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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昕嵐 他終於看清楚,面前站著的不是幻影,分明就是一身戰衣的葉玄真。 「玄真,你來了。」所有的激動,皆化為淡淡的笑容。 「嗯。」那一端,她也是極淡地回答。 「我剛剛讓蘆兒準備了陳年的桃花茶!不如玄真也來一杯吧,」 「好。」 葉玄真的笑容此刻更加真切了。」路的風塵,滿臉的憂心,可不知怎地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安居然完全平復了。很安靜,這樣的感覺永遠只有在她與他相守那時,才會有。 接過他遞來的茶,她不喝,只是看著而已。 「淺離知道我會來?」 「我?當然不知。我臾是一個書生,又不是算命的。只是自從在玄真離開我之後·我總會想著,想著天下何時能夠安寧!想著國家何時能夠繁盛,想著陛下的江山何時能夠盡握在他的手中……」 她早就知道。他這樣的人,怎會說出一些好聽的話來? 「只是這樣?」但心裡卻又希望他說些什麼。 「當然還有。想著那時,玄真就可以回來,我們桃花樹下,恣意山川。」 她一下子就像個孩子一般高興起來,「沒想到淺離也會說這樣的話。」 蘆兒在一邊插嘴道:「每個人都是會變的,就像我怎麼也想不到滿不在乎的公子,居然也會有一天因為害怕秦公子娶了北印公主而星夜趕路,回到這裡。」 蘆兒逗趣的表情再加上他的動作,讓葉玄真滿臉通紅。 而秦軒也忙不迭地解釋,「我並沒答應這件事。」 「我知道,你不會。我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藉口回來,回來看看你。」她本是魔女,少有羞澀,可是聽著他的激動,聽著他的著慌,她仍舊要感動,仍舊要臉紅。 本有千言萬語,此刻卻覺得不用說了,因為彼此的心意早就相通。最後。所有的相思都化為一句,「知我者。玄真也。」 頓然,她淚盈於睫。 秦軒指著天上的明月道:「玄真,今生我是不會娶妻的。」他的視線定定的望住她,「玄真,今生我定然不會負你。」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誓言更加真誠的呢? 「縱使——」 「縱使我早就失去了自由,縱使前塵尚未可知,縱使你我皆為男兒。」 還有什麼比這樣的言語更加動聽的呢? 「玄真,你可信我?」他再一次這樣問她。 她長歎一聲說:「你這樣的人,我如何不信?」 葉玄真是未得奉詔,私自離開邊境的,所以不能久待。第二天,天未明,她就離開了京城。 臨行前,蘆兒想要跟著她,可她依舊不同意。 她說:「好好照顧秦少爺,他身子弱,千萬不要讓他太累了,必要時動一點腦筋、動一點武力也未嘗不可。」 蘆兒巴著馬頭,不肯鬆手。「跟著他這樣的書生,真是沒意思,整天就會跟那些蝌蚪字打交道。 葉玄真笑盈盈地摸了摸他的頭,「不許這麼說他,他呀,是個真英雄。」 「我知道,我知道。」蘆兒只得放開了手。 「記得,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通知我。」 蘆兒點頭答應。 「記得,我不在的時候,秦少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蘆兒再次點頭。 看著舊主就要離去,蘆兒突然好奇地問了—句,「公子,您那麼喜歡秦少爺,何不乾脆告訴他實情,那樣他肯定會更加高興的。」 在馬背上的葉玄真一愣,眼神有些黯淡,但也有一些期待, 昨夜,似乎有夢,夢到了許多過去的事情,也夢到了許多現在的事情,過去中有哥哥,有軒亦,還有那個相爭的魔幻世界。 哥哥還是原來的樣子,紅色的眼睛,長長的紅色的頭髮,如同火焰一樣的激情,他溫和地抱著擁有黑色眼睛的自己,說:「真呀,只要你開心,哥哥無論做什麼都會開心的。」 軒亦也是原來的樣子,長長的頭髮用藍色的絲帶繫著,耳邊墜著藍色的流風環,乾淨而溫雅,美麗而不染煙塵,智慧而奪目。 他也極為溫和地說:「我的孩子,你要快樂,一定要快樂,這樣我才能夠快樂呀!」 現在中則是她,則是淺離, 那一片美麗的桃花林裡,她和他是那樣自由自在。秦軒一身白衣,溫和地淺笑。