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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子雁 出了廳外,她對天長歎,自己的命運就交給天吧! 今年的初秋,竟似降雪時一樣的冷啊…… ☆ ☆ ☆ ☆ ☆ ☆ ☆ ☆ ☆ ☆ ☆ ☆ ☆ ☆ 夜色如墨。 本該是寧靜祥和的夜晚,這洛陽城的花街柳巷,偏教川流不息的尋芳客喧鬧得如此熱鬧繁華。 街上以摘月樓的生意最好,雖然此處的花費比其他同行還高,但樓中的姑娘個個年輕、溫柔;而且,洛陽城的花魁皆出身於此,所以慕名而來的人只有多、不見少。 「我說相思啊,女人最得意的莫過於有個好容貌,你年輕又貌美,要嬤嬤怎麼說你才會開竅?」摘月樓的張嬤嬤苦勸著陸相思。 她是個道地的生意人,像這樣好說歹說也有數天,這陸相思就是不點頭,只肯唱唱小曲兒、和客人對對子;若是這樣,她何必花十萬兩銀子買她回來,她自己來不就行了。 要不是看在那張姣好的面皮份上,她早就餵她一頓鞭子了。 「嬤嬤,我知道自己花了你不少銀子,但……這出賣靈肉的事教我怎麼做得出來?」 張嬤嬤上下打量著她,「做這行的,不就是靠男人吃飯的嗎?現在你年輕貌美!他們對你有意思,不乘機大撈一筆,等你老了,你要靠誰?嬤嬤都跟你說了這麼些天,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怕這第一次,嬤嬤就給你辦個什麼招君會之類的,由你自己挑喜愛的客人替你開苞。」 「嬤嬤,我不要……」陸相思梨花帶淚的跪下來求著。 張嬤嬤顧不得她的求情,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反正「競香月」快到了,或許還可以像往年一樣大撈一筆哩! 「就這麼說定,由不得你不要,我得去準備準備,哈……」 「嬤嬤……嬤嬤……」陸相思哭倒在門檻上,無法阻止這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厄運。 「小姐,別哭了,嬤嬤待你夠好了。」冬梅扶起她。 看到冬梅,她哭得更厲害了。冬梅是張嬤嬤安排在她身邊服侍的奴婢,表面上說是服侍,實則是監視。冬梅從小在妓院長大,沒父沒母的,因為臉上有一塊深淺不等的色斑,才免去淪為妓女的命運。 色斑? 她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在臉上劃上一刀,也許就沒有人對她有興趣……一轉頭,她便看到桌上的繡籃裡有一把利剪,她隨即衝到桌邊拿起剪刀。 「小姐,你要幹什麼?」冬梅根本還沒搞懂她要做什麼,就看到她把利剪往臉上劃去,嚇得大喊:「快來人呀,救命啊!」 聽到有人喊救命,大夥兒匆匆丟下手邊的事跑來。 「相思!」 張嬤嬤和一群窯姐兒急忙趕到,在看到陸相思如此自殘的行為時,當場嚇得花容失色。 怎麼會有人想把自個兒的臉蛋劃花呢? 張嬤嬤想拿走陸相思手中的剪刀,又怕會傷到自個兒;而每個前來的姑娘都躲躲閃閃的,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保鏢阿邱咧嘴一笑,這下他可又有甜頭可嘗——瞧那姑娘膚如凝脂,身段玲瓏,嬤嬤說不定會賞給他。 「死阿邱,你還不快來幫忙。」 聽見張嬤嬤這麼一喊,阿邱連忙飛奔過去,反正他皮粗肉厚,也不怕被傷到,一下子就把陸相思手中的剪刀奪了下來。 張嬤嬤驚魂甫定後!毫不留情地先賞了陸相思一巴掌。 「死丫頭,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別做夢!」 「嬤嬤,我……」陸相思捂著被打的半邊臉。 張嬤嬤惡狠狠地看著她,「阿邱,交給你了。」 「是。」 阿邱臉上露出邪笑,感謝嬤嬤給他一親芳澤的機會。他在這裡待了好幾年,嬤嬤每次都把不安分的姑娘交給他,就算再堅貞的姑娘,只要跟過他一夜,最後都會乖乖的接受嬤嬤的安排。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等會兒可要輕點,那姑娘的小蠻腰好像一搖就會斷了似的,而待會兒她誘人的身段定會纏上他的……想到此,他不禁全身一陣酥麻。 他朝著陸相思的方向走去。 「嬤嬤……」 雖然陸相思不知道眼前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看身邊的姑娘們都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她大概也能猜著幾分。 「等等!」張嬤嬤叫住他,「人在這裡,你去那裡幹嘛?」 「不是相思姑娘嗎?」他停住笑,不明所以。 「是冬梅。」 