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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齊晏 「身子有沒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艾剎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捏了捏她尖瘦的下巴。「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她點了點頭,恍若失神。 「好,等一會兒,我命人送吃的來。」他遞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轉身開門走出去。 不到一 盞茶的工夫,艾剎帶著幾名士兵捧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佈滿了一 大桌,然後士兵恭恭敬敬地向她叩了個頭便退出去。 「吃飽了再休息,這些菜都是當地有名的菜。」艾剎扶著她起床到桌旁坐下。 霽媛看著一桌子的菜,感動得都傻了,想起他們之間不曾一起吃過一頓飯,她連他喜歡吃些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今天我不下任何命令,你卻願意為我做這些了」她聲音啞啞地。 「不為什麼。」艾剎挑眉淡笑。「我願意做的事,不用任何人下命令。」 他挾了一塊燒雞放進她碗裡。 「快吃吧,孫提督府裡的廚子就這道菜燒得最好。」 霽媛噙著淚,帶著笑,被他感動得神魂俱醉了。 這頓飯,是他們成為夫妻以來,感覺最親近的一 次。 尾聲 霽媛到了廣西之後,沒有趙嬤嬤的管束、沒有秋菊和夏蘭的貼身服侍,也沒有侍候周到的太監僕役,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愛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可以一張開眼睛就看見艾剎,也可以夜夜在他身邊入睡,她愛極了這種幸一帽快樂的感覺,真希望、水遠都別回京城,別回那個悶煞人的公主府。 比起公主府裡那個狂暴的艾剎,她更是愛慘了廣西這個溫柔細膩的艾剎。 午夜時分,兩個人擠在狹窄的床榻上,在這個遙遠的廣西提督府裡,沒有人認為霽媛不能和艾剎同寢,她理所當然地可以倚偎在艾剎懷中入睡。 「會不會覺得擠?!如果這麼睡不舒服,我到另一間房去睡。」他輕聲低詢,在她柔軟身軀的倚偎下,他實在很難睡得著。 「不要,我喜歡這樣。」她舒懶地窩在他懷中,感覺就像枕在柔軟的棉花團裡 「我已經很久沒有舒舒服服地睡過覺了。」 「是嗎?」看著她嬌憨的神態,艾剎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我天天都很想你,根本睡不好。你不想我,所以可以睡得很好。」在幽暗的床帳裡,她有什麼想說的都老實地說了。 「誰告訴你,我睡得很好?」他啼笑皆非,那種思念如狂,輾轉難眠的痛苦他比誰都清楚。 「你睡不好嗎?」她仰起頭癡望著他。 「只要一想起你,怎麼可能睡得好?」他無奈地輕歎,她都坦白心情了,他也只好禮尚往來。 「你……也會想我?」她沒聽錯吧? 看著她受寵若驚的神情,他心口掠過一抹悸動!感歎地加重圈抱她的力量。 「我們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他忍不住吻住她,輕柔而緩慢地品嚐她柔軟豐盈的紅唇。 「我折磨你了嗎?」她在他纏綿的吻中輕喘不已。「我以為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 「也許……都有吧……」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深深吮吻令他想瘋的柔潤。她覺得好熱,快被他吻化了似的,一種好甜蜜、好幸福的感覺滲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莫名地想哭,又莫名地想笑。 回想在公主府見艾剎的那兩回,兩人都是從無端的暴怒之中開始,在狂猛的激情中結束,然而在這個小小的西廂房裡,燃燒著的是溫存濃情的熾火,焚盡所有的自尊和驕傲,粹出兩顆真心,在溫柔纏綿的欲焰中合而為一。 在等待艾剎傷勢復原的這段日子裡,霽媛在廣西提督府裡度過了她今生最無拘無束的時光。 當艾剎傷癒,要帶兵前往安南時,霽媛不肯留在提督府,執意跟隨,艾剎始終沒有出言阻止,甚至力排眾議,最後帶著她一起遠赴安南。 