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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紫菱 「這是我的房間,我在這裡並沒有什麼不對。」歐陽塵絕一副自然的表情,顯然覺得自己說的話就是對的。 她露出更訝異的神情,但是她隨即鎮定下來,不顧傷口的疼痛問:「那我換個方式說,為什麼我在這裡?」 「因為我要娶你!」 鍾靈嚇得瞼色發白,以為自己聽錯,「堡主,你說什麼?」 歐陽塵絕緊緊握住她的手,連日照顧她而消瘦的臉龐因得到所有心煩意亂的結論之後更顯英氣煥發,這股英氣襯得他英俊無比,絕對會讓許多姑娘家一見傾心。「不是因為你要嫁我,而是因為我要娶你,所以你必須嫁給我,不管誰反對我都不在乎,我要娶你,一定要娶到你。」 「堡主,你瘋了嗎?我只是個婢女!」 「那又如何?我祖父那一代也只是個亡命江湖的草莽英雄。」歐陽塵絕一點都不在意的回答,顯然不覺得身份差別是個重大問題。 鍾靈仍是愕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卻對她綻開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她吃驚的看著這個笑,她知道他本來就英俊,但是沒想到在這個笑容的襯托下,他不只是英俊而已,而是英氣煥發得讓人腿發軟,她霎時覺得自己差點在這個笑容之下喘不過氣來。 「而且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他竟然在說笑話,鍾靈不可思議的盯著一向嚴厲的他,極度懷疑的脫口而出,「你在說笑話嗎?堡主?」 歐陽塵絕回了她一個讓人搞不清楚意義的笑容,「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在說笑話嗎?鍾靈。」 「很像!」再次脫口而出,她已經不知道何謂審慎思考,她被他的笑容跟笑語給搞糊塗了。 歐陽塵絕顯然覺得她的實話好笑,他哈哈大笑,又是一個不符合他向來冷冰冰的個性跟臉孔的意外之舉。鍾靈呆呆的看著他,他仍維持著英俊的笑臉道:「那是你對我瞭解不夠,鍾靈,以後你會更瞭解我一點,我不是只有一張面孔的男人。」 鍾靈雖然蕙質蘭心,但是也不解他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第五章 鍾靈雖然醒了,但是身體仍然虛弱,不過她知道自己住在歐陽塵絕房裡異常不妥,然而他卻強留她在他房裡休養,並且用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義正辭嚴的告訴醫治她的大夫說:「傷重不宜搬動。」 總而言之,他要鍾靈好好的待在他房裡休息,不必去想外面的人怎麼說,她不肯,但是對於她的抗議,他一律充耳不聞,而且在他嚴厲的命令之下,房裡只有他本人才能進來,沒有任何閒雜人等敢窺探,所以就算鍾靈多麼不願意待在歐陽塵絕的房裡,也因傷重無法行走,又找不到人來扶她一把,只好放棄離開他房裡的行動。 「來!」歐陽塵絕端著一碗粥在床沿坐下。 他輕聲溫柔的模樣讓鍾靈只差沒羞得滿瞼通紅,她搖搖頭,看著眼前那碗粥,「堡主,我自己來!」說著就要抬手去接碗。 歐陽塵絕將碗輕巧的端離她伸手可及的範圍,「你受傷了,我餵你是很正常的,你又何必不好意思?」 「你是主,我是僕!」 他大搖其頭,看她的眼光好像她是個履勸不聽的壞小孩,他像個慈母般的一再糾正,「錯了、錯了,是我是夫,你是妻,等你傷好之後,我們就要成親。」 「堡主……」鍾靈歎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瞎說她已經聽得耳朵長繭,但是他卻像把這些話當真一般,日也提、夜也提。 歐陽塵絕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信他說的話,「你不信我說的話嗎?鍾靈,還是懷疑我的真心?」 鍾靈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淡淡道:「堡主,你忘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我,覺得我伶牙俐齒討人厭嗎?怎麼會一夜之間就變得忽然喜歡起我來了?還說要娶我,這不是太奇怪?別說是我,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這裡面的古怪多得很。」 她把頭垂下,歐陽塵絕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還有話還沒說出來,「再來呢?你話沒說完吧?」 鍾靈抬起頭來,清冷的目光直盯著他,他並沒有閃避她的目光,也是坦然的回看,她將目光移轉,慢慢的吐音出來,好像這段話是禁忌一般,說得異常沉重,「你是不是想宣佈我是你的未婚妻,以此來引出殺死你三位新娘的兇手?