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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鍾璦    


  「鳶蘿,這是怎麼回事?」邢義夫震驚的望向紫鳶蘿,只見她早已經一臉死灰的呆立在原地,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心碎了,她的靈魂掏空了,被邢冶廉拋棄的結果,只有死路一條啊……

  當紫家一行人找到紫鳶蘿的時候,紫鳶蘿已經陷入深層的昏迷中,對外界沒有絲毫的反應。

  「該死,我們晚來一步。」

  「天吶,我的乖女兒啊……」

  「鳶蘿,振作點,千萬不要放棄自己啊。」

  紫鳶蘿的外婆與母親還有姐妹全都關切的圍繞在她的病床前,每張美麗的臉龐上都掛著淚水,只因她們知道紫鳶蘿的狀況一點都不樂觀,或許再片刻便要魂飛魄散。

  「是你帶她到醫院來的嗎?你就是那個負心漢?」中年婦人紅著眼眶朝坐在一旁的邢義夫怒視道。

  「媽,不可能,鳶蘿的對象不是他。」紫清上前拍拍母親的肩膀,安撫著她。

  「對不起,你們是……」一旁的邢義夫困惑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全都搞糊塗了。

  「我們是紫鳶蘿的家人,我是她大姐,這幾位是我們的外婆、母親跟妹妹。」大姐紫思揚解釋,她才剛結束一趟海上旅程,沒想到一回來就得面對這個惡耗。

  「你們……」邢義夫看著中年婦人,有霎時的失神,「紫式鳳是你們的誰?」她們實在好像。

  「她是我妹妹,你怎麼會認識她?」中年婦人詫異的瞪圓紅腫的雙眼。

  「她現在在哪裡?快告訴我,快說!」邢義夫彷彿發瘋似的追問著。

  「她……她死了。」

  「死了?!」邢義夫霎時傻了,「她什麼時候死的?」

  「等等,你就是那個負心漢?!中年婦人靈光一閃,指著他道。

  邢義夫苦笑的扯扯唇,「就某些方面來說,我的確負了她。」

  「該死,你這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把她害得多慘!」老奶奶忽的失控衝到邢義夫面前,瘋狂的槌打他。

  邢義夫沒有任何閃躲的意思,就這樣讓她打死也好,她不在了,他活著也沒意思了……

  「外婆,您先不要衝動,聽聽他怎麼說。」一向比較理性的紫清連忙擋住老奶奶。

  霎時全部的人都望向邢義夫,等他將實際情況說清楚,畢竟她們只知道紫式鳳是為情而死,卻不知道實際情況。

  邢義夫頹喪的垂著雙肩,虛弱的訴說著自己因為被下藥而無法赴約的過程,最後還痛苦的低泣起來。

  「我不知道她會這樣就自殺,否則我說什麼都會趕去。」他將臉埋在雙手中飲泣著,叫其他人為之動容,以往對他的恨意也隨著他的解釋而逐漸消失。

  「她不是自殺的。」中年婦人也跟著垂淚道。

  「那她是怎麼死的?」邢義夫抬起滿淚水的臉問。

  「她……」紫思揚看了外婆一眼,在得到了應允後才緩緩的將有關她們情妖一族的一切娓娓道出,在邢義夫詫異的神色下做結論,「我們一生只會動情一次,若不能幸福美滿的話,就會像人魚公主一樣幻化某無形,魂魄縹緲無依。」

  「那,鳶蘿她?」邢義夫不為她所說的真相震撼,只擔心紫鳶蘿的安危。

  紫思揚點點頭,痛心的道:「她也不例外。」

  「不行,我已經犯了一個錯誤,我絕對不能讓我兒子也步上我的後塵,後悔一輩子。」邢義夫喃喃自語的道,隨即風也似的衝出病房。

  「兒子?唉,我紫家是造了什麼孽?式鳳跟鳶蘿就這樣毀在他們父子手中。」老奶奶說著說著又低泣起來。

  「不,我不相信會有男人抵擋得過鳶蘿的魅力,這其中必定有誤會,我一定要去探查清楚不可。」紫思揚堅定的道。

  「對了,去問問黑羽,我明明交代他要把鳶蘿帶回來的。」老奶奶望向大孫女道。

  「黑羽?」紫清一怔,她記得二姐對黑羽很感冒,怎麼可能會跟他回魔界?

