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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紫菱 而知道於可卿在曲曉曉心目中的地位後,他又頗不是滋味。於可卿似乎很擅長討好女人,再加上跟曲曉曉一同長大,兩人可說是青梅竹馬,於可卿甚至毫不忌諱的當著他的面抱住曲曉曉的腰,讓他看得妒火中燒。 愈是妒火中燒,他就愈憎惡自己;愈憎惡自己,他就又把氣出在曲曉曉身上,結果她也氣得又把他給摔了一次,這次被摔,他的心情更加惡劣,簡直氣到了極點。 只要曲曉曉提到「表少爺」這三個字,就足可讓他下面的話都不想聽下去,這次就是這樣上聽她提到於可卿,他惱得什麼也沒多想,就把事情全都交給曲曉曉去辦,反正她有表少爺幫忙,再難、再麻煩的事,想必他們兩人一定可以辦好。 懷著這種酸澀的心情,谷洞天只覺得看什麼事都不順眼,做什麼事都滿肚子火,卻沒想到這麼做的結果不但自己不舒服,也害得她累出病來。 現今看到曲曉曉消瘦的臉,他滿肚子的火氣一下子全都化作不捨和憐惜,雖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心情十分可笑,但是摟抱著她的感覺真的不壞,而且奇異的讓人心情舒暢。 他低下頭,看著閉著眼睛幾乎要睡著的曲曉曉,只覺得天底下再也沒有任何一位姑娘比得上她美艷動人。 「曲曉曉……」他忍不住低喚著她的名字。 這低沉的呼喚聲充滿男性獨有的磁性,而且近在她的耳邊,似乎充滿柔情蜜意,曲曉曉睡在他懷裡,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不知道是因為靠在一個人的懷裡很舒服,還是剛喝過藥的緣故,她原本高熱難耐的身體變得清涼,讓她再也不覺得難受。 她微微張開唇,想要說什麼,但是實在是因為太舒服了,所以她根本想不出來要說什麼,只是呢喃些無意義的言詞。 她紅潤的嘴唇,因為張開而更顯誘人,谷洞天身軀整個熱起來,忍不住伸出手指碰觸著她的美艷紅唇,輕輕的撫摸。 曲曉曉微微的發出聲音,他再也難以忍耐,低下頭親吻住她。她在昏睡之中,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覺得有道熱流往他的頭上湧去,全身從頭到腳全都火熱不已。 許久後他才放開她的唇。他抱住她的身軀,端看著她的面容,就這麼讓她靠著。 今夜,是他來到曲家後,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境如此放鬆。 ☆ ☆ ☆ ☆ ☆ ☆ ☆ ☆ ☆ ☆ ☆ ☆ ☆ ☆ 隔日一早,曲曉曉還未醒,谷洞天已經起身,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安放在床上,開門出去。 「表少爺呢?他回來了嗎?」遇到第一個僕人,谷洞天就表情不善的詢問。 僕人怯怯的道:「表少爺還沒有回來。」 谷洞天臉色變得更難看,「已經天亮了,他還沒有回來?那他平常都什麼時候回來?」 「他要是在外面過夜,通常中午才會回來。」僕人看到他的臉色,益發嚇得全身發抖。 「最近一直是這樣嗎?」谷洞天低沉的問。 僕人連忙點頭。 「他在外過夜,大都住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 谷洞天一看僕人的臉色忽青忽白,而且說話吞吞吐吐,他思緒一閃而過,這個僕人必定跟於可卿很熟,所以現在才為於可卿隱瞞。 他怒吼道:「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你若是騙我,讓我知道事實真相,一定讓你有罪好受。」 僕人真的被他的威脅嚇著,顫抖的開口,「只聽說最近表少爺迷戀上一位妓院的姑娘,其餘的我實在是不知道啊。」 「哪一間妓院?」 「春花樓。」 谷洞天一得知人在哪裡,早飯也沒有吃就直接往門外走,內心熊熊的怒火非言語所能形容。曲曉曉累到病倒,於可卿竟然在外頭迷戀一位妓院姑娘,而且已經多日徹夜不歸,簡直是欺人太甚! ☆ ☆ ☆ ☆ ☆ ☆ ☆ ☆ ☆ ☆ ☆ ☆ ☆ ☆ 於可卿沉醉在溫柔鄉里,昨夜喝了些酒,他至今還有些微醺,而旁邊的姑娘身子柔軟,枕在她旁邊,只覺得全身舒暢無比。 他好夢正酣,突然一個強扯,讓他不悅的直皺眉,「誰啊?」 