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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齊晏    


  他是不是精神不濟到腦子都不會運作了?不然她說的話為什麼句句像外星話一樣那麼難以理解?

  「你要我考慮什麼?」他揉揉太陽穴,在紅燈前踩下煞車。

  「考慮要不要和我交往。」她很認真地解除他的疑惑。

  火影捺著性子閉眸勻息,他身邊的女人通常不會這麼正經八百地問他這句話,向來都是嫵媚地貼上來直接問他「要不要跟我上床」?而他對於這類問題一向沒有回答的必要,只要上就對了。

  符音的問題對火影來說差不多只有幼兒園的等級,有時候,幼兒園的小朋友天真無邪地發問,明明問題看似簡單,可你無論如何就是答不出來,他的情況正是如此。

  「我不用考慮,你跟我絕對不適合。」跟小孩子玩遊戲太累了,他根本沒有興趣。

  「你能不能多考慮一天,不要這麼快回答我嘛,而且你還沒有看過我的光盤,等你看過以後再決定好不好?」她熱切得像個推銷員一樣。

  綠燈了。

  「我什麼都不用看……」

  他才剛踩下油門,後方突然「砰」地一聲巨響,然後車身一陣劇烈搖晃。

  符音嚇白了臉,而火影則是臉都黑了。

  「Shit!」他氣得大吼,下車察看是誰有那個膽子敢撞他的車。

  轟!車門被他用力甩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車身再度猛力晃動了一下。

  符音也跟著下車,不安地看著正對火影破口大罵的肇事者。

  「你媽!害我撞壞我的保險桿,這一支要好幾千塊耶!你開快一點是會死喔!」染成一頭紅髮,樣子很囂張的少年,兇惡地大罵著。

  死小孩,我在路上開快車狂飆時,你小子還在包尿布。火影陰冷地狠瞪著少年。「看樣子,你是不準備付我修車費了。」

  「你娘!你怎麼不付我修車費,我撞得比你嚴重!」少年換用台語罵。

  「死小孩,你敢再罵一句髒話,我就讓你死得很難看。」火影陰陰地警告。

  「你娘!#*@%&……」少年不知死活的把台語最經典的罵人髒話統統搬出來,一副「看你能把我怎樣」的死德行。

  很好,火影徹底被惹毛了。

  就在少年罵得很爽的時候,火影一個箭步衝過去,左手揪住他的胸口,右手不知何時冒出一把閃著冷光的薄刃,冰冷地壓在少年的臉頰上。

  「再罵啊!」他微勾唇角,露出森寒齒光,令人喪膽。

  少年嚇得臉色慘白,膝蓋不由自主地打顫,眼睛驚恐地盯著貼在臉頰上的那把刀,深怕一不小心就會被割斷喉嚨。

  「我賠你錢、我賠你錢……」少年嚇得忙把皮夾掏出來,抓出幾張千元大鈔,看也沒看就往前遞出去。

  火影拿下鈔票,揉成一團塞進少年嘴裡。

  「這些錢拿去把你的嘴巴洗乾淨一點。」

  他把刀子收進西裝暗袋裡,轉過身來,看見符音瞠大雙眸,整個人僵直地呆站著,眼睛眨也不眨,滿臉震驚錯愕的表情。

  「還要不要問我考慮的結果如何呢?」他嘲弄地望著她,當然知道她嚇傻了。

  符音除了受創的感覺外,卻有著更多的哀傷,他拿著刀威脅別人的生命,這樣的男人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她沒有上他的車,慢慢地轉身走開,招手攔下一部出租車。

  火影面無表情地目送她坐進出租車內,然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他用力踩下油門,將自己拋進高速的致命快感裡,讓震耳欲聾的引擎聲成為他生命中最佳的配樂。

  第二章

  「符音,對不起啦,昨天晚上我女朋友騎摩托車被撞倒了,對方態度不好,看她是女孩子好欺負就硬要她賠錢,她嚇得要命,急著要我去幫她處理,我也想緊急通知你,可是你又沒有手機可以聯絡,對不起喔,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鴿子的。」

  符音失眠一夜,好不容易快要入睡時,就接到林文彥打來道歉的電話,一聽見車禍事故,她忍不住又回想起昨夜發生的事,以及火影手中的那把刀。

  為什麼,他隨身要帶著一把刀呢?她心情沉重地想。

  「這樣好了,我等一下去你家跟你收件,你還是住在大台北華城沒搬對吧?」林文彥提出補救的辦法,決定再遠也要親自跑一趟。「好久沒回老家了,剛好有機會回去看一看。」

  「你不用過來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我昨天去你們公司沒遇到你,就乾脆請火影先生代收了。」

