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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齊晏 「你應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了?」 她雙眼迷濛地瞅著他,點了點頭,呼吸仍然凌亂。他的手指插入她濃密的發中,細碎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頸肩上,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如果你不願意,現在立刻拒絕我……」 他熱烈的吻讓頌憐無法集中思緒,意識一片混沌,根本無力去想拒不拒絕這回事,更何況,這是她一開始就決定好的,她要他! 在她墮落前,她只想把自己最完美、最純淨的一面交給她真心喜歡的人! 舞陽的手忙碌地解著她胸前的扣子,她看見一向孤傲的眼睛正盛滿了激情和慾望,他很快的脫下兩個人的衣服,屬於運動員的壯碩體格展露在她眼前,他濕熱的舌從她的肩膀、胸前一路滑下,隨著彼此赤裸的肌膚親密的觸碰,她不禁發出微弱的呻吟,渾身癱軟乏力,雙手只能緊緊攀住他,她感覺得到他強烈的悸動,他輕輕抬高她的腿,很溫柔、很溫柔的佔有她── 他的喘息聲吹拂在她耳邊,他的汗水滴在她滾燙的肌膚上! ☆ ☆ ☆ ☆ ☆ ☆ ☆ ☆ ☆ ☆ ☆ ☆ ☆ ☆ 頌憐睡得很沈、很香甜,但是秦舞陽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女人催情得像匹脫韁野馬,達到完全無法控制的程度,這是他第一次的做愛經驗,也是頌憐的第一次,他自私的認為,這種經驗和感覺應該是最完美的。 但是他不明白,頌憐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了他?在美國,二十歲還是處女的女孩子實在找不出幾個來,而在東方,中國女孩子又比日本女孩子觀念保守一點,除非真的愛上了,否則很難輕易奉獻上自己的第一次,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頌憐愛上他了嗎? 她溫熱細膩的身體正緊緊捱著他,一手橫在他胸前,一腳跨在他的腰上,睡容像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嬰孩,他的視線幾乎離不開她光裸潔白的胴體,也許因為她自小練舞,所以肢體柔軟,曲線優美勻稱,皮膚更有西方女孩少有的白皙透明,她的一切全都令他著迷。 他雖然迷戀她如美玉般精緻的肉體,卻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但是這種感情畢竟與相守一生的愛情不同,他不敢肯定是否愛上了她的靈魂,他看不清印在心裡那個模糊的答案。 反過來說,萬一頌憐是因為愛上他才願意與他上床,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與頌憐的激情太驚心動魄了,在慾火燎原的情況之下,他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應該做些最基本的防護措施,萬一因此製造出一個「小貝比」來,又該怎麼辦? 一開始,他根本沒想太多,也沒想太遠,現在,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接踵而至,他才驚訝地發現,認識完整的頌憐僅僅一天而已,竟然就迅速發展到床上來,頌憐彷彿對他施了魔咒,讓他無法自拔,輕易地便主宰了他的一切。 頌憐緩緩蠕動了一下身體,柔軟的胸部壓上了他的臂膀,他的身體像將熄的炭,而她則像一枝小火柴,輕輕一碰,就將他瞬間點燃,然後再企圖將他燒成灰燼! 他本來很清醒的思索一些最現實的問題,但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他的克制力消褪得涓滴不剩,他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然後緩慢地覆蓋在她小巧的胸脯上,她半睡半醒地迎上去,歎息似地呻吟著,他輕柔地吻住她的唇,她悠悠醒來,一時忘了置身何處,無力抵禦他入侵的唇,渾然忘我地回應著,她的腿糾纏著他,什麼都不顧,只想再一次融化在他壯碩的身體裡,就這樣融化成水也心甘情願! 第九章 陽光從窗簾的細縫中輕洩而下,頌憐醒來,想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正被秦舞陽緊緊抱在胸前,他溫熱的胸膛熨貼著她的背,感覺他沉穩的心跳規律的撞擊著她,呼應著她的脈動。 