  「是啊,他對鳶蘿情有獨鍾,我想與其讓鳶蘿被人界的男人騙,還不如嫁到神界去。」中年婦人接口。

  紫家姐妹們互看一眼,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去找黑羽。」紫思揚邊說邊往外走。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紫清也一起跟上。

  她們絕對不能失去這個姐妹,即使要強迫那個男人回頭,她們也絕不猶豫。

  邢義夫找遍公司跟家中都沒有發現兒子的蹤跡,心急如焚的找上馬爾,可馬爾也不知道邢冶廉的去處。

  「真該死,早知道我就不告訴冶廉關於鳶蘿的真實身份了。」馬爾自責的道。

  「那不能怪你,要怪都怪我,若不是我的關係,冶廉也不會對魔界的女子這麼排斥。」邢義夫神色黯然的說。

  「邢伯伯,你再想想,冶廉有可能去什麼地方?」馬爾蹙著眉問,神情凝重。

  「我不知道,或許我太不關心他了,這是我的報應……」

  「或許他有什麼秘密基地之類的?小時候的藏身之所?」馬爾不死心的再問。邢義夫沮喪的搖搖頭,沉默半晌,忽的眼睛一亮,「對了,該不會是在那裡吧!」

  「哪裡?」馬爾連忙追問。

  「他媽媽的墓地,不過我也不肯定。」

  「事不遲疑,我們去找找看。」馬爾不等邢義夫回答,快速的將他拉入車內,照著他的指示往山上的墓園駛去。

  夜色下的墓園顯得有些陰森,鳥叫蟲鳴在此刻聽起來並不是悅耳的享受,反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催化劑。

  馬爾有股衝動想要拿出包包裡的探測器探看看墓地有多少怪異的景象,不過現在找人要緊,還是先摒除自己的好奇心吧。

  「冶廉?他真的在這裡!」邢義夫眼睛一尖,馬上就發現半坐在墓碑前的邢冶廉。

  「該死,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馬爾皺皺眉,鼻腔內充滿濃重的酒精氣味。

  「冶廉,快醒醒,現在不是喝醉的時候啊。」邢義夫連忙蹲下身搖晃兒子。

  「別管我,嗝,你們走。」邢冶廉打了個酒隔,揮著手道。

  「冶廉,你何苦這樣虐待自己?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的錯,不過,這跟鳶蘿一點關係都沒有啊,就算她是屬於魔界的,也絲毫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我知道你帶那個女人回家只是演戲給鳶蘿看,你去向她解釋解釋就沒事了啊。」邢義夫扭曲著臉,痛苦的道。

  邢冶廉陰沉著臉沒有回應。

  沒錯,他原本是要帶女人回去傷害那個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女人,可等她離去,他才發現原來受傷害最重的竟是自己。

  「邢冶廉,你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事了嗎?我沒想到你是個出爾反爾的懦夫。」馬爾氣急敗壞的捉起邢冶廉的衣襟道。

  邢冶廉緩緩的將視線望向馬爾,眸底閃過一絲痛心的嘲諷,「我沒有出爾反爾,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告訴我她的身份而這麼做的嗎?」

  「不是嗎?」馬爾反問,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通他會為了什麼而突然改變。

  「嗤,你們都錯了。」邢冶廉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口齒模糊的說:「她、她的確是個魔女,是個盜竊人心以玩弄為樂的魔女……」

  「你在說什麼?鳶蘿對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她現在……」

  「不要再說她了!」邢冶廉打斷邢義夫的話,一雙眸子中儘是血絲,「她跟那個欺騙你的女人一樣,得到你的心之後就消失無蹤,然後任由你為她痛苦一輩子。」

  「所以你不否認你的心也已經被鳶蘿攫獲了是嗎?」馬爾反問。

  邢冶廉英俊的臉龐痛苦的扭曲,旋即自嘲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沒錯,可笑吧,在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放下所有回憶的枷鎖,重新開始人生時,諷刺的是她卻把我推入一個更深更黑暗的深淵中。」

  「你在說什麼懷話?她如果不愛你,就不會為你受這種苦。」邢義夫凝重著神情道。

  「爸,那個女人不也說愛你,結果呢?她人呢?她不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說不定就是回魔界去享樂,早把你拋在腦後。」邢冶廉將犀利的目光移向父親。

  邢義夫的臉上閃過一抹深刻的痛楚,喃喃道:「她早死了,在我那夜被你媽下藥無法趕約的同時,她就化為魂魄,四處無依的遊蕩。」

  「她死了?」邢冶廉一怔,這跟他一直以來試圖證實的答案完全不同。

  她不是該無情的在另一處享樂嗎?

  「冶廉,我已經犯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誤,那個錯誤讓我失去最愛的女人,現在你也要跟我犯同樣的錯誤嗎?」

  邢義夫的話讓邢冶廉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這樣說?」

  邢義夫輕歎口氣,緩緩將他自紫家人口中聽到有關情妖一族的宿命說出來,「現在鳶蘿已經逐漸的凋零,就怕快要不行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她根本一點都不愛我,她不可能為了我而死。」他沒有忘記那天在庭院中聽到的對話。

  「她當然愛你,白癡都看得出來你們是互相深愛。」馬爾實在最快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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