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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樂心 「那還不快去訂?」 「因為不用訂了。」 凱文的笑法有點詭異,望孟齊按兵不動,只是靠著大大的辦公桌,瞇細眼望著他的秘書。 而本來站在門邊的凱文,不愧是飯店服務業的老兵,只見他前進兩步,很紳士地把門拉開,好像要迎接什麼貴客一樣。 兩秒鐘之後,望孟齊接到了一個軟綿綿、香噴噴的貴客。 一直到他緊緊把朝思暮想的人兒抱在懷裡時,他還是不敢相信,以為自己根本是在作夢,或是產生幻覺了。 「那我先出去了。」凱文一鞠躬,很識相地溜了, 「嗨!」仰起的臉蛋漾開甜得入骨的笑。沐浴在透窗而來的燦爛陽光下,顧以情全身煥發著幸福光芒。 望孟齊深呼吸一口。熟悉的、純女性的芬芳香氣,撫慰了他所有因焦慮而緊繃的神經。 就算是幻覺,也讓他多溫存一會兒吧。 她的身材不算高,嵌在他懷裡剛剛好。望孟齊可以把下巴擱在她頭頂心。嬌柔而凹凸有致的曲線彷彿是專為他設計,每一寸起伏都與他的剛硬貼合,天衣無縫。 他可以這樣擁著她一輩子,不放手。 夢境一般的驚喜與旖旎中,望孟齊彷彿聽見吱吱喳喳的話聲從他懷中冒出來。 「我每天都趕工趕得頭暈眼花,就是要把案子都提前結束,才能挪出時間來這邊啊。機票是尹浬的經紀人鄭哥幫我買的,不過錢是尹浬出的,因為他說他是害我們分隔兩地的原因,要表示歉意。不過我回去還是會還他……」 又是沒完沒了的一直說下去。望孟齊也不打斷,只是任著她說個不停。 大手溫柔地拂開她滑落臉畔的髮絲,然後,捧住她的臉蛋。 「你來了?」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奸運,望孟齊低低地問著,確定著。 顧以倩則是點點頭,笑得更甜了。 沒有試探,沒有無謂的矜持,有的只是直率和毫無保留的情意。這一切,都深深撼動了望孟齊。 他是一個簡單的男人。他要的,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山珍海味、美食佳餚於他都如浮雲。他只想品嚐一道專屬於他的家常菜。溫暖、飽足,而且,怎麼吃都不膩。 「你真的來了。」俯下頭,他的額抵著她的,剛硬的俊容在滿心喜悅中柔和了。本來在工作場合之外就不是很擅言詞的望孟齊,此刻簡直像只學舌的九官鳥,說來說去就是這一句。 「是啊。」柔軟的甜唇輕啄一下他彎著笑意的嘴角,顧以情快樂地宣佈:「不過我過兩天就要回去。」 擁著她的手臂略僵了僵。「為什麼這麼趕?」 「我也有工作啊,而且,我爸雖然好多了,還是需要人照顧。」她笑咪咪地說。「他現在肯眼我說話了喔。我每天都在他旁邊一直吵他一直吵他,煩得他不跟我說話也不行。我出去開會他就鬧脾氣。好好笑喔。」 望孟齊的臉色卻是一正,略略拉開了兩人如膠似漆般的距離。 「你不想多跟我在一起幾天嗎?」望孟齊認真地問。 「當然想啊,不然我怎麼會排除萬難的跑來?」還是那個無辜到極點的表情,無辜到極點的回答。 「那……」望孟齊挫敗地耙梳了一下自己的短髮:「那怎麼辦?」 「我走不開,你也走不開,那就只好保持現狀啊。」她輕鬆說著,還伸手拍拍他寬厚的胸瞠。「我有空就會來,你也不可能都不回台北,我們還是可以見面嘛。沒關係,我相信你,雖然印尼姑娘都滿漂亮的,台北也是有很多帥哥,如果你能放心,我也一定可以……」 「等一下。」望孟齊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他已經開始起疑了,不相信顧以情會不在乎到這種程度,何況,她話中隱隱的威脅之意,應該不是他多心錯覺吧? 在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注視下,望孟齊思考了片刻。 「不行,這樣下去,絕非長久之計。」望孟齊決定:「我們要設法找出更有建設性的方式。我要和你在一起,真正在一起,不是像這樣分隔兩地,偶爾才碰面。」 「可是照這樣下去,我們只能分隔兩地啊。你才剛接任這邊的工作,根本不能分身對不對?我呢,雖然工作地點有機動性,可是我要用什麼理由跟家裡或客戶交代說我要離開台北呢?