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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馥梅    


  「沒錯。」風潮生冷漠的承認。

  齊曉蝶憤怒的瞪著他,摀住傷口,踉蹌的站起身,倔強的不肯示弱。

  「很好,這下子我就毋需想理由拒絕這門親事了,我齊曉蝶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嫁給一個不仁不義、狠毒陰險、狡詐多端之人!」她爹真是瞎了眼。

  風潮生表情冷凝。「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至於你,不在我的思考範疇裡!」

  「哼!你知道我到江南為的是什麼嗎?就是要將東西送予你們,只要你們打消聯姻的念頭!不過你今天的舉動讓我改變主意,東西我不給了!」後悔至死吧!

  看著風潮生臉色倏變,心裡的快意讓她暫時忘了肉體的痛楚。

  「丫頭,我勸你最好別再動氣。」三手老童警告她。「而你,小子,你該慶幸老頭子們不殺人,要不然你今天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風潮生視線一直停在齊曉蝶身上。今日拿不到鳳凰,那柔弱的人兒不知還要受多少的苦,可是眼前這兩名老者武功修為遠在他之上……臉色一凝,端詳了九指怪叟一眼。

  「前輩是九指怪叟?!」

  「咦?又被認出來了,那接下來就是你了,老小子。」只要認出他,就一定猜得到老小子的身份,誰叫他們已經糾纏一輩子了。

  「三手老童前輩!」風潮生心中升起一股希望。

  「看這小子的表情似乎挺高興的。怎麼,知道是我們讓你這麼高興嗎?」

  「晚輩有一事相求,望前輩成全!」他一拱手,恭敬的道。

  「我猜猜,你要這老小子跟你同去救人,是也不是?」九指怪叟一陣搶白。

  「這還需要猜嗎?」三手老童嗤笑。求他這個神醫,不是要救人是什麼?「風小子,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說。」

  「你要我救的人,命在旦夕?」

  「雖無生命危險,但由母體所帶出的胎毒,每月發作一次,痛苦不堪。」他冰冷的眼神柔了,滿是心疼不捨。

  「這樣啊——」三手老童沉吟。

  「請前輩與在下一同前往……」

  「不。」三手老童搖頭拒絕。「那姑娘雖痛苦,卻還有命,殷小子卻是命在旦夕,一刻都拖不得,所以我還不能離開。」

  「前輩……」

  「同是人生父母養,你該將心比心才是,莫要凡事惟我獨尊,這也算為那姑娘積陰德吧!」

  風潮生默然了,良久才一拱手。

  「晚輩受教了。」

  ☆ ☆ ☆ ☆ ☆ ☆ ☆ ☆ ☆ ☆ ☆ ☆ ☆ ☆

  齊天化從樹後定了出來。從來他就不覺得風潮生是個威脅,因為只要齊曉蝶不同意,就不可能有發展,而齊曉蝶是非常固執的。

  真正的威脅,在這幾天暗中觀察下,他已經知道是誰了!就是那個一臉病容,彷彿隨時都會一命嗚呼的殷祁!

  現下她受了重傷,如果因此喪命,就省得他動手,若是沒有……那他就得好好合計合計了。

  第八章

  將幾乎昏迷的齊曉蝶抬回客棧,三手老童和九指怪叟在經過殷祁的房門時,還故意細聲談論一陣,才將人給抬回房去。

  「前輩……」齊曉蝶痛苦的喚。

  「別多話,讓老小子為你療傷。」看著她身上的衣裳幾乎全被染紅,就知道她流了多少血。「老小子,你也快點醫啊!當真要等她斷了氣嗎?」

  「你這怪老頭是不是急昏頭了?這丫頭的命沒那麼短!」三手老童嗤笑。倒沒料到這怪老頭會為這丫頭這麼心急。

  「老小子,搞清楚,命雖然是注定的,但是運卻隨時在變動,就像丫頭與殷小子命中根本不該相遇卻相遇了,是一樣的道理!」

  「行了行了,你不出去,我怎麼治療啊?我是大夫,不避諱,你呢?老不死個,沒忘了丫頭傷在哪兒吧!」

  九指怪叟老臉驀地一紅,訕訕的轉身走出房門,順手將門給闔上。

  「丫頭,感覺怎樣?」三手老童剪開齊曉蝶的衣物,著手準備藥材治傷。

  「暫時……死不了……」這句話一出口,她微微失笑,因為不久前這句話才從殷祁的口中說出來。

  「還有精力笑,那當真是死不了了。」三手老童調侃,拿來搗好的藥泥。「忍著點,會有點痛。」

  「不打緊,前輩……動手吧!」

  三手老童將藥泥敷在傷口上,她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她嘶聲道:「這叫……有點痛……」根本是痛得要命!

