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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陽光晴子 天泛魚肚白,早起準備早膳的僕役在乍見左敦揚昏厥倒地,旁邊還有一攤觸目驚心的黑色血漬時,嚇得聲帶都癱瘓了,只得連滾帶爬的跑到東廂主臥房用力的敲打門板。 「叩叩叩……叩叩叩……」 房內,昨晚哭累了睡著的沈靈兒被那一連串焦急的敲門聲給嚇得驚醒過來,而在見到床上不見左敦揚後,心沒來由的跟著一沉。 她昨晚是和衣趴睡的,因此,她連忙起身,下床奔向門回,急忙的打開房門。 「沈姑娘,左王爺、左王爺他——吐血——昏倒了!」僕沒急得話差點都串不成句。 「你說什麼?」她臉色一白,涼氣淨抽。 「你——你快來看看!」僕役乾脆直奔前院迴廊。 沈靈兒雖然手腳冰冷但也急得尾隨而去,而在看到躺臥在血泊中的左敦揚後,她腦袋頓時一片空白,手腳發軟的跌坐在他身旁。 「我再去找其他人來扶王爺回房。」僕役一見她這樣,連忙又回身去找其他僕役去。 沈靈兒怔怔的看著面無血色的左敦揚,這膽戰驚心的一幕已不是第一次了,上回他被張竹勳打得鮮血狂噴時,便是如此,而她也同上回一樣,仍沒有勇氣去探視他的鼻息,她怕他死了,那她該怎麼辦呢? 可是上回有妙軒師太前來,這次呢?他只有她在身旁—— 她忍住盈眶的熱淚,顫抖著手探視他的鼻息,而在感到那熱呼呼的氣息後,她的眼淚頓時潰堤而下,她哽咽出聲,哭倒在他身旁,好在,他還活著,還活著…… 僕役及奴婢們在此時全趕了來,幾個人扶起沈靈兒,其他人將昏迷不醒的左敦揚扶入房內,再急忙的出府請大夫…… * * * 令眾人意外的,左敦揚居然無恙,大夫診斷過後,也察覺不出他有何病症,而且他的氣脈順暢,實在不像一個吐了一大攤黑血的人。 不過,在沈靈兒的堅持下,大夫仍開了一個補血的補身藥方後才離開。 沈靈兒指示奴婢前去取藥後,才將房門關上,一人守在左敦揚的病榻前。 凝睇著他沉睡的俊美臉孔,她忐忑不安的交纏著十指,這一幕對她而言是熟悉不過的,上回她照顧昏睡的他長達一個月,這一次呢? 不,她不要他昏迷那麼久,她要他早日醒來,就算醒來仍是那個傲慢又冷峻的左敦揚也無所謂,她只要他好好的活著…… 左敦揚可以感到她深情凝眸的目光,可是他卻沒有勇氣睜開眼! 在大夫跨入房門一步後,他便醒了,而且令自己震奮的是體內那股陰毒之氣已不見,而在回想昨晚所噴出的黑色血箭後,他相信體內的正陽之氣已成功的將那股陰毒之氣逼出了! 不過,這股欣喜僅僅只有瞬間,因為他憶起這段日子的墜落及沉倫,還有卑鄙的侵佔沈靈兒清白之軀的惡行! 他無顏見她,他羞憤不已……她必定恨他入骨了,縱然此刻的他仍可以感受到她的深情,但他一清二楚她愛的是沒有包裡著噁心的平揚居士,而不是這段時間冷酷無情的左王爺! 此時,奴婢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 沈靈兒回過頭,接過手後,對著她道:「你可以出去了。」 見奴婢點頭離開,將房門關上後,她低聲輕喚,「王爺,吃藥了。」 王爺?他不要當什麼王爺,他想回到他的竹林小屋去,不過—— 左敦揚苦澀的抿緊了唇,只怕景物依舊,人事已非了!他這段時間的惡行是怎麼也抹不去了。 沈靈兒看著仍舊雙眼緊閉的他,再看看藥—— 「我沒事了,你也累了,到別的廂房去休息,我想一人靜一靜。」左敦揚別開臉,背對著她道。 「你醒了?」她語調中有難掩的喜悅。 「我想一人靜一靜,請你出去。」 「呃——」她愣了一下,突地發覺他的口吻不似以往的狂傲冷峭,「王爺,你……」 「我累了,想休息。」他的語調平淡。 「好。」她狐疑的點點頭,退了出去,只是…… 他看來似乎不同了,為什麼呢? * * * 妙軒師太、卓密都及傅炎紅主僕一行人終於抵達傅王爺府上,不過,妙軒師太和卓密都沒有停留,妙軒師太只是將她們主僕安全的護送到傅府後,就帶著卓密都前往只差幾個街道遠的開元王府去。 傅炎紅雖想同行,但硬是被妙軒師太給拒絕了,傅正也不贊同。 「爹,可是我很擔心敦揚。」傅炎紅一臉憂心。 博正看了氣色欠佳的女兒一眼,「我也擔心,不過,你去只會讓人更擔心而已,你什麼忙也幫不上的。」 「可是——」 「你聽我說,敦揚回到北京這些日子的變化很大,一開始將王府變成了賭坊及妓院,官家子弟全往他那裡跑,幾名同僚都跑到我這兒訴苦,還說要到皇上那兒告狀,不過,我硬是要求他們賣我個面子,別這麼做,一面再將他個性丕變的前因後果同他們解釋一番,他們才稍稍釋懷。」 