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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子雁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般疼痛呢? 她差點兒為他賠去清白啊!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 裴冷原點頭,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會帶給歐陽鈺琳多大的傷害,滿腦子只有復國的他,只記得清寧皓由所帶給他的侮辱。 那賊人太猖狂了!他料定他逃不了,在他面前說了許多侮辱重熙王朝的話,他身為一國大將,怎容人這樣看輕他的王? 所以,他要報復,也惟有如此,才能讓自己將軍的地位不受動搖。 人都是為名為利的,當眼前有機會能讓他如願以償時,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法阻擋他。 「你可以的,照葉大人他們的話去做,將來在重熙王面前,你少不了又是一個大功。」 聞言,她淒楚一笑,她要大功幹什麼呢? 想那紅顏禍國殃民的後果,哪個不是死於非命?她竟然必須走上這條路。 「我明白了。」她點點頭,隨即走到她叔父的面前,問道,「二叔!在我走之前,我想知道您方才說這塊石頭……」 她知道此去要再回來,恐怕難如登天了。所以,她必須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葉敏之等人聽到她答應去伺候寧王,便沒有多加為難的留他們在廳內說話。 「琳兒,你知道二叔一直將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她點頭。 「你是我在十幾年前的一個夜裡在樹林裡撿到的,並不是我大哥親生的。」 「您是說……我沒有爹?」受到打擊的她跟槍地退了幾步,手裡拿著的石頭似乎會發熱似的,燙傷了她的掌心,但皮肉之傷遠不及心傷。 在她有記憶以來,一直就是二叔在養育她,他告訴她,她的爹親也就是他的大哥,意外過世了。 「嗯。那時,你身上就有這塊石頭了。我想這也許是解開你身世之謎的重要證物,你要好好保管。」 「是嗎?」她看著手中的石頭,眼中淌出淚水。 爹、娘,為什麼要丟下她? 是因為他們的丟棄造成她這樣的命運,還是因為為報歐陽家的養育之恩,她必須替叔父盡忠? 種種的問題無法得到解釋和答案,她會帶著這個秘密死去嗎?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她忍不住在心中問道。 「琳兒……唉!是叔父對不起你。要是那年沒將你撿回來,你就不必去面對這樣的命運了。」他歎了口氣,怨命運如此捉弄。 「不,二叔,這是回報您的最好方式了。您養育琳兒十幾年,琳兒無以為報,只有為您解憂。琳兒若是連這個都做不到,就枉為人了。」 「琳兒……」他心疼地看著她,正因為她太美了,才會招來這場禍啊! 「小姐…:!」歡兒也在一旁垂淚。 「二叔、歡兒,你們都別為我擔心了,我已經決定照裴將軍的話去做,等我的好消息吧!」她強顏歡笑地安慰他們,其實心裡並沒有好過幾分。 「這塊石頭就請叔父替琳兒保管。也許!他們會丟了我就是希望我死吧!琳兒會忘了自己的身世,永遠都當自己是歐陽家的人。」她將手中的石頭交還給歐陽智聖。 乍聽自己的身世,她的確很訝異,但她進宮後,活著出宮的機會不大,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爹娘在哪裡又如何?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琳兒……」 「二叔,我要走了。您要好好保重身子。歡兒,替我好好照顧二叔。」她忍住淚水,像是交代後事般的吩咐這吩咐那。 此時,在廳外等候的文浩天、葉敏之、裴冷原都進來了。 「時候不早了,該動身了。」裴冷原面無表情的說道。 「裴將軍,你的傷可要……」 她指著他的肩膀好心地提醒,卻被文浩天打斷,「我們知道該怎麼做,走吧!沿路還有事交代你。」 「嗯。」她回頭再看叔父和歡兒一眼,「我走了,你們保重。」 這一去,再無相見之日啊! 第四章 他們並沒有直接進入王宮,反而在葉敏之他們的秘密基地停下,歐陽鈺琳還沒來得及追問,便被他們趕下馬車。 直到進入一個空曠的廣場,眼前出現的人都是曾經來歐陽府作客的官員。 「你們要做什麼?」