張嬤嬤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天下的男人果真都好色。 冬梅和阿邱兩人都吃了一驚,他們待在妓院已久,深知嬤嬤的規矩,可是這一回…… 「冬梅,你護主不力,我要好好罰你。阿邱,冬梅賞給你了。」 開玩笑,這相思冰肌玉骨、貌似芙蓉……天生就是做花魁的料,怎麼可以讓阿邱那死色鬼給吃了! 張嬤嬤才說完,陸相思馬上跪下,冬梅也跪了下來。 「嬤嬤,求求你,冬梅以後會小心的。」 「嬤嬤,別罰冬梅,她什麼都不知道。」 主僕兩人都跪地求情,希望張嬤嬤高抬貴手。 「哼!相思,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姑娘,你這樣擺明了就是跟我作對。今天的事,我只給冬梅這樣小小的教訓,你這個做主子的不會不知道輕重吧?阿邱,還不給我拖下去。」 張嬤嬤深知該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像相思這樣的姑娘家她看太多了,剛進來的姑娘哪一個不是尋死尋活的不想接客? 等讓人開了苞,縱使不願也只能認命。所以只要再使那麼一點勁,她不怕陸相思不乖乖點頭。 「嬤嬤,不要啊!小姐,冬梅求你,你就順著嬤嬤吧!」冬梅不停的向陸相思磕頭,「求求你,小姐……」 陸相思默默地流著淚。 冬梅雖是張嬤嬤派來的,卻是她在這兒唯一的朋友,難道要她為了她而犧牲嗎? 罷了,一身傲骨又有何用?即使身家清白,來到這裡也只能由著別人。 「嬤嬤,我答應你聽話就是,請你饒過冬梅吧!」她終於向命運低頭。 張嬤嬤回望著她,仍然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三天兩頭尋死的場面。」 「不會了,再也不會。」陸相思咬著牙,對張嬤嬤保證。 「這可是你說的。阿邱,走了。」張嬤嬤被眾姑娘前呼後擁的離去。 「小姐,冬梅謝謝你。」冬梅止住淚,向陸相思道謝。 只要小姐肯答應,這往後的日子才會好過,否則想要在這摘月樓生存下去,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不起,連累你了。」女子最重清白,冬梅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而她呢?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自己從沒有來過這世間。 ☆ ☆ ☆ ☆ ☆ ☆ ☆ ☆ ☆ ☆ ☆ ☆ ☆ ☆ 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地朝洛陽城奔來。 不一會兒,只見一道白色疾馳的身影掠過大街,引起在街道上的人群快速閃避。 這一人一騎不停地向前奔馳,不料卻被前方臨時搭起的擂台阻擋去路。 馬上的白衣男子將韁繩一收,馬兒因受扯動而抬起前腿,白衣男子竟沒有因馬兒的突然立起而有所異動,怕是騎術精良的練家子也難以做到。 不一會兒,又一道青色身影疾奔而來,那人原本急急地駕著馬,看見白衣男子停在前方,也跟著停下。 「去瞧瞧前方發生什麼事。」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吩咐著身旁的青衣男子,仍舊是動也不動。 「是。」青衣男子跳下馬來,直接施展輕功越過人群上方,迅速往前查看—— 「看,是摘月樓歷年的花魁呢!」 「哦,今年的花魁怎麼還沒現身?」 「花魁怎麼可能是你說見就見的。喏,上面都是讓人開了苞的,瞧她們的長相就知道花魁若非貌如天仙是做不成的……」某人插嘴道。 「聽說今年的這位花魁已經十七歲,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貌賽西施、冰肌玉骨,而且,還把正月選的蝶兒姑娘給比了下去。這回摘月樓可賺翻了,一連出了兩個花魁……」 「對啊,現下出價最高的便是趙大人的兒子趙斌。」 「噓——你找死啊!敢管他的風流事。」 「對對對,不能管。」 呂慕凡聽到這裡心中已大略明白,原來這是花街玩的花樣。 每年總有那麼幾回這洛陽城會比平時更加熱鬧,像是正月的選花魁、三月玉女節、五月招君會、八月競香月……等等。 每年正月選完花魁後,新花魁便須接受青樓裡嬤嬤的安排,進行琴棋書畫、舞藝、酒品等的訓練,然後在八月時由出價最高的大爺買下初夜,從此淪為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妓女。與一般妓女不同的是,花魁不僅學有各項才藝,而且還有選擇客人的權利。但一般尋常人家根本出不起高價買下花魁的初夜,甚至連花魁的面也見不著,更別說是想一親芳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