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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茉雅 端木溯詞掃了他一眼,「你何必這副樣子,又不是永世不見面。」只不過,少見面也好。 「說得是……表兄,你們成親時,不會忘記我吧?」他扯出難看的笑臉。 端木溯詞搖頭,「你在想什麼?我若忘記了,姑母怕是會衝到爹面前告我一狀。」 一想起他那凶悍的娘親,曾夫子尷尬地笑起來。 ☆ ☆ ☆ ☆ ☆ ☆ ☆ ☆ ☆ ☆ ☆ ☆ ☆ ☆ 花前月下,正是海誓山盟的好時機。 端木溯詞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手上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一隻翠綠玉鐲。這鐲子,與范心或手上的一模一樣,正是一對,也是定親的信物。 兩年前,娘提到他有一個未婚妻時,他當真心情難平。 後來得知兩家失去聯絡,才放心下來,並想將此事遺忘;沒想到卻在這一次拜見姑母的旅程中,遇到她,並尋到未婚妻。 轉眼間,他的心放在范心或身上,而本該是他未婚妻的石雁笙,卻在與他相遇不久後香消玉殞,從此天人永隔,再無相見之日。 命運之造化,當真難以解釋得清楚。 不知當娘得知這個消息時,會是怎生的反應? 「你在這裡啊!」范心或的聲音出現在他身後。 端木溯詞一回首,就見她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望著他。 他一勾眉,朝她伸出一手,見到她遲疑不願上前之後,他忍不住站起來,直接走到她面前,將她拉到身旁。 「范亦非睡了嗎?」 「嗯。」范心或點點頭,對於他親暱的舉止還是不太能夠習慣。 端木溯詞細細地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她有些緊張,並且似乎手足無措。 「妳早上沒煮粥。」他指控似地說。 范心或還以為他要說什麼,結果竟是責怪她沒做飯。 「我一時起床晚了,差點來不及去粥鋪。」她撇撇嘴說道。 「哦?不是後悔了?」端木溯詞似乎毫無感情地說。 「後悔?」范心或奇怪極了。 「沒有就好!」端木溯詞看到她的表情,心裡稍微消散了鬱悶了半天的氣。 他看著她的手,手指有些粗糙,皮膚有點干;這是一雙做慣了粗活的手。 范心或望著他,直到手上傳來冰涼的感覺,才一驚,低頭一望。 「這是什麼?」 「看不出來?」端木溯詞頭也不抬,輕輕將鐲子滑進她的手腕裡。 「你怎麼……」她想了想,問:「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妳說呢?」端木溯詞不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是執著她的手,滿意地看著她白皙的手與鐲子相稱的畫面。 范心或抬頭,對上他的眼,「雁笙的鐲子與這個一模一樣!」然後她抬起另一隻手腕給他看。 「我知道。」端木溯詞乘機握住她的雙手,包在掌心裡。 她的兩隻手都戴著他們端木家的傳家之寶,今生今世她都是他的人了。 他笑了。 「你知道?」范心或提高音量,「你怎麼知道?而且……」她說著,腦中也飛快地在轉動。 「而且什麼?」端木溯詞彷彿沒將她的話聽在心裡,每一句都是淡然的口氣,彷彿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似的。 「你知道雁笙的鐲子代表什麼嗎?」范心或瞪大眼,不可思議於他的無動於衷,他怎麼說得那麼輕鬆、說得那麼隨便? 端木溯詞抬頭,看向她氣呼呼的面孔,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笑了笑,「妳怎麼這副表情?」他皺眉。 「你不要岔開話題!」范心或嚷道:「你該知道,這鐲子是雁笙的傳家之寶!」她說完卻瞪大眼,震驚地看著他。「你、你……莫非你……」 「傳家之寶?的確是傳家之寶,不過不是石家的。」 「你!莫非你拿了雁笙的東西?不,不可能……」她想了想,咬著唇說:「那麼,一定是雁笙給你的,對了,那一天雁笙跟你單獨談了很久!」 「那又如何?」他笑看她。她的口氣很沖,莫非是在吃醋? 「那又如何?」范心或跳起來,「你怎麼能把雁笙送給你的東西送給我?」 她已經收了雁笙的鐲子,不可以再要他的…… 不,雁笙怎麼會將另一個鐲子給他呢? 莫非雁笙對他…… 想到這裡,她慘白了一張臉。 「不是妳想的那樣。」端木溯詞從她的表情裡猜測到她又在胡思亂想,「我告訴妳,這是端木家的東西,不是石家的。」 范心或眨眨眼,「端木家的?」 端木溯詞正經地道:「不錯。所以,現在是我將傳家之寶送給妳,以後,妳便是我們端木家的人了。」他笑看著她,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妳若是早上不煮粥,可是會被趕出去喔。」 