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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雁子柔 再回到「靜思齋」中,磨墨、備紙筆等瑣事襄巧雨立即準備妥當。 「你瞧,咱們倆多相配,你是注定該陪我的,你是屬於我的。」無意間自然吐露出這希望的話,花顏自己有些怔住,但看見襄巧雨的眼神閃著奇采,他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襄巧雨則是紅著臉,想看他又不敢正大光明地看,只是挪移著眼神焦點,彷彿不經意落定在他身上而停格。 偶爾,兩人也會討論起書中的論點,任何見解上的爭議,是兩人相互探討的起點。有時,襄巧雨能提出精闢而精實的解讀與提醒,讓原先沾沾自喜的花顏,因為她的點醒而注意到某些自己一直忽略的細微處。這讓花顏更篤定地想,將來一定不要將她再調還給花照。 * * * 剛剛更梆的聲音,顯示已到了三更天。 「靜思齋」裡仍是燈火通明,花顏正聚精會神的埋首用功著,站在一旁候著的襄巧雨則精神不濟的猛點頭。 現在她與花顏的相處沒有任何問題。每天從黎明起即伴侍著花顏練武,直到夜半深沉當他結束用功熄燈,她才會回到自己的房裡休息。 多日下來,她已有些招架不住,體力上的透支明顯,又因為生理上的某些因素,讓她一天下來頭暈得緊,感覺搖搖欲墜,磨墨的手常會停下來。 察覺到她的反常,花顏偏頭看了她一眼,正巧看到她因為暈眩而微微一晃的身體,及拍手按著額頭的動作。 「巧語,你怎麼了?」他立起身來扶住她的手,在接觸的瞬間驚訝地叫問:「哎呀!你的手好冰冷,是生病了嗎?到床上躺著吧!」 「不用了,謝謝大少爺,小的沒……」她話未說完,腳下一軟便要往地上跌坐下去。 幸好花顏的反應靈敏,一把撈住她,她整個人便掛在他偉岸的胸懷。 「對不起,大少爺,請同意讓小的先回房去,今晚不能再服侍您。」雖然羞得心跳加快,但襄巧雨蒼白的臉已無法添上紅霞。 「我看你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想走回房去?」花顏將她扶進通往房間的內廳,往自己的床走去。「看你病成這樣,還是委屈你今晚睡我的房裡,能看顧到你我比較安心。」 「不,這樣對大少爺太過意不去了,不能這樣做。我還是回自己的房裡。」 「巧語,你一定要讓我今晚不能安心睡,整夜提心吊膽到天明嗎?」他不是命令的口氣,而是溫和的說出心中的感覺。 「可是……」襄巧雨不知該如何才能拒絕他。自己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怎麼能在男人房裡過夜,這與禮法不合呀! 「別再可是了,你就順從我一次可以嗎?」 「我……」看花顏居然低聲下氣的求自己,襄巧雨實在不知如何婉拒,心中一急,一時氣血上衝昏厥過去。 「巧語、巧語,你別嚇我呀!這大半夜是請不到大夫的,你趕快醒來!」將她抱在懷裡,他輕拍她臉頰。 看她依然昏迷不醒,他將她放在床上,將自己的真氣渡給她,當自己的唇接觸到她的唇,他心頭有著莫名的悸動,她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他迷惘,怎會有意亂情迷的錯覺在自己一向自豪的冷靜中發酵? 他運功想助她甦醒過來,只見她咳了數聲,睜眼看了花顏一眼後,告訴他一句,「我好累啊!」接著便沉沉地入眠。 * * * 這一夜,花顏的睡眠極淺,幾乎只是閉眼休息而已,他擔心她會有閃失,而自己會因為睡著了鑄成大錯。 天亮後,花顏即差人請來大夫為襄巧雨診治。當大夫忙著看診時,他在一旁焦急地問東問西,同時將襄巧雨近日的作息與飲食情形,鉅細靡遺地告訴大夫。 經驗老道的大夫一把脈即發現事有蹊蹺。「能不能請大少爺幫忙去準備一盆熱水,加入薑汁及鹽巴,如果可以的話再加些酒更好。」 「好,我馬上去。」雖然外頭有下人可差使,大夫卻請他親自去弄,花顏沒想那麼多,一心只擔心襄巧雨的病況如何。 他一離開,大夫馬上開了口,「老夫想請教姑娘一件事,希望你能據實相告,這樣才好為姑娘開藥方。」 「大夫,求求您別告訴他人我的性別。」襄巧雨緊張得立即坐起身。 「姑娘別急,據我把脈的判斷,姑娘是近回來太勞累,而且適逢昨日天癸來了是吧!才會頭昏眼花,體力不支。」