她成了第一個隨夫出征的公主,他成了第一個帶妻上戰場的額駙。 艾剎此次出兵安南,僅費時二十一日就恢復安南王城,也辦好冊封安南國王的封典,在勝利的歡樂中,帶著霽媛與親兵返回京城。 玄武帝在養心殿擺下御宴,宣召王公大臣為艾剎慶功。 「艾將軍負傷上陣,短短二十一 日就擊退阮軍,相當不容易。」玄武帝大加讚賞之餘,斜睨了坐在艾剎身旁的霽媛一眼,搖頭歎道:「幸虧六公主沒在陣前給你惹下什麼麻煩,朕該為你謝天謝地才對。」 「皇兄怎麼這麼說,若不是我在艾剎身邊不時給他打打氣,他不一定能那麼快打嬴呢!」霽媛俏臉泛紅,帶著薄嗔和得意地說著。 「真不害躁!」玄武帝哼笑了兩聲。「你私自離京,搞得宮裡宮外人仰馬翻是真的,艾剎是打贏了,可我們所有人都被你給打敗了!」 霽華正在喝茶,忍不住噗呼一聲,噴笑了出來,席間王公大臣們一個個隱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來。 「皇兄——」霽媛尷尬得粉臉通紅,她羞窘地低著頭,自己也禁不住嘟嘴笑個不停。 艾剎笑望著她,眼中滿是又愛又寵又憐。 「艾剎立了功,朕要賞你……」 玄武帝才說了個「賞一字,霽媛驀地站起來,急急地打斷他。 「皇兄有賞,可否容臣妹討這個賞賜!」 「哦!」玄武帝呆了呆。「你要皇兄賞你什麼?」 「皇兄,臣妹要額駙搬進公主府來。」她清清楚楚地說道。 艾利微微一震,驚詫地盯著她。 玄武帝和霽華同樣地愣住,不敢相信她竟當著王公大臣面前如此語出驚人。 霽媛的話很快引起王公大臣們一陣騷動,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皇兄,臣妹嫁出宮了,要見皇兄一面很不容易,索性把想說的話趁這個機會說一說。」霽媛深深吸一 口氣,決定豁出去了。「皇兄,您愛皇后,便想日夜都與她廝守在一起,臣妹對額駙的心情亦是如此,但祖制卻偏要我獨居公主府,要額駙住在一牆之外,我那個趙嬤嬤吃定了有祖訓要調教我,咬著祖制對我宣召額駙上頭百般刁難,在我公主府裡頭作威作福,我想見額駙一面,就要私下賄賂她才見得著,我一年不過五千兩的月例銀子,光打賞她一個人就不夠用了,為什麼尋常百姓夫妻可以天經地義地日夜相守在一起,而我多見額駙幾面,就要讓人笑話我不知羞呢 ?」 「趙嬤嬤好大膽,竟敢以奴欺主?」玄武帝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事,惱怒得變了臉色。 「臣妹原敬重趙嬤嬤是我的奶娘,侍候我這麼多年,凡事能忍就忍,但是趙嬤嬤愈老愈不像話,臣妹實在受不了了,趙嬤嬤是內務府派來的人,求皇兄下一道旨意,將趙嬤嬤從公主府裡發落出去。」霽媛走出宴席,在玄武帝面前跪倒,誠摯地懇求。「皇兄若憐惜妹妹,就請下旨意讓額駙搬進公主府來,一來免得臣妹落人笑柄,二來也成全臣妹的心願。」 艾剎緩緩地站起來,愕然呆立。他並不知道霽媛今天會有這樣的舉動,看著她虔誠地伏倒在地,乞求這一份對普通夫妻而一一一一口是平凡簡單的恩賜,至深的感動情緒震痛了他的胸腔,她小小的身影,已被他攫到了內心深處。 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玄武帝望著跪伏在地的霽媛長長一 歎。 「媛兒,朕就如你所願,從今以後,公主格格下嫁,內務府不再指派嬤嬤隨嫁,往後公主就與額駙同住一院,不以君臣相稱,以夫妻之禮相待,免屈膝叩安,媛兒,這樣的賞賜你可滿意?」 「謝皇兄賞賜。」霽媛抬起頭來望著玄武帝,眼睛濕濕地,唇畔湧起的卻是甜甜的笑。 艾利在霽媛身邊跪下,恭敬地叩了頭。 「謝皇上恩典!」 艾剎和霽媛在眾王公大臣全體躬身祝賀聲中,彼此凝望,相視一笑。 這一 天,他們回到公主府,趙嬤嬤、秋菊、夏蘭以及幾個太監紛紛迎上來叩拜他們。 「額駙爺先回府去,明兒再進來給公主請安。」趙嬤嬤板著臉對艾剎說。艾剎冷冷一 笑。 「我先回去命人收拾東西,一會兒再過來。」他對著霽媛說完,轉身便走出去,不想聽趙嬤嬤囉唆。 「去!你們都隨額駙回府,幫忙把額駙房裡所有的東西都搬到這兒來!」霽媛朝秋菊、夏蘭以及太監們吩咐。 趙嬤嬤聽了臉色大變,忙著對霽媛喊:「公主,這怎麼使得!額駙搬進公主府來是何等大事,內務府要是知道了,奴才可擔待不起呀!」 霽媛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色的紙箋。 「這是皇上手諭,命額駙即刻搬進公主府來,還有,趙嬤嬤以奴欺主,罪不可恕,著譴返原籍。」她將紙箋攤在趙嬤嬤眼前讓她看個清楚。 趙嬤嬤渾身一軟,哭癱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