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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陽光晴子    


  傅青燕抿緊了唇,對郎都是愈看愈不順眼,這樣的太子妃她也不屑當了。

  *  *  *

  景羅王府內,王寶玉、羅爾烈、羅爾格及錢含韻在聽完郎都所說的觀音水的相關事情後,這會兒全圍在圓桌上看著那張已泛黃的凌春堂的畫像。

  不過,羅蘭屏卻端坐在一旁,心沒在觀音水身上,因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緒,老想著郎都抱著自己的那一幕。

  她好想問他為什麼會抱住自己!但女兒家開口問這事總是過於大膽,她一向羞怯……

  郎都可以感到她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只是在清楚自己對她日久生情的情愫後,他更得小心的抑制自己那股想將她呵護在羽翼下的渴望。

  先前擁抱她的那一幕,雖然被個小太監看個正著,但他相信他沒那個膽子去傳播這件事情,只是日後他若不好好克制自己,一不小心讓一些同輩的阿哥或長輩見到,那事情可棘手了。

  「老天,畫中的聖醫大概不到三十歲吧,但如今聖醫都已七老八十了,怎麼靠這張畫去找人呢!」沒耐性的羅爾格搖搖頭,踱到一旁去坐下了。

  王寶玉及羅爾烈也同時搖頭,這茫茫人海,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雖然知道他是江南人氏,但江南可不是個小地方,憑一個名字要找到人談何容易?

  郎都來回的看著眾人,大抵能猜到他們的想法,可是他真的不願放棄這樣的機會,就算花上數年的時間他也不在乎。

  眾人間,只有錢含韻的目光還定在畫像上,不知怎的,她老覺得畫中的眼神似曾相識,而她也是江南人氏,也許在某個地方見過也說不定……

  一見彩眉端了茶進來,她一把將她拉到畫像前,害她差點打翻了茶水。

  「彩眉,你看看,你跟我一樣是在江南長大的,有沒有看過這個人?」

  彩眉看了看,搖搖頭,「沒有耶,小小姐,彩眉沒印象看過這個人。」

  怎麼會?她想到他已是個老人了……「到書房去將筆墨拿來。」

  彩眉愣了一下,連忙點頭,將茶放在桌上後,就跑了出去。

  「你想做什麼,嫂子?」羅蘭屏一臉困惑的走近她。

  郎都亦走了過來,「這幅畫可是重要線索,你不會要在上面作文章吧!」

  她面露思索,「我覺得我見過他,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給他塗上個幾筆,也許就想出來了。」

  聞言,眾人的精神一振,紛紛靠攏過來,如果真能找到聖醫,將蘭屏臉上的胎記給弄不見了,蘭屏日後就不必半掩紫紗,遮遮掩掩的過日子,也不必背負「醜八怪」的惡名,眾人自然是樂觀其成。

  彩眉很快的帶著筆墨去而復返,而此時眾人的焦點自然是擺在錢含韻身上。

  只見她又是擰眉、又是沉思後,開始在那張泛黃的紙上「加工」起來,而嘴巴更是唸唸有詞的,「老人家多半臉頰瘦削……眉垂須長……魚尾皺紋……」

  在她劃完最後一筆後,一旁的彩眉已經驚叫出聲了,「小小姐,是他?!」

  錢含韻呵呵大笑,「對,就是那個小老兒,那個街坊鄰居傳言被皇上貶成庶民、老皇帝身邊的老太醫,難怪,我怎麼看都覺得他似曾相識!」

  「含韻,你沒看錯人?」王寶玉又驚又喜的忙問道。

  「額娘,我不會看錯,這個老頭子怪裡怪氣的,都不跟鄰居來往,也不願看病,不管人家喊他神醫還是怪老頭,他是一概不理!」她絕不會看錯人的。

  「那他肯將觀音水給蘭屏嗎?」這麼怪的人!王寶玉又是一臉的憂心。

  她得意一笑,「若是別人,他一定不肯,不過,我在他欠錢挨板子時,幫他還過錢,而他也說了他欠我一份人情,若以後有需要,他能幫上忙就願意幫忙呢。」

  「那太好了,爾烈,你就帶含韻跟蘭屏下江南去。」王寶玉眼泛淚光,難掩喜悅的說:「如果蘭屏的胎記真的沒了,那我心中的愧疚就能減輕了。」

  「蘭屏恐怕不能同行。」郎都不想潑冷水,但又不得不說。

  「為什麼?」眾人異口同聲的問。

  羅蘭屏咬咬下唇,輕聲道:「我得跟七阿哥到徐州去,還有大哥跟嫂子也要同行。」

  「難道是要你跟史建仁成親?」羅爾烈俊臉上憂心忡忡。

  郎都搖搖頭,將皇上今天所決定的兩全之策娓娓向眾人道來,眾人聽了,卻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因為皇上似乎較在意史建仁的感覺,若到時史建仁並非如坊間所言的壞胚子,並對蘭屏的顏面不計較,那皇上一定會要蘭屏嫁給史建仁的!

