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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齊晏    


  「別看他。」秦爺爺輕拍著頌憐的肩,既霸道又親切地說:「我喜歡你當我的孫媳婦,我可是很挑剔的,只要我不喜歡,誰都別想嫁進來,可是只要我挑上的,舞陽不敢說不。」

  「對呀,你是秦始皇嘛──」秦舞陽哼了哼。「說得那麼霸氣,如果你喜歡我不喜歡又有什麼用,也要我喜歡才算數。」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抬槓,惹得頌憐笑不可抑。

  吃完炒米粉,秦爺爺堅持到松江路去找一個老朋友,當他們把秦爺爺送到那個老朋友家,他的老朋友無論如何都不放他走,硬是要留他住下敘敘舊,秦舞陽正好把爺爺這個轟炸機送走,樂個輕鬆。

  在回家的路上,秦舞陽認真而且鄭重地對頌憐說:「我爺爺比起一般的老先生隨興很多,但還是有他那個年代古板的堅持,就像不許我娶個外國人當妻子一樣,這是他非常堅持的事。」

  「很好的堅持呀──」頌憐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笑意盈盈。「你爺爺好像你專用的月下老人,知道你『情牽何處』。」

  「我有點擔心……」他看著頌憐,嚴肅地說。「萬一爺爺發現你當過脫衣舞孃,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頌憐臉色微變,自我辯解道:「我沒有脫衣服,我只是跳了幾天的舞,你應該清楚我什麼都沒做!」

  「我當然知道。」秦舞陽將她擁進懷裡,輕聲說:「可是在爺爺發現異狀之前,先搬到我這裡來,你把錢拿去還給石雄,『繁花酒店』就別再去了,明天想辦法去辦理護照補發,把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洗掉,你家多窮我爺爺都不會介意,但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能接受你曾經當過脫衣舞孃這件事,所以能瞞天過海最好了。」

  「但是萬一被他發現了,不是更糟嗎?」她不安地說。

  「我爺爺這麼喜歡你,大概也不至於多糟吧,只是要多費口舌來解釋,有點麻煩而已。」

  頌憐咬緊唇,倉皇地望著秦舞陽,思緒和感覺變得清晰了,她明白,自己就像一件沾上污點的雪白色襯衫,讓秦舞陽穿在身上,就必須徹底漂白乾淨。

  自憐和辛酸佔據了她全部的情緒,她開始懷疑,自己能否有能力面對激情過後的現實,不管從哪一個角度來比較,她都太太太太高攀秦舞陽了。

  她覺得一陣冷意,不安而且焦慮。

  車子經過忠孝東路,秦舞陽一時興起,拉著頌憐下計程車,雀躍地說:「走,去看電影。」

  秦舞陽愉悅的表情分散了她的焦慮感,她的雙手與他交握,兩個人一起排隊買票,由於秦舞陽的個子太高,為了不擋住別人的視線,所以他買了最後一排。

  他們專注地看著電影看板,在等待進場前的這段時間裡,來來往往的人群只要一看見秦舞陽,多半會再盯上幾眼,然後認出他的人會出現驚喜交加的表情,目光、食指不約而同往他身上彙集過來。

  頌憐敏感地發現了,她拉了拉秦舞陽,小小聲地說:「你是不是被球迷認出來了?」

  秦舞陽望了望四周,根本渾然不覺,無所謂地說:「認出來就認出來,我們一樣看我們的電影,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你跟我在一起……」她嘰咕地說。

  「這有關係嗎?」秦舞陽奇怪地看她。

  「我想我是中了香港媒體的八卦毒了。」頌憐不禁苦笑了笑。「跟一個名人在一起好敏感喔。」

  「傻瓜!」秦舞陽俯下頭,旁若無人的吻了吻她的臉,笑著說。「我只是一個球員,又不是偶像明星,就算你上了報,對我也不具殺傷力。」

  「可是……那麼多人在看著你,你難道不覺得頭皮發麻嗎?」頌憐渾身不自在地說。

  「你不去看他們就行了,」秦舞陽將她拉近自己,溫柔地說。「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也不要壓抑自己,更不要把自己弄得太敏感了。」

  秦舞陽的話有著催眠的力量,把頌憐的焦躁全抽空了,她緩緩吁了口氣,漾著柔光的眼眸凝視著他,和他在一起,她的確很快樂,前所未有的快樂,一種魂不守舍的快樂──

  幽暗的電影院裡,只坐著他們兩個人的最後一排座位,彷彿是特意開闢出來的情人特別座,電影的情節究竟如何發展,對頌憐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她沉溺在秦舞陽恣意的、煽情的熱吻裡,像魔鬼誘惑著靈魂,將她的靈魂帶進一個迷亂繽紛的世界。

