不悅的別過頭,有些火大的拒喝她遞過來的熱茶。

  千尋無懼的逗弄著一直咯咯笑不停的苓兒,一會才抬眼瞧著眼前還在發脾氣的幼時玩伴。

  「沖,千尋不也說了,是因事態緊急而不得不趕路叼!」邵沖身旁的一名美麗少婦再也忍不住出口說句公道話。

  「是啊!還是咱們芷盈明理。」千尋得意的朝邵沖的妻子駱芷盈投出一抹笑,而後又低頭對著自己懷裡的小女娃一臉正經的警告,「苓兒,以後千萬可別像你爹爹一樣那麼愛記仇喔!」

  「我才不要像爹爹,我要像娘親一樣聰明美麗。」才三歲的苓兒機靈的說著。

  聞言,眾人皆忍不住一陣笑嚷,直到沈封端來幾盤剛做好的糕點,他們這才止住笑聲。

  「你這小丫頭!」邵沖疼惜不已的將女兒抱回懷中,不讓千尋和她多接近,生怕她灌輸些怪思想給自己的女兒。

  「行啦!阿沖,你也別生氣了。幸好你和芷盈沒跟上,要不那可驚險呢!」沈封連忙神秘的一笑,勾引著這對好事夫婦的好奇心。

  「怎麼個驚險法?」他們果然上勾,默契十足的出聲直問。

  「話說那日我和阿封一回到王府,七王爺正好下了聖旨賜杯毒酒要仲陵自盡。」千尋不慌不忙的啜了口熱茶。

  「那後來呢?」邵沖聽得極為人神。

  「後來啊!仲陵就接下聖旨、喝下毒酒嘍!」

  「那不是……」邵沖的話還未說完就讓千尋給打斷。

  「當然仲陵在喝下毒酒之前,先服了沈師父調配出來的解藥,待宮裡傳旨的人一走,阿封就運氣使仲陵喝人肚裡的毒藥一一吐出。」

  「喔!後來你們就做了口棺急急將小王爺埋葬,讓宮裡的人不疑有詐!是不?」駱芷盈舉一反三的接下去說。

  「也將公主和小王爺兩人送人府後的枯井內,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這裡。」邵沖也不落人後的推敲。

  「聰明!」

  千尋讚許的揚聲一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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