你不過想讓我當餌,釣出你長久等待的大魚,原因是第一,我是個婢女死不足惜,第二……」她輕咬下唇,停了一會才接下去說:「第二,想必李拓南下,不久就會帶來真正的梁羽晴小姐,你不想讓梁羽晴小姐因這場風波而受傷,所以必須先找個代罪羔羊?」 「所以你認為你就是那只待宰的羔羊?這就是你對我求婚的看法?」 歐陽塵絕既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態度,讓鍾靈不由得一陣心寒,她吸口涼氣,點了頭。 歐陽塵絕站起來,高大的身影使得她籠罩在他陰暗的影子下,他以異常輕柔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我也知道世間上很多事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解釋得清楚,我在商場上被人說冷酷無情,但是從來沒有人說過我卑鄙下流,就算我想引出兇手,我也不會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當餌,讓她因可能的危險而犧牲。」 聲音一頓,歐陽塵絕的聲音變得冷酷得讓人頭皮發麻,「還有鍾靈,你記得一句話,我歐陽塵絕絕不拿我自己的事來開玩笑,梁羽晴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我既沒見過她,也沒跟她說過話,她在我心裡就跟個陌生人一樣,我管她多有才學、多麼美麗,那都不干我的事,我要娶你,是指你——鍾靈,不是梁羽晴,你明白了嗎?」 鍾靈仍是沒有辦法理解,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情也激動了起來,問出她以前尚有理智時,絕不會問的問題,「為什麼是我?你不是一向討厭我嗎?」 「不是討厭,是……」歐陽塵絕瞪著她,似乎在考慮是否該說出口,後來終於是說了,「是不知所措。」他臉上的神色沒多好看,好像這話是從絕不願講的心坎裡挖出來的,而且挖得他心裡極不舒服,彷彿這輩子從來沒有對別人這麼坦白過,這種坦白對他而言是一種苦不堪言的酷刑。 「你讓我不知所措,我沒遇過這種情形,我想不理你,但是我一天不理你,我心裡又難過得要死,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接著他指責道:「而且是你討厭我,你跟別的人說話都有說有笑,一看到我瞼上神色就轉為冰冷,我當然愈看愈火大,所以才對你百般挑剔。」 「我沒有!」鍾靈反駁著。 「你有!」 「我絕對沒有!」她堅持的說,像個孩子,完全失去她一向冷靜成熟的風格,凝著的眉愈加皺緊。 「見鬼的你就有!」歐陽塵絕瞪著她,兩顆眼睛愈瞪愈大,終於又罵了一句見鬼,他攬住她的肩膀。 鍾靈倒抽口氣,她從來沒有跟別的男人如此靠近過,他身上陽剛而男性的味道一下衝進鼻腔,這種氣味極不熟悉卻又讓人覺得異常舒服,她的臉臊紅起來,全身血液倒流。 歐陽塵絕臉上神色忽然變了,他不再氣沖牛斗,反而對她笑得十分放任,英俊的笑臉沒心機像個大孩子似的,但是他強硬的大掌不像個孩子,倒像個予取予求的大人,完全知道自己要什麼,「我要吻你,每當你對我擺出這副皺眉的神色我就想吻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你吸引我,比任何姑娘都吸引我,你讓我欣賞你、喜歡你,任何人都無法抹滅這種感覺。」他笑得英俊且光芒四射,「而且我覺得我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吵架上。」 鍾靈駭住了,不曾有任何一個男人對她說話說得這麼豪放又直接,她臉上紅暈更甚,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她頗富才學,又常常指揮奴僕做事,但是沒有男人用這樣火熱的眼光跟語氣對她,她對別的男人也向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但是歐陽塵絕除外! 她常對他冷嘲熱諷,並不是她討厭他,而是一種無法說清楚的感覺,讓她直接排拒著他,硬逼著自己不要去喜歡他。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 這個問題一下洶湧的湧上心頭,以前她不敢去想的問題,此刻像刀一樣狠狠的戳在心頭,想逃也無處可逃,為什麼? 因為自己喜歡他?所以更要百般的拒絕他,以免自己墜入情網,然而卻落得傷心淚流,所以自己有多喜歡他,就要花費多少力氣去拒絕他。 無法再想下去,因為歐陽塵絕的臉逼近,鍾靈的呼吸都快停止,他前額的髮梢觸到她的臉頰,像微弱的春風拂過的感覺,她簡直無法呼吸,但心臟的聲音卻卜通卜通跳個不停,跳得聽不見外界的聲音,只聽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