  第十章

  當秦舞陽正忙於賽前的密集訓練時,頌憐也忙著辦理護照補發和清償石雄的債務,當她把錢還給石雄時,他的表情像一塊還沒乾透的石膏像,半僵、半濕、半冷的盯著她看。

  「怎麼,釣上哪一個凱子大少了?一下就幫你把錢還清,可真豪爽。」

  石雄把「凱子大少」這四個字咬得特別用力,讓頌憐感到極不舒服。

  「我是來找你解決問題的,不必出口傷人。」她冷靜地應付。

  「呵呵──」石雄乾笑了兩聲,半瞇著眼說。「你欠我的錢連本帶利就算五十萬好了,我這家酒店也白白讓你賠掉不少生意,這筆錢可不好算──」

  頌憐萬分痛恨與這種面目可憎的人交手,只想快快付錢了事,她不客氣地說:「別獅子大開口,我還你五十萬,不和你討價還價,你如果再為難我,我會向警方檢舉你的非法勾當。」

  「就憑你?」石雄縱聲狂笑,笑聲充滿輕視。「我要是這麼容易被人扳倒,早就不必混了,倒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人家要你嗎?說不定只想玩玩你喔……」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她語氣平板的反擊。「錢已經付給你了,希望你別耍花樣。」

  「幹這行,要有基本的職業道德,否則還能混得下去嗎?」石雄咧著嘴,森森笑著。

  頌憐心事重重地走出昏暗的「繁花酒店」,一踏進充滿陽光的巷弄中,霎時,強光照得她睜不開眼,意識一片混沌,在燦爛的陽光底下,她緩緩露出了簡單明亮的笑容,卻有一股不真實感,未來的一切,她都希望不只是一場浪漫的美夢。

  ☆ ☆ ☆ ☆ ☆ ☆ ☆ ☆ ☆ ☆ ☆ ☆ ☆ ☆

  接連三天,頌憐每天至少都超過晚上十點以後,才能看見秦舞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然後匆匆洗完澡立刻倒頭就睡。

  而秦爺爺則勤快地走訪他的老朋友,忙碌的程度也不亞於秦舞陽。

  似乎只有頌憐一個人無所事事,每天枯守著四堵牆,枯守著她的希望,秦舞陽忙於訓練,免不了會忽略她、冷落她,白天的枯燥和寂寞、喜悅和期盼,總在他回家之後撲了個空,他不抱她、不吻她、不碰她,累得連和她說話都沒有力氣,才三天,兩人之間所燃燒出來的熱情竟已經急速冷卻了,陌生的感覺一天強似一天,她拚命要自己不能胡思亂想,不能因為寂寞而想些消極的事情來折磨自己──

  再等一天,比賽就會結束了,她極需要秦舞陽來處理她分崩離析的情緒,即使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承諾都好!

  好不容易,這一晚秦舞陽在十點之前回來,她欣喜地想跟他說些什麼,他卻因疲累不堪而顯得語無倫次,直到撐不下去了,才輕哄著她說:「什麼都別說,先讓我睡,明天八點就要到練習場,再不睡會累死了!」

  頌憐的理性一點一點的消失,眼淚軟弱地滑下來了。

  「你聽我說──」她拉著被睡意包圍的秦舞陽,啞著聲音問:「我是不是應該回香港了?」

  秦舞陽的睡意被她驅走了一點,他被動地反問:「為什麼要回香港?」

  「我的家人都在香港,我當然要回去照顧他們。」

  「一定要這麼快回去嗎?」沉默了很久,秦舞陽才擠出這句話。

  「他們是我的家人,我有照顧他們的責任,所以……我想知道你有什麼想法?」她帶著試探的語氣問。

  「等我比賽結束之後,會有一段時間休假,我再陪你回香港好嗎?如果可以,把他們接來這裡,由我來幫你照顧他們,OK?」秦舞陽慎重地承認。

  頌憐滑靠進他的胸膛,手臂圈抱住他,她想聽的就是這樣的承諾,她知道他從不說甜言蜜語,只要說出來的就是他的真心話。

  這個男人,是她孤寂世界裡唯一的憑借,她溫柔地吻他的須角,舔吻他的耳垂,將臉埋進他的肩窩廝磨著,她聽見他微弱的呻吟聲,情不自禁地說:「今晚抱著我睡好嗎?」

  「嗯……」秦舞陽語意不清的回應,頌憐期待著他狂野的熱吻,不料他卻毫無動靜,她仰起臉,才發現他早已經沉沉睡著了。

  頌憐懊惱地捏了捏他的鼻子,看他睡得又熟又沈,有點心疼,也有點不忍心,贏得冠軍,真的這麼重要嗎?她不是球員,體會不出那種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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