難道要說我結婚了嗎?我們才交往沒多久耶,我爸媽都不認識你。這樣好像不大好喔……」 聽著聽著,望孟齊的眼睛又瞇了起來。他確定自己的懷疑不是無端出現。 他早該察覺的,不管是她微微顫抖的嗓音,還是她緊張才會出現的滔滔不絕症狀,在在都說明了——顧以情根本不像她外表看起來那麼輕鬆自在。 她很緊張。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緊張到快昏倒了。 為什麼?那些流水般衝出來的字句,背後有著什麼涵意? 仔細思忖片刻,望孟齊嘴角又重新揚起。他笑了,眼眸閃爍溫暖的光芒。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他靜靜地問。 轟的一下,顧以情的臉全紅透了。她已經緊張到保險絲快要全部燒斷的地步,張開嘴,她這次大概可以說上三天三夜都不用休息。 不過,望孟齊沒有讓她再說一個字。 人的嘴巴除了說話吃飯以外,還有別的用途嘛。 比如說……以纏綿溫存,許下承諾。 ☆ ☆ ☆ ☆ ☆ ☆ ☆ ☆ ☆ ☆ ☆ ☆ ☆ ☆ 五天後,台北信華飯店四樓的一號貴賓廳,記者會進行到尾聲。 台上一字排開的,是弘華集團第三事業部副總經理,也就是信華飯店的總經理;集團發言人、飯店發言人,也就是財務長、印尼吝裡島立華飯店總經理、發言人、以及……原台北信華行銷業務總監、現任吝裡島立華的副總經理望孟齊。 資料、新聞稿和這一梯次的宣傳照都送到各個記者手上,簡報完成,兩位總經理致了詞,問題也回答得差不多了之後,兩個小時的記者會可以算是圓滿完成了。 不過,精采好戲在結束後才開始。 「望先生,請問您到吝裡島工作,是飯店的決策,還是個人意願?」 「請問您這次回來有和顧小姐見面嗎?有去顧家探望顧先生嗎?他是不是已經同意兩位的交往?」 「望先生,麻煩看這邊一下。」 「可不可以談一談,兩位短期內有結婚的打算嗎?」 「望先生……」 潮水般湧來的問題,重新炒熱了記者會的現場。 睽違幾個月,曬得更黑、更有男人味的望孟齊,以他冷然又篤定的目光,掃過底下急切提問的記者們。 台上主管已經離去,望孟齊本來也已經走到門邊了,此刻被硬生生給擋了下來。 「他們會記仇,你多少還是安撫一下。該解決的還是要解決。這就是今天你飛回來參加記者會的主要原因,不是嗎?」上司在臨走前低聲交代了幾句,還鼓勵似地拍拍他的肩。 「老闆,你不怕我又抓狂?」望孟齊哂笑著,反問。 他老闆笑開了。「你闖的禍,總得自己解決。要是今天又鬧大,將來你要收拾的僵局就更棘手。相信你不是笨蛋。」 望孟齊確實不是笨蛋,面對一個個說不上友善的記者,他在貴賓廳門口站定回首,沉默著,剛硬的俊容,有似笑非笑的表情。 「態度不用這麼高傲嘛,就聊個幾句,我們也不一定都會寫啊。」下面有個記者嘟噥著。 「不寫?之前光是臆測編造,就能寫得風風雨雨,現在事情明朗化了,怎麼不寫?怎麼不用相同的篇幅來還我公道?」他神氣的濃眉一挑,對著面前一個相熟的記者說:「葉先生,獨門報導對不對?」 葉姓記者被他的氣勢逼得只能點頭。 「麻煩等一下。」望孟齊拿起手機,按了一個鍵,接通後隨即說:「是我。幫我查一下,就早上傳給你的那個資料,找獨門報導。」 幾秒鐘之後,他應了一聲,然後揚聲說:「獨門報導,去年十月到十二月,發了關於我的揣測評論文章,五篇。從今年一月之後,澄清的聲明,一篇都沒有。」 轟的一聲,場中眾人都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葉姓記者臉脹紅了,吶吶分辯:「是社裡要這樣發的。」 望孟齊淡淡笑了一下。「是啊,你們都可以推給上司,待我們打電話過去時,又說是記者交上來的稿子就是這樣,推來推去的,我們就只能自認倒楣?」 「望先生,話怎麼能這樣說?信華或立華飯店要發新聞的時候,我們大家哪一次沒幫忙?」旁邊一位化妝明艷的女記者尖聲反駁,「大家都是水幫魚、魚幫水,不順著你的意思,就這樣撕破臉,未免太現實了吧?」 望孟齊注視著她,對電話吩咐:「大醒報。」 手機裡顯然傳來什麼重要訊息,望孟齊仔細聽了半晌,然後收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