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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心靈相通她斥為荒誕,只能用習慣來解釋。

  「還知道我在生氣呵!」氣歸氣,他仍捨不得曬傷她,拉著她走進咖啡屋。

  「我眼未盲,瞎子都能聞到你一身火氣。」

  「我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少說些風涼話酸我。」他招來服務生,點了杯黑咖啡和藍莓汁。

  她挑嘴得很,吃不得半點苦澀味,偏愛酸甜的小點心,累得他每天要絞盡腦汁創新招,不讓她有挑剔的機會,塞住她難伺候的小嘴。

  久而久之,她的飲食被他籠壞了,不對味的食物絕對不碰,寧可餓肚子等下一頓。

  他怎麼可能讓她挨餓,重做是常事,所以她變得任性。

  「儘管生氣吧!我的災難已經上門了。」她小聲地喃喃自語,眼角瞥見隔桌那對鬼祟儷人。

  「你嘴巴動來動去,有話就說。」她太安靜他反而耐不住。

  「要人噤聲的是你,反覆無常的也是你,你當不成正常人嗎?」泥人尚有三分土氣,何況她。

  她好心的閉上口讓他耳朵安靜也不成?

  龍翼惱意十足的睇她。「我犯賤成不成?」

  「成,你承認賤格是誠實,我不打落水狗。」沒玩興了。

  「我真是拿你沒轍。」硬是氣不起來。

  啜飲著藍莓汁,突然,兩道黑影遮住了光線,鳶虹戀低頭攪拌冰塊,自知難逃一番轟炸。

  罪名是:欺騙。

  「你這個死女人很過份,沒事裝什麼可愛扮小,你真以為我是笨蛋嗎?」解雲月手指直戳她的腦袋。

  心疼的龍翼當她是來找晦氣,口氣不佳的一冷。

  「小姐,我不知道她得罪你什麼,但是我建議你別再動我的女人,我現在的心情非常惡劣。」想找人練拳頭。

  噢!讓我死了吧!他存心斷我後路。鳶虹戀真想把頭埋進冰裡。

  「你……你說她是你的……女人?」天呀!這女人居然學人傢俬奔,太……太刺激了。

  「你有疑問嗎?。」

  當然有!解雲月不再戳鳶虹戀的腦袋,像個茶壺一樣一手指著她,一手叉著腰噴火。

  「沒血沒淚、沒肝沒肺沒腎臟的壞心女人,你有男人敢不告訴我,我要跟你絕交。」

  「月兒,熄熄火,先問清楚,是不是呀?小五。」鳶爾商先安撫心上人,然後不懷好意的音一轉。

  龍翼聞出一絲不對勁。「戀兒,麻煩你告訴我,你不認識他們。」

  「好,我不認識他們。」鳶虹戀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一切都是被迫的,非她本意。

  「戀兒,你想在火上添油嗎?」

  「我家不賣油。」她瞭解他不會對她動粗。

  雖然相處不到一個月,他對她的眷寵已深深撩動她不願付出的心,莫名地習慣他細心的呵護,知道他寧可傷了自己也捨不得她受一點傷害。

  她不懂他到底愛上她哪一點,值得他拋棄男性的尊嚴,像女性內褲一樣,一天二十四小時緊貼著。

  太多的好令她煩惱,怕無以回報。

  「喂!你們尊重一下行不行,我還在這裡耶!」解雲月氣結的鼓著腮幫子。

  「對不起,我跟你認識不深,交情很淺,而且你剛才跟我絕交了,記得吧!」

  「虹虹——」她天生怕人惡。「是我不對嘛!我太生氣才口不擇言。」

  「朋友貴在交心,若是做不到這一點,徒惹傷心呀!」怎麼喝沒幾口就見了底。

  「我……我當然相信你的為人。」解雲月乾笑地扯扯未婚夫的衣服,要他幫忙說項。

  有些好笑的鳶爾商摟著她坐在妹子身旁,隨口喚了服務生把他們那桌點的飲料並到這桌,大方得不用人招呼。

  「小五,你夠了吧!」

  小五?龍翼再聽這小名,心中有數了。

  「二哥,你很藍色哦!」

  「是呀!」真憂鬱。

  「需不需我替你調些粉紅色?」人生總要多些美麗的色彩。

  「免了,只要你少作怪,藍色很快轉成淡淡的天青色。」沒看過個性差了千里的兩人也能結成好友,真服了她們。

  月兒的粗線條注定要讓心細的小五吃死,很難有翻身的機會。

  「好心點,你們兄妹在打什麼啞謎,說來分享吧!」聽不懂「深奧」的對話,解雲月有氣不敢吐。

  明明不是她的過錯,為何總是她在賠不是?

  鳶虹戀和鳶爾商看了她一眼,鳶爾商朝妹妹努努下巴,要她解釋才不會得罪未婚妻。

  反正在月兒眼裡,朋友比丈夫值錢。

  「來一客冰淇淋。」

  啊?!

