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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齊晏 「額駙,公主一連召見你五天,你天天都說沒空,前幾天到處赴宴喝醉了酒還有理由可說,今天你又沒醉,叫奴才怎麼去回覆公主?」她急得快跳腳。 「你可以說我醉了,也可以說我還沒回來,隨便你怎麼回覆。」他頭也不回,穿過院落,推門進房。 「額駙、額駙!」 秋菊被他擋在房門外,氣得連連跺腳,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艾剎寂然躺在床上,連燈也沒點。 前幾天,天天有宴可赴,他便刻意夜夜喝得爛醉如泥,一回房倒頭就睡,醒來日照三竿,沒空去想起大婚那夜的歡愛。 但是今天開始人宮上朝了,從宮裡回來後,他也沒有直接回府,反而先去跑馬跑了近兩個時辰才回來,原以為耗盡精力以後就容易入睡,沒想到身體是夠疲累了沒錯,但思緒卻依然清晰,清晰得一閉上眼睛,大婚那夜激情狂野的記憶立刻翻湧顯現。 雪嫩的肌膚、嬌弱的歎喘、渾圓的酥胸、柔潤脆弱的少女秘密…… 他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捏著眉心用力甩甩頭,竭力揮去那些誘人的影像,但一逅麼做並沒有任何助益,那夜的纏綿依然一幕幕地從腦海浮現出來。 初嘗雲雨的他宛如一匹脫韁野馬,無法控制來勢洶洶的情慾,他急遽地佔有她,感受到她無助的戰慄和痛楚的驚呼,他想停卻停不了,一再地放肆衝擊,一再地激狂奔放。 想起那些狂野糾纏的畫面,他的血液漸漸沸騰起來,全部衝往下腹灼熱的部位,令他飽受慾望疼痛的折磨。 明明討厭她驕恣的個性,痛恨她害他慘遭羞辱,卻仍然莫名其妙受她強烈的吸引,教他欲焰難忍,他從不知道自己也是那種會被美色誘惑到自制力全盤崩潰的男人,這個發現讓身為武將的他備覺羞恥。 他躲公主的召見,是不希望與她之間只有肉體上的吸引,更不想讓自己成為慾望的奴隸。 大婚後一連五天,霽媛日日傳旨宣召艾剎,但怎麼召都召不來,反倒是艾剎的阿瑪和額娘,天天都客客氣氣地來向她請安,艾剎的阿瑪更是一見到她就磕頭如搗蒜,惹得她直想發笑,偏偏在趙嬤嬤眼一刖,她想不受禮也不行,更不用說向艾剎的阿瑪和額娘行媳婦禮了。 趙嬤嬤總是搬出一大堆祖制來訓她,說她對婿家來說,是皇帝賜予的恩澤與籠信,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室威權,不可輕忽等等,因此有趙嬤嬤在場,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婚後這幾日,她每天迎著日昇日落,以前在宮裡隨時可以找額娘撒撒嬌,想談心有皇后嫂子,想玩樂可以找九哥,如今卻只能孤單地獨守著富麗堂皇的公主府,圍繞在身邊的只有奴僕,心愛的男人與她只有一牆之隔,竟彷彿像隔著千重萬重山,難能見上一 面。 想起寡居宮裡的霽寧大姊曾經開這玩笑,說公主下嫁嫁的不是額駙,而是一幢空房子,當時聽了大笑不止,現在想起那些話,只感到酸楚欲淚,半點也笑不出來了。 經過了那麼多天,但洞房那一夜的情景仍然深刻地印在她的腦海裡,雖然艾剎一開始就表現出十分厭煩她的樣子,莫名其妙的衝突和爭執也將她的快樂心情破壞殆盡,惹得她氣急失控,惱怒發狂,可是一上了床,她卻看到了一張動情、迷醉的臉龐,當他糾結著眉心,深深衝入她的世界,強悍地與她合而為一時,她才真實確定自己擁有了他的人,那一刻,她情願失去所有、丟開一 切,只要也能得到他的靈魂,她甚至可以什麼也不要! 艾剎、艾剎,你要尊重,我便給你尊重,只要能換來溫柔多情的一聲「媛兒一,我什麼都願意給! 趁著趙嬤嬤午睡時,她在膳房找到了秋菊。 「秋菊,今天再去請額駙來見我。」她悄聲吩咐。 「……是。」秋菊勉強地應了聲,這實在是個苦差事,明明知道額駙可能召喚不來,可又不忍心看見公主失望難過的表情。 「公主,您這樣日日宣召額駙,要讓人知道了,是會笑話公主的。」 霽媛和秋菊一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兩人對望一眼,霽媛挺直背脊,緩緩地回身冷睨著趙嬤嬤。 「妻子想見丈夫有什麼可笑,尋常百姓家丈夫和妻子不是夜夜同翕共枕?