而她是一身女子裝扮,不是過去魔族人的妖艷,也不是如今男子裝扮的灑脫,是嬌嬈萬分的女兒樣的俏麗無雙, 醒來時,突然覺得,也許她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 葉玄真對蘆兒說:「也許,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縱馬而去,揚起一地煙塵,遠遠的那一身紅衣,彷彿天邊的雲霞。 第九章 月圓夜,影無雙,愁鬱多因長別離。 長別離,難相聚,不知黃泉幾世遙。 那一夜正是中秋後的第三天,秦軒看著魏寒在石桌上邊咳著血,邊費力地用手沾了水,在上面寫下了這樣的詩句,精通醫理的他知道,魏寒的生命恐怕是到了盡頭了。 魏寒是他生命裡最親的親人,如今卻要離他而去,這樣的想法讓他覺得心痛。 可偏偏他必須想,而且還要想得萬分周全。因為魏寒已經把南安的命運放在他的手中,稍有不慎,就會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 他知道一旦魏寒死去。李家勢必會孤注一擲來逼宮。這些年,李家的勢力已然被削了不少,但是謀劃很久的他們是鐵定不肯放棄。於是,他們看準了年輕單純的書兒。先是用他和魏芙原來的關係從中挑撥。結果使得他夫妻兩人不和,甚至累得芙兒過早離開人世。 而後又用美人計,把方情嫁給他。方情從小就由李塵寰一手調養,樣貌並不是十分美麗,卻是無比嫵媚,溫柔如水。書兒那時剛剛失去妻子,如何禁得起這樣的女子誘惑,一時間就被迷了心智。 魏書要納方情為妃,魏寒是極力反對的。可沒有想到,這孩子會鐵了心,不但不放棄,反而更陷入其中。魏寒認為秦軒和他兄弟情深,就找他來說理。可沒有想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子已經對他有了嫌隙。 那天,魏書一直寒著臉,就是不鬆口,直到最後,才賭氣地說了一句,「美兒心裡只有你,難道我連找一個心裡只有我的女子也不可以嗎?」 如此的語氣,如此的生疏,又是充滿了抱怨,秦軒縱然再聰明也只能無言以對了。 最終,他還是娶了方情。 那以後,書兒的笑容似乎多了,只是他微笑的對象從來就不是秦軒。 從皇宮出來以後,秦軒又忙了半宿,任誰勸了也不聽。 他時而冥想,時而執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清明在一邊掌燈,而蘆兒則在另一邊研磨。 突然,他放下筆,問蘆兒,「幾更天了?」 「已經三更了,秦少爺應該休息了。」蘆兒板著臉說。對於這個秦軒,他真的好沒辦法,從沒見過像他這麼敬業的人了。 秦軒欠了欠已經有些僵硬的身子,清明連忙替他披上一件外衣。 「蘆兒,我有一件事情要托付與你。」 蘆兒問:「什麼?」 他把桌上的信箋折好了,交給他。「這封信,務必要交給你家公子。」 「什麼束西那麼要緊,需要忙到這個時候?」蘆兒雖是接過了信,但對於他剛才的固執卻是非常生氣。 「我們少爺的事情當然是很大的。」清明洋洋得意地說。 蘆兒一聽突然就怒了,他大聲地說:「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照顧他,他才會有這樣不好的生活習慣,睡覺的時候不睡,吃飯的時候不吃,真懷疑你們家少爺是不是要變成神仙呀!」 膽小的清明頓時眼淚汪汪。「少爺,你看蘆兒……」 秦軒聽著好笑,但又不敢笑出來。對於這小孩脾氣的蘆兒,他也是沒辦法。 「蘆兒,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秦少爺哪回不是用這些話來敷衍我?!哼,我也不管了,這一次我定要告訴我家公子,看她怎麼說你。」 他只能含笑以對。 清早,蘆兒騎了一匹快馬,直奔葉玄真處。 ★ ★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魏寒也一天一天衰弱,直到有一天他再也無法撐起身,貪看一眼院子裡的花朵。 朝中的人看到這個光景,紛紛開始活動起來。 那個時候,宮裡是特別的忙碌。宮女、太監。還有那些禁軍來來往往。 那個時候,太子府是特別的擁擠。大官小官,紛紛帶了禮物前去。 唯有秦軒,與眾不同,彷彿是眾人皆醉,唯他獨醒。他敏銳的視線一直留在李塵寰身上,留在皇后娘娘身上,留在那個美麗的太子妃身上,留在那批被李家控制的軍隊上面。 軍中的異動雖然還不明顯,但確實已經有了蛛絲馬跡。 秦軒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一方面聯絡渠岸,一方面等著葉玄真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