她蹙眉,「那現在呢?敦揚還是如此嗎?」 「不,前些天,那些官家子弟在半夜裡被他轟了出來,隔天,就聽他受傷請了大夫,我也關心的前往探望他,但卻被拒在門外,不僅如此,連進駐在裡頭的妓女及一些賭坊的莊家也全被請了出去,這些日子,開元王府裡是意外的安靜。」 「是嗎?」傅炎紅想了一下,「那沈靈兒呢?」 他喟歎一聲,「她早成了敦揚的女人,清譽被毀,這——」他搖搖頭,「若是兩人成一對,倒是一對才子佳人,可如今,敦揚的性情讓人難以捉摸,又不在乎她的名譽,真是苦了她了。」 聞言,傅炎紅無言以對,她知道她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沈靈兒已成了他的女人! 「炎紅,我知道你愛敦揚,不過,我看得出來,他的個性就算變了,但他在乎的仍是沈靈兒,聽說,他將那群官家子弟趕出來的原因是他們之中有人對她輕浮——」 「我知道了,我會調整自己的心態的,爹,你不用擔心。」 傅正看著女兒眸中閃爍的淚光,拍拍她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 * * 開元王府內,每個人都可以感到左敦揚變了。 他變得沉默寡言,甚至與沈靈兒分房而居,此外,他不再吃山珍海味,三餐都是素菜打發。 以往趾高氣揚的他,見到僕役們也不再大呼小叫,或面露不悅,事實上,他變得不再需要他們,他什麼事都自己來,不需要他們伺候…… 大半的時間,他都是沉思居多,獨處書房,也鮮少與沈靈兒相處一室。 沈靈兒可以感到他在躲避自己,而在他明顯的變化後,她甚至猜測他已恢復成那個淡泊名利的平揚居士,可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這個事實呢? 在數天的腸枯思竭仍不得其解後,她決定打破沉默,步入書房。 而在書房書寫書法的左敦揚見到一身雪紡白衣的她入內後,濃眉一皺,隨即將目光鎖在宣紙上。 「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她走向前,抽走了那張紙。 他愣了一下,「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我守在你身邊那麼久,為的是什麼?既然你恢復了原來的性情,又為什麼不能坦然的面對我?」 她一席哀怨的話下來,他的心更加沉甸,他如何坦然?他卑鄙的佔有了她…… 「說話啊,你為什麼不說?」她嚥下喉間的酸澀。 聽出她的哽咽聲,他難過的抬起頭來直視著自己深愛的容顏,「我是個卑鄙的人,不值得你為我哭泣。」 「胡說!」她難過的奔入他的懷中,「這時的你是最值得我哭泣的,因為你終於恢復成原來的你了。」 「可是我對你——」他沉痛的推開了她,「我是畜生!」 「不,別這樣說你自己,你是身不由己。」她試著接近他,但他就像被電極到似的,彈跳起身的離開椅子,倒退三步,見她再次靠近,他一臉哀傷的舉高手阻止,「別——再靠近——」 「為什麼?」對他俊臉上的自責與傷心之情,她感到不捨。 「我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有感覺,那並不是什麼身不由己,只是我一直壓抑不了那股邪惡之氣,才會讓我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我冒犯了你,我——」 「然後呢?因為如此,你要離我遠遠的?」她淚如雨下,眸中卻閃爍起怒火。 「靈兒?」 「我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刻,可你呢?你卻要我離得遠遠的?」哭成淚人兒的她邊說邊搖頭,「因為愛你,我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守著你,甚至成為你床上的蕩婦,不在乎自己的聲譽,就是守著你,而你——」她的苦澀梗住了話頭,再也說不下去了。 「靈兒,我——我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我……」他沉痛的握緊了雙拳,「我玷污了你的清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