這種感覺甜美得像一場瑰麗的夢,她必須費好大的力量來說服自己,環抱著她的那雙臂膀不是幻想,吹拂在她耳邊的呼吸也不是幻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全都是真的! 他們共同進行了一場熱戀中的情侶所會做的事情,可是從頭到尾,秦舞陽並不曾對她吐露一絲愛意,除了肉體上完美的契合,在心靈上,她卻感到無比空虛,從很多好萊塢的電影當中,她發現西方人向來把做愛當成吃飯一樣重要和必須,對性伴侶的態度也像選擇餐館一樣自然,她很懷疑,秦舞陽從小在美國長大,是不是也接受了這樣的薰陶? 她自嘲地笑起來,因為不想在今晚的「交易」中失身給一個陌生人,所以那麼死心眼、那麼慎重的選擇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不管將來結局如何,秦舞陽都會成為她記憶中最不能抹滅的一部分,可是她對於秦舞陽而言呢? 她不相信秦舞陽生活在思想開放,美女如雲的美國,會忍得住金髮美女的誘惑,連自己這種B罩杯的清瘦身材,都能引誘得了他,更別提那些身材豐滿、火辣的金髮娃娃了,說不定,已經有過多少女孩子和他共度過這樣的早晨,而她,不過是他到台灣之後,所吃到的其中一份點心罷了! 她愈想愈洩氣、愈想愈覺得沮喪,甜蜜的感覺一點一點消失了,雖然是自己任性的選擇,但是那股莫名的失落感仍然強烈地襲向她,她告訴自己,一旦過了今天,甜美的夢就會醒了。 她悄悄掙動一下,溫熱的唇輕柔地拂過她的肩,她止不住一陣輕顫,原來秦舞陽已經醒了。 她忍不住回頭,差點碰上秦舞陽的鼻尖,她縮了一下,怯怯地說了聲:「早安──」 「早。」他沉沉的笑著,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剛起床的他,慵懶的眼神讓她著迷至極,她定了定神,強迫自己離開他誘人的氣息和體溫,她掙扎地下床,拖了一條被單披在身上,不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壁上的鐘,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快十點了,你幾點要去球場集訓?只管去吧!我不會耽誤你,還有……那個弄髒的床單,我會幫你洗乾淨……」說到最後幾句,她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秦舞陽根本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用力伸著懶腰,揚了揚眉問:「已經十點了嗎?完蛋了,我一定會被教練罵死!」 他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裸身走進浴室裡,他結實的肌肉閃動著古銅色的光澤,寬闊的肩,挺直的腰,高大俊逸的肢體美不可言,頌憐感到呼吸困難,她必須靠著牆,虛軟的雙腿才能勉強站得住。 浴室傳出嘩啦嘩啦的水聲,她試圖用正常的速度穿上衣服,可是十個手指頭總是不聽使喚,襯衫上的幾顆扣子比平常多花上三倍的時間才扣好。 在昨天之前,他們對話的語氣還相當火爆不客氣,但是經過昨夜,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調和一個突破她最後防線的男人說話,什麼樣的方式才算正常? 還是選擇普通朋友的方式吧!一方面能試探秦舞陽的態度,另一方面也不會太自作多情,起碼能維持最基本的尊嚴。 剛淋浴完的秦舞陽,速度飛快地擦乾頭髮、穿好衣服,一面火速地穿上球鞋,接著從皮夾中掏出五千元給她,沒有時間去顧及她的情緒反應,只簡單地對她說:「五千塊你先拿著,錢不夠用再告訴我,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會忙得不可開交,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儘管到練習場找我沒有關係,你自己要小心,離開時記得把門鎖上,我走了!」 他背著一個大運動袋,拎起一個籃球,風一般的狂奔出去。 頌憐費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恢復知覺,她呆愣地看著手中的五千塊,這種感覺多像剛進行完一場「性交易」,儘管她明白,秦舞陽多半是擔心她身無分文,才會拿錢給她,但是,她多希望不是用這種方式,如果能搭配上一個吻或者幾句溫柔的話,感覺就不會那麼差了。 當然,她也希望這五千塊不包含其他的意義,表面上,她似乎已經達成願望攀附上了他,然而事實上呢? 忽然間,她覺得心口某個角落空了,有陣冷風涼颼颼的吹了進去,她似乎聽見,心底傳來一聲悚然的冷笑,是在嘲笑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