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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顏依依 瞧他這失心模樣,歐孟恩又能責難他什麼。「那些紙屑怎麼回事?」 「離婚協議書,我撕了。」張開眼,歐仲擎直盯著車外隨風捲起的散亂白點。 那張早教他揉得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早該撕個粉碎。 芷若是他要的妻,這輩子無論她簽再多張的協議書,他也不放開她! 「果然和我猜的一樣。進屋裡休息吧,等芷若想通之後也許就會跟你聯絡。」 「你實在沒有安慰人的天分。」他想笑,卻連牽揚嘴角的餘力都使不上。他很明白,除非他親自找到她,否則她絕對會避他到底。 「你需要休息。」 「不用。」他馬上要再去找她,任何一個她可能躲起來暗自飲泣的角落,他都不放過。 「仲擎……」 一串音樂鈴聲打斷歐孟恩欲再出口的強行勸說。 猜是助理打來問他為何未到寵物館,歐仲擎抓過置物箱上的手機便道:「今天寵物館暫時營業,我不過去了。」 「歐仲擎嗎?我是張媽。」掩不住著急的嗓音急促傳來。 「張媽!」思緒倏閃,他一骨碌由椅背上彈坐起來,「張媽,芷若到台南找你對不對?!對不對?」 「對——」 「老天,我居然沒想到她最有可能跑去找你。謝天謝地,我馬上趕過去。」 「等一下,別掛電話。」張媽忙不迭把話搶回來,慌張的命令,「你先把離婚協議書撕掉,立刻、馬上!」 他一頓,「我撕掉了,就在兩分鐘前。」 張媽愣了下,「兩分鐘前?難不成那輛轎車在即將迎面撞上若若的那一刻,奇跡似的又偏移方向,是因為你剛好撕毀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 「你說什麼?芷若出車禍?!」抓握方向盤的手用力得青紫泛白,他一顆心險些駭悸得跳出喉口。 「差一點。她為了救只小貓,差點被車子迎面撞上,也不知怎地,那輛車在千鈞一髮之際奇異的往旁邊偏轉,沒撞到她,不過她腳扭傷,被嚇出整身冷汗。」她也是,差些嚇暈。 「她人呢?我要跟她說話。」非得親耳聽見她的聲音,他才能安心。 「那位也幸運沒受什麼傷的車主,扶她到路邊的診所看腳傷,因為我急著找你的手機號碼打給你,才先回到住處。若若從簽下離婚協議書就跌這撞那,我擔心她是犯了算命師卜算沒結婚活不過十八的禁忌,不叫你趕緊毀去協議書怎麼行!」若若一簽字離婚就等同跳出原有婚姻的保障,若真有個萬一,如何是好? 「該死,都是我不好。」讓她受這麼多折磨。 「你愛若若?」張媽直問。他對若若的掛懷關心,明顯溢於字字句句間。 「我愛她。」 「可是若若說——」 「她誤會了。張媽,相信我,我無意傷她,請你先幫我照顧她,暫時別告訴她你跟我通過電話,我怕她知道了會偷跑。麻煩你給我地址,我立即起程到台南去。」他或許能依憑印象找到那棵老榕樹,然事隔多年,他不確定那裡的小鎮仍與他記憶中的—樣。 毫無遲疑的,張媽向他報上台南地址。解鈴還需繫鈴人,若若心中若有結,也唯有歐仲擎能解。 結束通話,歐仲擎轉動鑰匙就想啟動引擎,歐孟恩卻快他半步抽掉鑰匙。 「你幹什麼?」伸手搶了個空,他瞠目瞪向自家大哥,「鑰匙還我,芷若在台南,我要去見她。」 「我可不希望你在半路將車子撞得稀巴爛。」因為站得近,那位張媽與二弟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但並不表示他同意他開車南下。 「別詛咒我!」 伸手再搶鑰匙又落空,歐仲擎索性開門下車,卻在跨步的同時腦門一陣暈眩,幸虧歐孟恩即時扶住他才沒跌坐在地。 「現在你還認為我在詛咒你?」歐孟恩沒好氣的薄責,「一夜沒睡精神不濟,又受盡心力交瘁的折騰,你還想不要命的飛車到台南,稍微一個閃神,你怎麼蒙主寵召都不知道。你究竟希望跟芷若團圓或與她天人永隔?」 「我要見她!」他固執低吼,恨不能這時已身處在台南,見到她。 「知道。我讓海叔送你去。」歐孟恩強行架他進自家庭院。 「海叔?」爸的司機? 