有誰會笑話嗎?為什麼我就要獨自一人住在公主府裡,想見丈夫還得傳旨宣召,還要動不動就聽你奚落!!」她沒好氣地大喊。 「奴才怎敢奚落公主,內務府指派奴才照看公主長大,不只是當公主的奶娘,還要負責提醒、勸導公主,免得公主一時疏忽犯錯失了皇家體面,公主不是尋常百姓,怎能相提並論。」趙嬤嬤不慍不火地說著。 「我就是要日日宣召額駙,你能拿我怎樣?」霽媛怒視她,像豁出去的神情。 「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拿公主怎麼樣呀!」趙嬤嬤不慌不忙地回話。「奴才侍候公主長大,每天操心的都是公主,公主日日宣召額駙,人人會在背地裡說難聽話恥笑公主,奴才聽了那些話,心裡也很難受啊。」 「什麼難聽話?說給我聽聽。」霽媛不悅地蹙眉。 「說公主嘗過了男人的味兒就離不了,一天沒有男人都不行,在﹃那個﹄上頭真不知羞,還有更難聽的……奴才可不敢再說了。」 霽媛氣得臉色雪白,渾身發抖。 「公主命秋菊這個小宮女去傳旨,屢傳不到額駙,還讓公主擔那些罵名,不是挺冤的嗎?奴才也不忍心見公主受委屈呀!」趙嬤嬤說著,幾滴眼淚灑了出來,回頭指著秋菊的鼻子罵道:「你這沒用的丫頭,辦個事都辦不好,傳召個額駙也傳不來,幹什麼吃的,真是嘴笨!」 秋菊苦著一張臉,癟著嘴,氣都不敢出。 霽媛並不傻,早已經聽出趙嬤嬤弦外之音了。 「嬤嬤,你跟我來。」 趙嬤嬤隨著她走出膳房,穿堂過廊進了她的房間。 「嬤嬤,你說吧,我該怎麼做?」進屋,霽媛悶悶地開口問道。 「公主和皇上不同,皇上日日召幸嬪妃是天經地義的事,但公主是女子,天天想男人是會讓人說是蕩婦淫娃的,所以公主傳額駙的次數太多了會招人笑話,也會丟光皇室的臉,想見額駙最好十天半個月召見一次,公主讓奴才去傳旨,奴才一定將額駙傳到公主跟前來,若你們小倆口想悄悄見個面,奴才再私下替公主安排,可以不交內務府記檔,由奴才替公主擔待。」 霹媛怔怔地看著趙嬤嬤,隱隱覺得有道無形的枷鎖已牢牢套在她的身上了。 她緩緩地起身,從妝奩裡取出一張銀票來,遞給了趙嬤嬤。 「嬤嬤替我做的這些事,我也沒什麼可謝你的,這是一百兩銀子,你拿去打點用吧!」 「主子賞錢奴才不敢辭,叩謝公主恩典!」趙嬤嬤收下銀票,跪下磕了幾個響頭,笑得合不攏嘴。 霽媛彷彿用盡了力氣,筋疲力竭地倒進椅子裡。 這就是她要的幸福和快樂嗎? 如願以償嫁給艾剎了,但幸福和快樂在哪兒?為何遍尋不著?深夜,馬蹄聲打破死寂的街道。 艾剎剛從下屬們辦的頹靡夜宴中抽身而出,酒香混合著妖嬈的胭脂香氣,醺得他頭痛欲裂,經過沁涼的冷風一陣吹拂,才方好過一點。 他快馬奔馳回府,剛翻身下馬,就看見大門暗處走出一個人來。 「額駙讓奴才等了一夜,額駙在忙些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艾剎仔細一看,原來是趙嬤嬤。 「是公主讓你來查探我的行蹤嗎?」他擰眉問道。 「不是,公主有旨,召額駙爺入府。」 「夜深了,改日再過去。」 「額駙爺有所不知,公主乃皇上賜予舒穆祿氏的恩澤,屢召額駙,次次遭拒,額駙這分明是藐視皇恩,踐踏皇權,奴才若是上奏內務府,其後果如何,應該不消奴才多言了,額駙爺還是請三思而行。」趙嬤嬤氣定神閒,不疾不徐地說著。「公主有旨,額駙爺請吧!」 艾剎愈聽愈惱怒,他氣得咬牙切齒,憤惱地將手中的馬鞭一把摔開,怒沖沖地大步走向公主府。 霽媛正坐在房內心不在焉地梳著頭髮,突然房門「砰一地一聲被撞開了,她驚愕地回頭,看見艾剎俊容剛怒,氣勢洶洶地衝進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艾剎反手關上門,一個箭步衝向她,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拖起來,強力推倒在床榻上!! 霽媛嚇得驚慌失措,倉皇地睜大眼睛看著他。 「你幹什麼?」 「公主不是召見我嗎?何必多此一問。」他直吼到她臉上去。 霽媛整個人嚇傻了,尤其在看見他粗暴地扯解身上的袍服時,更是嚇得心神大驚。「是……我是召見你……但不是……要你……不是這個意思……」她慌得手足無措,本能地朝床榻角落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