  「火影!妳遇到他?!」林文彥驚訝地大叫。

  「嗯,你跟他熟嗎?」提到火影,纏著她的瞌睡蟲跑掉了幾隻。

  「不熟。」林文彥壓低了聲音說:「我想在『太極』裡面,沒有人想跟他熟的,不過除了女人例外啦,喂,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她為自己的魅力感到悲哀,從頭到尾,火影擺明不屑對她怎麼樣,反倒是她好像一直對人家怎麼樣。

  「那就好了。」林文彥一副她逃過一劫的口氣,摀住聽筒低聲說道:「他是我們老闆的保鑣,聽說以前是混黑道的,人很壞喔,他曾經把一個得罪他的部門主管打斷三根肋骨,聽說打人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符音驚呆住了,瞌睡蟲瞬間全部跑光光。

  沒錯,昨晚火影也是用差不多的方式對付那個囂張的少年,他拿刀抵住少年的臉時,眼神凶狠凌厲得像要殺人一樣。

  「那種人千萬不能得罪,一得罪他,搞不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我總覺得他不太像是『那種』壞人,他的心地應該還不錯。」她情不自禁地為他辯解。

  想起他幫她處理吐出來的穢物、倒熱茶給她喝、答應讓她上車送她回家、兩個人在車上分享熱騰騰的滷味……

  這些昨晚發生過的一切,讓她相信火影並不是林文彥口中形容的那種不能得罪的壞人。

  「他當然也不是說真的有怎樣壞啦,不過就是脫離不了黑道的行事作風,他是那種是非、對錯、黑白分明的人,一旦惹到他大哥不爽,直接用暴力解決,我們這種小老百姓怎麼可能受得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當然能閃他多遠就多遠。」林文彥承認自己很「俗辣」,閃火影遠一點,起碼不會沒事就「惹火上身」。「說真的,我躲他都來不及了,你還居然製造一個讓我跟他碰頭的機會,拜託,老天最好保佑我平安無事。」

  「既然你說他是那種是非、黑白分明的人,那只要態度正大光明,他應該不至於動不動就暴力相向呀。」像她昨天就活得很好,她還一直「ㄌㄨˊ」他跟她相親,雖然可以感覺得到他不太高興,但也不至於強烈到隨時有被他揍的壓迫感。

  「話是沒錯啦,可是當你一旦知道對方是黑道人物,那種致命的威脅感就來了,為保生命財產的安全,當然閃遠一點為妙。」

  林文彥的偏見無法得到符音的認同,她認為每一個人都有優缺點,也都有善惡念,怎能用二分法來看待一個人?

  「即使混過黑道,也不能因此認定他就是個壞人啊。」符音淡淡地駁斥。

  「是沒錯啦,反正只要不去踩到火影的地雷,他倒也不會對人怎麼樣。」

  「他有什麼地雷是不能踩的?」她很好奇。

  「髒話。」林文彥哈哈笑了兩聲。「罵什麼他媽的還是香蕉你個芭樂都沒關係,不過就是不能罵最難聽的那句三字經,那一句你知道嗎?就是上人家老媽的那一句,誰敢在他面前罵出這句髒話就要倒大楣了。」

  「啊──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昨晚那個少年不斷出口成髒,結果踩到火影的地雷,被炸得面無人色,那個少年真應該慶幸昨晚火影掏出來的是刀子而不是手槍。

  「基本上,能踩到他地雷的人是不太多啦,好家在,我這個人從不罵髒話,不用擔心會去踩到他的地雷,哈哈。」林文彥笑說。

  符音則是很感動地想著,火影不准任何人在言語上冒犯他媽媽,那他肯定是個很孝順母親的人。

  「快十點了。」她看著牆上的鐘。「火影也應該上班了吧,等一下你記得去找他拿我的那片光盤喔。」

  「小姑娘,他是我們老闆的保鑣,不用打卡上班,我們公司也沒有他的辦公桌的。」林文彥無比哀怨地歎口氣,忽然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哎喲,我想我完蛋了啦,火影知道我破例接你的單,還擅自決定幫你插單,他要是一狀告到老闆那裡去,我鐵定要滾蛋了。」

  「他應該不是那種人,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嘛!」符音覺得他好誇張。

  「小姑娘,你是不會瞭解他『那種人』的,他跟我們平常人不一樣好嗎?」

  又來了!她實在不喜歡林文彥語氣中對火影的輕視與排斥。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還想保住飯碗,得快點找到火影,先自首才能從輕量刑,掰嘍!」他迅速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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