  這對未婚夫妻當場下巴落了臼,她……她在搞什麼鬼。

  大概只有龍翼懂她的意思。

  「服務生,來一客三色冰淇淋。」

  哦!是這麼回事。兩人吁了口氣。

  「兩位,冰塊化了,要不要順便叫服務生添一些?」龍翼客氣有禮的一問。

  他的禮貌引起兩人的質疑,這份冷熱的氣質很像他們認識的某人。

  「你真的和虹虹有一腿……」某人冷哼一聲。「呃!我嘴比較笨,你和她是……一對兒?」她食指碰食指地明示。

  「我當她是老婆,她當我男傭。」

  「噗!」鳶虹戀當場噴出剛送進口的冰淇淋,在場的三人都有幸分享香草的香味。

  「我幾時當你是男傭來著?」太誇大了吧!她哪有惡劣至此。

  「清晨是誰喚你起床?」

  「你。」

  「早餐是誰為你端上床?」

  「你。」

  「收枕疊被是誰替?」

  「你。」好心虛,她回得很汗顏。

  「午、晚餐是誰親手料理?」

  她囁嚅的說:「你啦!」

  「購衣置物當提拿小廝又是誰?」

  「你。」

  這次不用鳶虹戀開口,有兩隻手代她指向龍翼。

  「你們客氣些,我天性懶散你們是知情的,怎能怪我惰性不改。」她硬是強詞奪理,死拗。

  鳶爾商微微歎道:「先生,貴姓大名?」

  「姓龍,單名一個翼字。」

  「委屈你了,龍先生。」

  「哪裡,你可以直接稱呼我龍翼或翼。」終於有人可以體諒他的辛苦。

  「我們家小五交給你我很放心,以後拜託你多容忍她的任性。」總算有個打不死的蟑螂……男人肯要小五。

  以鳶虹戀不愛與人打交道的倔脾氣,鳶家的宮、商、角、徵四兄弟都擔心她太自傲,眼光過高挑不到好對像而孤獨終老。

  如今有此出色的男人肯做牛做馬,他是求之不得,想早晚三灶香叩謝祖靈,連夜打包把她奉上。

  「應該的,戀兒是我的寶貝,我會好好疼寵她。」他望了一眼默不吭聲的話中人。

  「非常感謝你的犧牲,鳶家上下沒齒難忘你的大恩大德。」他真是大好人。

  砰!椅子重重一翻。

  鳶虹戀倏地站直身子,丟下一句,「幼稚。」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抱歉,我先走了,歡迎你們有空到龍門分堂來作客。」一說完,龍翼丟下鈔票跟著追出去。

  解雲月一臉迷戀的道:「哇!好酷哦!真是浪漫。」

  「浪漫可能致命。」鳶爾商倒是一副憂心忡忡,眉宇不展的鎖著愁。

  「你瞧人家對虹虹多真心,我好感動吶!」她好羨慕虹虹的遊學戀曲。

  「感動之餘你用腦思考一下,他說龍門分堂。」女孩子家就是滿腦子羅曼蒂克。

  「哪又有什麼關係,不過是龍門分……」驀然她瞠大眼望著他。

  「沒錯,就是華人社會口耳相傳的黑幫大本營,龍門。」他要開始煩惱了。

  「他是黑社會大哥?」不像呀!太斯文有禮。

  「龍門和一般幫派不同,成員大都是擁有高學歷的精英份子,所以更可怕,他們有智慧地運用大腦。」

  私底下,他是十分敬佩龍門的行事作風,但是對他們不留情的斬除罪惡,那份殘酷、冷血不敢領教,寧可純粹欣賞不介入。

  現在,他可為難了,不知如何向家人說明,畢竟龍門的總部在美國,家人都清楚這個地下帝國的存在。

  因為大家都是中國人。

  「那虹虹怎麼辦,要當極道之妻嗎?」身上刺青一定痛翻天。

  「日本電視節目看多了,以後要慎選第四台。」

  唉!頭疼了。

  一個過份天真、愛幻想的未婚妻,一個凡事冷靜,和黑社會扯上關係的聰黠小妹,他該擔心哪個?

  天呀!他沒事幹麼來加拿大趟渾水。

  鳶爾商大歎老天作弄,讓他困於進退兩難的境界,辛酸無人訴。

  ※  ※  ※

  「笑是你的招牌把戲之一,儘管得意吧!」樂極必生悲,人生常態。

  鳶虹戀兩腳曲在胸前,視線落向眼前七十二寸超大電視牆,解開的髮辮散落在沙發背,慵懶的神態帶著誘人媚色。

  此刻的她不再像純真的小女孩,而是性感的魅惑女子,牽動龍翼的愛戀和瘋狂。

  「我對你是認真的,絕無虛情假意,你何時才肯放開心懷接納我?」他撩撥著她散發洗髮精香味的烏絲。

  「等勞倫堤安山夷為平地時,我就相信你的誓言和真心。」現在的衛星節目越來越難看。

  龍翼二話不說地取來無線電話,撥了通電話給加拿大總理,揚言要炸毀勞倫堤安山,希望他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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