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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陽光晴子 瞬間,一切恍若都靜止了。 張竹勳氣絕,左敦揚昏迷不醒,而沈靈兒是嚇傻、嚇呆了,她怔怔的瞪著倒臥在她腳邊的左敦揚,他的胸前有一大片血漬,而她根本沒有勇氣去探探他的鼻息,她怕,她好怕他死了…… 風靜,樹止,這一刻的寂靜令心驚膽戰的左靈兒只聽到自己那混亂不定的怦怦心跳聲…… 「靈兒、敦揚!」妙軒師大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個身影一晃,她已然站立在沈靈兒的身邊。 而在瞧見不省人事的左敦揚後,她神情大駭,連忙蹲下身子,探視他的脈搏。 糟了,一股邪陰之氣正在他的氣脈中流竄! 她急忙將他扶起端坐後,雙掌立於他胸前,想將那股邪陰之氣度化,奈何那股邪氣極盛極陰,她居然無法動它分毫…… 「他——他會死嗎?」沈靈兒小臉兒色如死灰,顫巍巍的跪坐一旁。 她搖搖頭,收回掌勢,看著她道:「你得幫我將他扶回竹林小屋去。」 「他……他會死嗎?」兩行清淚應聲而下,她哽咽啜泣。 「靈兒,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那個人——」妙軒師太敏銳的目光投注在張竹勳身上,「心術不正,練的是陰冷邪淫之功,實不是良相正派,如果任由敦揚體內的邪陰之氣四處流竄,一旦侵及腦部,怕是你我熟識之敦揚將會從此消失。」 「這——這是什麼意思?」沈靈兒愈聽心愈驚。 「此人練的是毒功,而看敦揚體內極盛之邪氣,可以想見的,他抱有必死之心,而將體內毒氣全數擊出,這股既邪且毒之氣,恐會將敦揚體內的正氣侵吞,或者將其壓制,甚至影響到他的記憶,屆時敦揚能否保有正派之心、正派之理,恐有變數了。」 「師太的意思是他會變成跟張竹勳一樣的惡人?」 她露出一抹苦笑,「這是最壞的打算,端看敦揚僅存的正氣能否戰勝邪氣了,不過,他的傷勢過重,我怕他會心有餘而力不足。」 淚水迷濛了她的雙眼,「這該怎麼辦呢!」 「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妙軒師太歎聲連連。 沈靈兒淚如雨下,「不,我不要他變惡人,我喜歡他,不要他變惡人……」 「別說了,趕快幫我將他扶進屋去,我再試試看能否將他體內那股邪毒之氣逼出。」 「嗯。」 沈靈兒連忙彎身,跟著妙軒師太扶起面無血色的左敦揚進屋去。 * * * 左敦揚在竹林小屋裡躺了一個月,不過,昏睡時間居多。 這段時間,沈靈兒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著他,而那張嬌憨的瑰麗臉蛋上再也不見稚氣,取而代之的是愁容與成熟。 另外,妙軒師太也暫緩了秋海村之行,四處為左敦揚尋求草藥,甚至每日為他以內功療傷,但效果一直不佳。 傅炎紅則是回京找來太醫診治,她父親傅正也焦急的趕來探試,也在那時,沈靈兒才知道左敦揚居然貴為王爺。 但不管他們為左敦揚忙得人仰馬翻,他依舊沉睡,雖然太醫將他的傷勢治好了七、八分,外表看來也不見傷痕,不過,妙軒師太及太醫都無法將他體內那股邪毒之氣逼出體外。 而這期間,沈宗承夫婦也多次上山探視為救愛女而受重傷的左敦揚,張竹勳已死,沈靈兒不必再屈就於他,但造化弄人,他們心中的良婿人選卻遭此劫難,二老是過意不去,卻又使不上力幫忙…… 「靈兒。」子芸踏入竹林小屋,便見到陷入思緒,臉上卻是兩行熱淚的沈靈兒。 沈靈兒嚥下梗在喉間的硬塊,將目光投向子芸身上,「子芸師姐。」 子芸走近她,拍拍她的手後,目光移向屋後,「他還沒醒嗎?」 她搖搖頭,「妙軒師太說他這兩、三天就該醒的,可是——」 「沒關係,我們再耐心的等一等。」 她咬白了下唇,一臉歉疚,「都是我害他的,他早說過我跟著他會有血光之災,可我不聽,硬是賴著他,害了他,」她啜泣一聲,「不該是他的,躺在床上的人應該是我才是……」 子芸深吸了一口氣,安慰的拍拍她的手。 若不是她已闖過情關,此刻的她一定也跟傅炎紅一樣,不停的責怪、怨恨著沈靈兒。 喟歎一聲,她的目光直視若像個淚人兒的沈靈兒,才短短一個月,她便成長了不少,俗言道,愛情讓人成長,何況她和左敦揚又經歷了這一場可怕的生死關頭。 「靈兒,緣乃天定,而我佛慈悲,一切雖早有定數,但命運乃是操控在自己手中,扭轉乾坤並非難事,何況平揚居士若無幫你擋了那一掌,此刻的你早已魂飛魄散,你們更不會有結果。」 