大夫定定地看著襄巧雨,她滿臉的訝異與佩服。 「大夫,您說的沒錯,可是能不能求求您答應別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特別支開了大少爺好問你,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大夫埋頭寫下了幾味藥方。 「因為沒想到你是位姑娘家,所以我沒有帶出婦人用的藥材,待會兒我再差個人送藥過來,你要記得這幾天盡量不要碰冷水,可以的話就多休息,日後每次天癸來時,最好都能用薑汁加酒及鹽來泡腳,如果沒有酒只有用熱水替代。」 「大夫,您要的東西已準備好了,請問這是要做什麼用的?」花顏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盆水進門來。 「給她泡腳用的,她這幾天太過勞累,身體過於虛冷,如果可以的話,平日多給她一些溫補的藥膳,補補她的氣血吧!」大夫似乎察覺到花顏的心思,於是想在能力範圍之內,多幫襄巧雨爭取一些好的待遇。 「好的,不過大夫能不能告訴我,什麼樣的食物才能對他的身體有幫助?」花顏一臉專注的看著大夫。 於是大夫教了他一些基本的養生法,當然都是針對襄巧雨的,因為他知道這位一向驕傲而自視甚高的花家大少爺,已經陷入情網裡而不自知,他肯定會好好照顧襄巧雨。 大夫在教過泡腳的方法及藥的煎法後離去。 花顏則一直陪在泡腳的襄巧雨身邊。 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因為花顏正盯著她光裸的小腿與足踝猛瞧。 「我終於發現了,即使同樣是男人,每個人的腳也不會完全一個樣兒。」說著,他脫下自己的靴子與布襪,「你瞧,我覺得我的腳像熊掌,而相較之下,你的腳好像是小兔子的腳。」 襄巧雨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他的腳一眼,長長的腳毛好像黑猩猩,她不覺失聲竊笑。 「什麼事這麼好笑?」他邊穿回鞋襪邊問,「不過你的腳真的好像女人的,因為我看過不少男人的腳,都跟我的比較類似。」 這些話聽得襄巧雨是膽戰心驚。 「大少爺看過女子的腳嗎?否則怎麼能這樣懷疑我?」雖然嘴硬,卻掩不了她的心虛。 「哈!如果我看過的話,那我現在不就已經娶妻生子了嗎?我記得娘跟妹妹說過,女子的腳不能讓男人看見,如果不小心被看見了,就得嫁給那個男的。」 襄巧雨聞言點了點頭,因為義娘的確跟自己說過這件事。此時她的心中有了一股期待,於是問了花顏,「大少爺,現在你看見我的腳,呃……因為你剛也說了它像女人的,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是女的,那……那你會怎麼做?」 「沒有怎麼做啊!我又不是故意要看,是為了幫你才會看見的不是嗎?而且,我只跟我愛的女子成親,不會為了這種無聊的觀念,跟不是心所愛的人過一輩子。」花顏說得滿不在乎的樣子。 這番話聽得她心碎滿地,腦子亂烘烘,「的確,大少爺說得有道理。」自己真是癡心妄想呀! 「更何況你說的只是假設,因為你根本不是……」原想繼續發表高論的花顏突然停下了話,背對著她,又緩緩地說了幾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是……女的,我也是說如果啦!」 襄巧雨仍陷在剛才的受傷中,專注於整頓悲哀的心緒,沒能聽見他再多說了些什麼。 花顏等不到她對自己所說的話有所反應,以為她沒當一回事,或者不欲自己將她比喻成女的吧!但他心中納悶,如果真是如此,她又怎會先將自己假設為女子呢? 唉!好悶呀! 「巧語哥,巧語哥!」短暫的沉默被擾斷了。「他們說你生病了,要不要緊呀?」花照人未踏進門裡,聲音已在廊間迴響。 「小少爺,我沒事,謝謝你!」只有見到完全沒有心機的花照,襄巧雨才能對所有的事全部釋懷。 「還說沒事,看看你的臉色好難看哦,這麼蒼白,連一點血色也沒有。」他擰著眉心,仔細看了她的面容。「大哥,你到底是怎麼欺負巧語哥的,為什麼他會生病了?」 「照弟,你什麼都不懂,別盡在那裡胡說八道。」花顏有些發怒,自己可也是很心疼生病的巧語,弟弟怎能指責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