下一刻整個人被摔下床,他痛得張開眼睛大叫,沒想到一入眼的是一個表情冰冷無比的人。 「是我。」谷洞天冷冷的回應他的話。 現在曲家最不該招惹的人就是谷洞天,尤其他這張寒冰般的臉,清楚顯示出他此刻心情非常不好。於可卿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讓谷洞天來妓院找他,但是看他表情不善,知道一定不是好事,於是他陪笑道:「洞天,你怎麼來了?」 谷洞天沒有理會他,只下達了一個命令,「你要乖乖的跟我回曲家,還是我現在就把你從閣樓摔到大街上?」 於可卿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了嗎?我做錯了什麼事?你為什麼……」 「這就是你的回答,你喜歡被摔到大街上?好,那我就讓你稱心如意。」谷洞天立刻捉住他的肩。 谷洞天的力氣非常大,於可卿十分文弱,哪裡是谷洞天的對手,他痛得大叫道:「洞天,有話好說,別動手動腳呀!」 「我跟你無話可說。」 「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你為什麼這麼……啊!」 谷洞天狠揍他一拳,他痛得蹲在地上,半天都不能喘息的直冒淚。 谷洞天面無表情的說:「你還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裡?於大少爺,你賣珍珠所得的一百多兩呢?」 那一百多兩被他花天酒地,都快花光了。於可卿搗住肚子,訕訕的說:「那是我的銀子,我高興怎麼花就怎麼花,干你什麼事。」 谷洞天聽他說話如此幼稚,完全不顧曲家現在的情況,他冷笑一聲,「你的銀子?好,很好,你賺來的都是你的銀子,那麼從今日起,你在曲家一切開銷都得由你自己支付。」 於可卿聽得莫名其妙,而且這種安排他完全不能接受,「我哪裡犯到你了,你為什麼如此對我?」 「你哪裡犯到我?」谷洞天嚴厲的斥責,「你只會想你是哪裡犯到我,卻不反省你自己,怪不得人人說曲家養了一個敗家子!你把衣服給我穿好,我讓你看你究竟是哪裡犯到我。」 谷洞天把於可卿的衣物丟到他身上,等他穿著完整之後,他就拖著於可卿回曲家。 一回到曲家,谷洞天二話不說,拉著於可卿直奔曲曉曉的臥房。 於可卿發現曲曉曉兩頰不自然的泛紅,而且躺在床上昏睡,他吃驚的問:「曉曉怎麼了?」 「怎麼了?」谷洞天怒道:「曲曉曉都快累得病死了!我所交代給她的事,是要兩人一塊做,不是要她一個人完全扛下來,你卻全部都丟給她,自己出去外面逍遙。於可卿,你賺來的一百多兩恐怕都快花完了,但是你知道嗎?曲家的銀兩根本就不夠發給下人,你明年就要跟曲家所有的人一起露宿街頭了,你究竟明不明自己的情況?」 谷洞天一說,於可卿吃驚至極,他從未想過曲家竟然落魄到這個地步,他隱約知道近來曲家出了問題,但他懶得過問,而且若是開口,自己可能會要擔負起責任,所以他乾脆來個不聞不問,想不到曲家的情況這麼嚴重。 看谷洞天的表情如此認真,料想他說的話絕不是假的,於可卿喃喃的說:「真讓人難以相信……」 「曲曉曉整理倉庫,就是要找一些舊東西拿去變賣,曲家已經淪落到如此地步,你還在醉生夢死?佃農對曲家的怨恨,下僕對曲家的懶散,藥鋪被坑了多少的銀兩,你都沒有看到、聽到嗎?於可卿,枉費曲家供你吃住,養你長大,你真是可悲至極!」 於可卿一凜,一時之間無話可以辯解,因為他確實都不理會這些事。 「你再放浪下去無妨,等曲家倒了,你就出去討飯吧,那些名妓今日甜甜的喊你於少爺,等你去討飯時,看她們會不會裝作完全不認識你。你有銀子時,朋友一呼即至,等你身無分文,落井下石的人恐怕也不會少。」 谷洞天話說得十分嚴厲,「於可卿,你賺的錢你怎麼花那是你的事,但是別忘了,你做珍珠生意的本錢是從曲家拿出去的,本錢還給曲家了嗎?」 他每字每句都擊得於可卿臉上又青又白,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谷洞天的氣勢更是威猛,他指著門口道:不去,枉費曲曉曉對你的信任,也枉費她一再幫助你,結果你只是個一事無成的敗家子而已。」 於可卿被谷洞天罵得滿臉通紅,他只是天性疏懶,並不是不知羞恥的下流之人,谷洞天一點出曲家現在的處境,再責備他的放浪,他已羞得都快站不穩,最後終於被谷洞天罵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