  「爾格,你說的那些有關史建仁的小道消息到底可不可靠?」錢含韻問得直接。

  他搔搔頭,「一個傳一個,我也不敢打包票。」

  「大家不必擔心,我絕對不會讓蘭屏嫁給史建仁的。」郎都這一席堅定之詞可令眾人聽傻了眼。

  「怪嘍,你絕對不會讓蘭屏嫁給史建仁?七阿哥,聽起來,好像你自己想娶她、捨不得她,對不對?」錢含韻賊兮兮的目光在俊臉霎時抹上一片紅潮的郎都,還有又驚又喜又手足無措的羅蘭屏身上來回打量。

  郎都暗暗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知道自己不小心在言詞上洩漏了感情,但此刻也不得不加以否認,「請含韻別胡亂猜測,而言歸正傳,」他的目光回到羅爾烈身上,「皇上有指示要你跟含韻與我們同行,不過,我想兩面進行,你的神駒腳程極快,由你們兩人乘騎直奔江南,看能否取得聖醫手中的觀音水,然後再趕到徐州去跟我們會合。」

  羅爾烈點點頭,「如此甚好,我們依旨也到了徐州,只是晚了數日而已。」

  「這好嗎?萬一觀音水真能讓蘭屏臉上的胎記消失,那史建仁肯定不會放棄這門婚事的,蘭屏這會兒就是個大美人了,胎記一消,那可是個天仙大美人呢。」錢含韻頻頻搖頭。

  「你們想大多了,嫂子嫁到這兒已不短的時間,聖醫在不在人世,或他手中是否還有觀音水都是個未知數。」羅蘭屏忍不住說出自己內心的憂懼。

  「要找到答案很簡單,就是讓你哥哥跟嫂子下一趟江南。」郎都忍不住安撫。

  「可是……」

  「我說了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棄,請你也不要輕言放棄。」郎都眸中一閃而過一道深情之光。

  凝睇著他的羅蘭屏並沒有錯過那道眸光,心兒一甜,羞澀的低下了頭。

  而在旁邊動作不夠快的人自然沒有看到兩人的眉目傳情,只是覺得兩人的神情有點兒怪。

  「後天便要出發至徐州了,我得回府去張羅事情,我先離開了。」

  郎都再瞥了羅蘭屏一眼,便轉身離開。

  眾人這會兒全將目光投在在臉兒羞紅的羅蘭屏身上,羅爾格更是挑眉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

  「沒、沒有,當然沒有,我回房去了。」羅蘭屏嬌羞的急忙離去,她想回房去好好想想今天發生的一切,郎都對她似乎有了不同的感覺……

  看著她倉促離去的身影,羅爾烈、錢含韻跟羅爾格三人不停的交換目光,眸中傳遞的訊息皆是這兩人間似乎有譜了!

  不過王寶玉跟彩眉可不懂他們的眼神傳來傳去在說什麼,只覺得郎都跟羅蘭屏都怪怪的。

  *  *  *

  最近這些日子,徐州的百花樓生意極差,一些老往花叢裡鑽的老色鬼不是安份許多,就是往別家的妓院跑。

  翠娘看著靜悄悄的大廳,心裡怨極了,她真的被那個尊王爺給害慘了,若不是他摔死,又傳出他是得了「髒病」而死,她這百花樓如今怎會乏人問津呢!

  偏偏他死的前幾天都是金媚鳳伺候的,如今她這株搖錢樹不靈了,除了史建仁外,可沒有一家大爺敢碰她……

  「媽媽!」幾十名妓女面帶不悅的走近她。

  「媽媽,你再不趕走金媚鳳,咱們這個百花樓肯定要關門的!」帶頭的一名妓女神情火得很。

  翠娘撇撇嘴角,「蘭花,現在外頭不是只傳金媚鳳有病而已,你們這些人也同樣有問題,所以客人才不上門來。」

  「那怎麼對呢?我們又沒有伺候到尊王爺!」

  「是嘛,她那人是現世報,得了髒病,才讓客人不敢上門的。」

  大伙不悅的聲音此起彼落。

  翠娘一張臉也沒好看到哪裡去,她怒視著這群只會靠嘴巴說話的女兒,「你們要搞清楚,媚鳳這會兒還有平民阿哥大把大把銀子的往咱們這兒送,不然,你們早出去喝西北風了,還敢在這兒說長道短?我又不是傻子,金媚鳳真的送出去了,老娘也跟著沒飯吃!」

  眾女們被說得語塞,只得氣呼呼的各自回到房間去。

  而在金媚鳳的廂房裡,史建仁全身赤裸的在她的身上劇烈的喘息著,而金媚鳳則成功的將內心的嫌惡掩飾在那佯裝高潮的情慾麗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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