她慌張的問他們,無助的看向文浩天。 「歐陽姑娘,你別怕。我們這些老骨頭給你磕頭,請你務必完成任務。」其中的一名官員說完便跪下,其他的人也紛紛跪下並磕了一個響頭。 「你們……」她慌了,上前去阻止他們的舉動。 「快起來,快起來呀!」 「歐陽姑娘,你肯去替我們完成任務,是救了我們大家以及全還國人民的性命啊!」 好沉重的一句話,輕易地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 「是啊!誰都知道寧王殘暴無道,當初先帝不立他為帝,他便懷恨在心、策劃造反。這樣的君王我們若不推翻他,遼國必亡啊!多虧有你願意幫忙……」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感謝她。 他們的誠懇以及對於復國的期待,顯現他們是絕對無法忠於寧王的。 難道,她已沒有退路了嗎? 「好了,我們把計劃告訴她吧!」葉敏之將手一揮,示意大家肅敬。 她則是不解地看著他們。 不是要她去惑君、讓他沒有機會操練兵事就可以了嗎? 「你除了阻止他操練軍事之外,還必須讓他服用這個。」葉敏之由僕人的手中拿出一個紙包。 「你必須取得他的信任,並在他們的飲食中加入這個,讓他們只要一使力,便會氣絕。」 她驚呼,以手絹掩住自己的嘴。 要她去取走別人的性命……她做不到啊, 「你不答應也不行,只有你能辦得了這件事。」沉默許久的裴冷原終於說話。 「他待你是不同的,不然,他為什麼放了你之後還願意放了我?」他的雙眸冷冽,毫不客氣地指出事實。 不,裴將軍,你錯了。他並不是待我不同,而是我們之間有交易,雖然到最後不了了之。她想告訴他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怛看著大批人馬對她寄予厚望,她遲疑了。 「對,裴將軍說的對。寧王那賊子對歐陽姑娘是特別的,由歐陽姑娘去辦這事,一定成的!」 葉敏之走了過來,將手中的紙包交給她,「全靠你了。」 她癡望著冷漠的裴冷原,心生絕望。 他不知道她在害怕嗎?她在他眼中只是個可利用之人? 沉吟了一會兒,她終於點頭,卻分不清楚心中究竟是何滋味了。 「到了行動那天,我們會在王宮前的榆樹上綁一條紅巾,你要自己想辦法逃出來。」文浩天告訴她該怎麼做,做行前最後交代。 「你們會在什麼時候行動?」她問。 「我們會有人跟在你的旁邊,她會告訴你。」 顯然他們已經計劃好了,她只是被掌握的棋子罷了!她一笑,表示知道了。 「好了,舒媽!把歐陽姑娘扶進去沐浴,我去打點里外。」 一個中年婦人出現在她面前,帶領她走進秘道。很顯然的,她就是監視她的人。 她一歎,只能跟著她入內沐浴,等待著進宮那一刻的到來。 ☆ ☆ ☆ ☆ ☆ ☆ ☆ ☆ ☆ ☆ ☆ ☆ ☆ ☆ 「舒媽,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歐陽鈺琳被舒媽推進一個大浴桶中,為了紓解內心的恐懼和壓力,她主動找話題。「隨便。」 「那我就叫你舒媽了,你可以叫我琳兒,將來到了王宮裡,還得請你多照顧了。」她客氣地說。 她依舊冷漠,歐陽鈺琳只好放棄與她交談,專心洗著自己的身子。 思緒不由得飄向了那日…… 他有著一雙明眸,深邃不可測。古銅色的肌膚代表著他不時曝曬在日光下,本以為他是個老頭子的她,在第一次見到他的剎那,為他如此年輕就有雄才大略而心生佩服。 他的心冷硬如鐵,唇畔永遠漾著邪魅的笑,她無從得知他的內心,在他矛盾的對待她之後,她不由得想到,究竟是她要迷惑他,還是她已被他迷惑? 「你還是處子吧?」 舒媽突然問話,她一時沒聽清楚。「什麼?」 「我問你還是不是處子?」 聽清楚了舒媽的話,她的頰上泛起了紅暈。 舒媽瞭解地點頭,「是就好,要是你身子不乾不淨,難保那賊人會喜歡你。」 不等她接話,舒媽便開口要她起來。「好了,起來裝扮裝扮吧!」 「舒媽,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會這般憎恨寧王?」她知道的有限,在她和他相處過後,她感受到他內心的孤寂。 可他們似乎並不認同,他們要責寧王於死地的決心是多麼強烈,是她識人不清,才會看不清事實真相。 「他奪去了王位,這種叛國的事也做得出來,你說我們能不恨嗎?」提起寧王,舒媽的激烈反應與剛才的冷漠判若兩人。 「可王位是他的……」她不由自主地想為他辯解,雖然他的手段可能不對,可她相信他所說的,沒有人可以有這麼沉痛的表情,除非他被奪去的是至痛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