范心或瞠目結舌,「你們家的……」 她低頭瞧了瞧那一模一樣的鐲子,一個是雁笙給她的,一個是他給她的。 那是端木家的傳家之寶,是端木家的,不是石家的,那麼雁笙怎麼會有他家的東西? 范心或倒抽一口冷氣,「這麼說來,雁笙以前戴的這隻玉鐲也是你家的?」 「不錯。」端木溯詞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那麼說錯了嗎?怎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到他的回答,范心或深深吸了口氣,似乎考慮良久之後,才慢慢地說:「雁笙曾經告訴我,這一隻在她手上。」她舉起右手,放下,再舉起左手,「而這一隻,在她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身上。」她的眼睛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該死,他果然做錯了! 端木溯詞站起來,「心或……」 「你是雁笙的未婚夫!」她沒有疑問,只有肯定。 端木溯詞心中一驚。 「你說,是不是?」范心或的表情很嚴肅,嚴肅到讓人害怕。 「是……」 范心或仰首,望著夜空長歎一聲,「竟然是你……」 「心或!」端木溯詞走上前。 「你知道嗎?從我認識她的那一天起,她就在等一個人嗎?」她沉聲,眼中含淚。 端木溯詞只能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她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從她懂事開始就知道要嫁的人……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她爹娘都過世了,那個人還沒出現。然後一年再過一年,她生病了,還是在等……可是,她等不到那個人來。她好失望好失望,就將鐲子送給我……沒想到你就是她等等的人!」 「心或……」望著她悲慼卻又憤恨的表情,端木溯詞皺眉。 他毋需對石雁笙有任何愧疚,畢竟娘和爹曾經派了不少人去尋找,只是始終無法尋到。而他唯一覺得抱歉的,就是沒有在一開始就對石雁笙表明身份,這是他無法反駁的地方。 「端木溯詞,你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了,是嗎?」范心或忍著淚水道。 「不!」他反駁,「我一開始以為是妳。」 「我?」怎會以為是她?他不是一見面就對她冷眼相待嗎?她仍清楚地記得那把冷冰冰的劍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很糟糕! 「對,妳戴著鐲子,我以為是妳。雖然妳不姓石,但我以為妳嫁了人隨夫姓。」端木溯詞老實回答。 「可是,你很快就見到了雁笙,不是嗎?」范心或的聲音依然有著責備。 「是。」 「可是為什麼你不表明身份?你知道雁笙等你等了多久嗎?她等了那麼久、那麼苦……」她仰頭,不讓淚水落下。 「妳希望我表明身份嗎?」端木溯詞沉聲問。 「你不該嗎?」 「我該嗎?」端木溯詞嚴厲地道:「在我認識妳之後!」 范心或聽到他的話,一震,淚珠不斷落下,「可是你……」 端木溯詞走上前,握住她的雙肩。 「范心或,妳要知道,我對她並無半點感情,別說是未婚妻,我以前壓根兒沒見過她的人,甚至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剛開始我以為妳才是她,後來知道時,卻已是來不及。」 「來不及?」 「來不及了,因為我喜歡妳。」他說得很堅決、很乾脆。 「你……可是你不該不跟她說……」難道雁笙苦苦等待的結果竟是連他是誰都不知曉嗎?這對她是如何的不公平! 「是,我沒跟她說。可是,妳以為她不知道嗎?」端木溯詞沉著臉。 「什麼!雁笙知道你是……」范心或震驚極了,「怎麼可能?」 她與雁笙相伴多時,可從未知曉,她卻早已知道端木溯詞的身份。 端木溯詞將她拉到原先的位子坐下,才緩緩告訴她:「就是那個時候,她跟我說,要我好好照顧妳……」 他將那日他與石雁笙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希望她能明白,石雁笙的願望是他們兩人在一起。 「真的?」她疑惑地望著他,眼裡寫滿不敢置信。 「妳可以相信我。」端木溯詞握著她的手。 「可是……可是雁笙一直在等你!」范心或掀了掀眼眸,黯然地說。 端木溯詞歎息,「我無法對她負責。」他接下去說:「心或,妳該明白,不是我不來找她,只是我來到這個城裡這麼多次都沒有遇過她;可是這一回卻在遇到她之前先遇到了妳,我想,這只能說是上天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