「我寧願我魂飛魄散,也不要他變成那樣!」她一臉哀戚。 子芸點點頭,「我明白,不過,往另一個方面想,至少你們兩人都還活著,上天既然如此安排,也會讓他清醒過來的。」 「是嗎?」沈靈兒沉目鎖眼的看著她。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也要對平揚居士有信心,明白嗎?」 沈靈兒點點螓首,但內疚與傷痛並無一絲減緩…… * * * 隔天,晨曦一劃破天際,左敦揚終於清醒過來。 他在床上坐起身後,卻看到沈靈兒趴在自己的床邊疲憊的沉睡著。 他凝睇著她那張美麗的容顏,深邃的黑眸一閃而過一道邪淫之氣,他勾起嘴角一笑,俯身將她抱上床鋪,攬進自己的懷中。 沈靈兒眨了眨卷而翹的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眸,但乍見左敦揚近在尺尺的俊逸臉龐後,她震懾的倒抽了口涼氣。 「傻美人兒,有床不睡,怎麼睡椅子呢!」左敦揚邊說邊輕佻的撫著她的臉頰。 她瞪著他,直覺有哪裡怪怪的,可是一想到他清醒了,「你醒了,太好了,我快被你嚇死了,我——」說著說著,她便哭了起來。 他邪淫一笑,「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我……我好怕你會死,你救了我,卻差點害死了自己……」她抽抽噎噎,又哭又笑的。 左敦揚濃眉一擰,試著回想他救她的一幕,但怎麼也想不起來,他聳聳肩,再次將目光放回懷中的大美人身上,「這既然是我救了你,那你是不是該懂得以身相許呢?」 「以——以身相許?」沈靈兒錯愕的瞪著他,舌頭差點打結。 「不是嗎?」語畢,他性感的唇瓣直接印上了她柔嫩的唇,一雙大手也不安份的在她身上游移起來。 沈靈兒腦袋轟地一響,頓成一片空白。 「有個女人陪在身邊,實在很舒服,尤其還是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大美人。」左敦揚一邊低喃,一雙手探入她的衣襟,鑽往她的肚兜。 而在他的大手覆蓋住她的柔嫩雙峰時,沈靈兒才從震懾中回到現實,她狼狽的推掉他的手,神色倉惶的連滾帶爬的下了床,直奔門口。 左敦揚凝睇著猶如驚弓之鳥的她,嘴角一揚,身形一旋,一把將衝到門口的沈靈兒給抱回了床上。 「你——你不是敦揚!」她嚥了一口口水,雙手環胸的抵擋他帶著色慾的大手。 「我是左敦揚啊,而你——讓我想一想?」他吊兒郎當的想了一下,「沈靈兒,對不?你逃婚到我這兒來嘛。」 「你——你記得?」她錯愕的瞪著他,「那你為什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會嗎?」他上下看看自己,「我跟以前沒兩樣啊。」 「不,不對,以前的敦揚不會像你這樣說話,也不會有剛剛的齷齪舉動。」她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俊臉。 「拜託!」他受不了的瞟她一記,「那是我以前太鈍了,不會享受人生——」他話語一頓,突地下床,走到一旁樸拙的櫃子裡,拉出抽屜,見到裡面擺放的都是白色或藍的樸素衣物後,不禁蹙眉,一臉不悅,「嘖,真沒想到我的品味也那麼差,這裡面沒有一件衣裳順眼的。」 呆若木雞的沈靈兒坐在床上,看著他不耐的將所有衣物全都掏了出來。 左敦揚撇撇嘴角,彎身從一隻小抽屜裡掏出一堆銀票,再勉為其難的拿了一件藍衣套上後,轉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裡?」沈靈兒不放心的連忙下床,追了上去。 他停下腳步,回頭冷睨她一眼,「我可是名王爺,而你只是一名平民百姓,我想你還沒有權利問我去哪裡。」 她愣了愣,這他怎麼變得如此?難道真如妙軒師太所言,他將變成一名她不識得的人嗎? 「王爺我要去買點像樣的衣服,再回到北京的開元王府去當家——」他突地邪笑一聲,「我記得傅王爺之女傅炎紅對我可是有意的很,乾脆將她討來當王妃,然後再娶你當妾,這一下子來個齊人之福,肯定快活極了!」 「敦揚,你——你別說這樣的話好嗎!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這麼說讓我的心理壓力好大,是我害你變得如此的。」沈靈兒想也沒想的就衝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