「公司很忙,我走不開,沒辦法載你去見芷若,有海叔送我比較放心,你也可以在車上休息,現在你先去梳洗整理一下儀容。閣下還有意見嗎?」 他能拿兄長的關心有何意見,只不過不習慣被攙扶,暈眩感已退的歐仲擎站直身子自個定,想起的問:「你有沒有打電話告訴爸媽?」 「昨天你有被罵到臭頭嗎?」歐孟恩反問。有些事張揚需要看時機,至少要等努力挽回解決後再做最壞打算。 難得的,歐仲擎露出這段漫長煎熬裡的第一抹淺笑。「再幫我一件事。」 「你幾時也懂得跟我客氣?」 「替我查出林娜她父親經營的生意,用歐氏企業的勢力脅迫他,逼他女兒在學校承認所說不利芷若的謠言全是假的,讓她徹底斷了找芷若麻煩的念頭。」他大可直接向校方坦誠兩人已婚的事實,但他不願她就學期間受人指點,畢竟高中就結婚在一般人眼中是早了點。 「OK,包在我身上。」 ☆ ☆ ☆ ☆ ☆ ☆ ☆ ☆ ☆ ☆ ☆ ☆ ☆ ☆ 言芷若直到今天才徹底領受愈想忘愈忘不了的深刻感受。分明不斷要自己別再想他,心思卻不受控制的纏滿他俊逸的身影。 此際她就靠坐在張媽家後院的大榕樹下,闔眼想睡,疲憊的腦神經依然如播放幻燈片般,一格一格浮掠她全心苦戀上那人的影像,苦澀的折磨她。 「唉。」低細的歎息裡,有著她究竟需費時多久方能遺忘他的茫然無助。 「芷若。」 她神思輕震。怎她好像聽見仲擎的低喚? 張開眼的剎那,言芷若一時不知自己是在夢裡夢外。無法不想念的影像怎會如此清晰的映現她眼前? 「仲擎——」顫顫的伸手摸向他的臉,她暗訝手心裡的碰觸也逼真如實。因思念太過,就連虛幻也成真影? 「是我。我終於見到你了,芷若。」輕抓住她的小手拉向他,歐仲擎將她抱個滿懷。車行許久,催海叔加速無數次,他終於來到台南,見到魂縈夢牽的她。 乍見她的那一刻,歐仲擎的心狠狠揪扯。她的臉好蒼白削瘦,眼睛明顯浮腫,他能想像昨天她定哭了一整夜,而害她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全是該死的他! 「不……」真的是他!「不——」 用力推開他,言芷若直想跑開,卻忘記腳上帶傷,哼吟的往地上撲跌。 「小心,你的腳扭到了呀。」及時抱住她,兩人跌坐在地。 「放開我!我已經如你所願的放你自由,你還想怎樣?」沒心思注意他為何知道她腳受傷,她只顧掙扎的推拒,以為早流乾的眼淚又潸潸滾落。 她可以慢慢學習遺忘他,但他為何追來這裡,讓她無法自抑的記起他所說的那些絕情話。 歐仲擎直教她成串淚水灼痛整個心扉,更加摟緊她。「聽我說——」 「不要!」 「拜託——」 「不要!」她仍拚命掙扎。 他突地埋入她的頸項,低啞沉痛的低嘶,「就算我確實是個大笨蛋、大白癡,你也該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呀,若若。」 聞言,她所有的掙扎猛然靜止,並非因那句他老用來脅迫她的親暱喚喊,而是——大笨蛋,大白癡?他怎這樣說自己? 他抬頭輕吻她的髮鬢,「因為我遲鈍的沒發現自己早就愛上你。」 耳際嗡然作響,她整個人猶如停格似的仰望他,連眼淚都忘了流。「你說什麼?」 「我早就愛上你,只是一直沒發覺。」 他愛她?這是她從七年前就夢寐以求的事,她該高興得大叫,可此刻她卻只想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耍我?假使你真愛我又怎會對蕭鎮說那些話。」 歐仲擎急得快抓狂,「我沒耍你,就是因為動心於你卻不自知,聽見蕭鎮上門表白他喜歡你,要我放了你,我才會妒火中燒得失去理智,口不擇言的說那些傷你的話。」 是這樣嗎?瞅睇他的淚眼無言詢問。 「相信我。」他心疼的揩去她眼角滴落的淚珠。「我承認當初被迫娶你,的確滿懷不甘,自然也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你,大概也是這種潛意識的排拒心理,蒙蔽原本該有的靈敏度,以致渾然未察對你的情生意動。 「我很抱歉昨天那些話傷了你,但你的不告而別我又何嘗好受?一整夜尋不到你的分分秒秒,對我都是椎心的煎熬,你明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