  「呵,保守說法,痛雖痛,不過藥效很好,這種外傷,大約兩天便能收口。」三手老童低笑。「起得來嗎?我要幫你包紮。」

  「我想可以吧!」齊曉蝶在他的幫助下,勉強的坐起身讓他包紮,當她終於可以躺下時,已經痛苦得幾乎昏了過去。

  「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吵你了。」三手老童為她蓋上被子,惹來她一聲痛呼,只好又把被子拿開,添上一盆火,免得她受寒……

  「這身衣裳該怎麼辦呢?」她流得一身是血,縱使他是大夫,可也不好替她更衣吧!「算了,暫時穿著吧!再叫殷小子為她請個丫鬟好了。」決定之後,他才轉身離開臥房。

  「怎樣?」看見他出來,九指怪叟立即上前詢問。

  「我讓她休息一下,那傷勢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復原。」

  「那……你走得開嗎?」

  「幹麼?」

  「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去啊?」

  「你這沒頭沒腦的,誰知道你要去哪兒呀?」真是老糊塗了!

  「就是那個風小子啊——有趣極了,我想去看看那個讓他不惜背負不仁不義罪名的姑娘,是何方神聖?」

  「怎麼?你又看出什麼了?」三手老童也算瞭解這個冤家。

  「老小子,你說像殷小子和丫頭這種詭異的命運,發生的機率高不高啊?」

  「理當是不高才對。」

  「沒錯,不只是不高,而是根本不可能,可是我卻發現那風小子的命運似乎也脫了軌,只要再讓我看看那位姑娘……呵呵,也許我會發現另一對奇軌命運的搭配!」

  「行,我也對那姑娘從母體帶出來的胎毒有點興趣,去看看也好,不過還是先去瞧瞧殷小子,免得死在房裡也沒人發現。」

  「兩位前輩就進來吧!別在晚輩的門外詛咒晚輩了。」房內,殷祁出聲,示意殷顯上前開門讓兩位前輩進來。

  方纔聽聞他們回來時,斷斷續續之間,好像聽見了誰受了傷似的,他心下惴惴,生怕是負氣離去的曉蝶。

  兩個人生經歷豐富,閱人無數的老江湖相視一笑,早摸清了殷祁的心思。

  「怎麼?你這小子還怕死啊?」九指怪叟率先踏進房裡,三手老童跟在後頭。

  殷祁微微一笑,在殷顯的攙扶下起身坐在床緣。

  「晚輩並不怕死。」只是開始……貪生。

  「這世事就是這麼無常,你這風中殘燭一時半刻是還死不了,甚至老小子也已經幫你找到延命的藥方,現下就等著找到藥引,想來要拖到三十應該沒問題。可身強體壯的人卻已命在旦夕……唉!只怪丫頭自己命薄了。」

  殷祁神情一凜,心頭狠狠的一揪,原本就已經蒼白的臉色,現在更顯得死白。

  「大哥?!」殷顯擔憂的喊。

  殷祁抬手制止他,急切的望著兩位前輩。

  「前輩是什麼意思?」受傷的人……是她?而且傷勢嚴重到足以喪命?!

  「還不就是那丫頭,剛剛負氣跑走,結果被咱們抬了回來……」

  話都尚未說完,殷祁便衝出屋子,殷顯急忙跟在後頭跑了出去。

  「欸,你那麼急著要去哪裡?你的身體哪能禁得起……」九指怪叟在後頭不挺認真的喊。

  「人都不見了,你就別再做戲了。」三手老童打斷他。

  「我看他身手還算敏捷嘛,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九指怪叟戲謔著。

  「怪老頭,我警告你,別再玩他們了,你該不會是故意這麼做,然後贏得賭注吧?」多折騰幾次,殷小子也別醫了,直接買棺材算了。

  「我不是說了嗎?咱們的賭局已經破局了。」

  「不跟你說了,風小子改天再去看,我不放心那兩個人。」他指了指隔壁房。畢竟殷祁的身體可是禁不起折騰的!

  「我只是要讓殷小子面對自己的感情罷了,你不能否認這是個好方法。」

  「沒錯,這是個好辦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殷小子的身體受不受得住這種刺激?你啊!害死他了!」三手老童搖頭。這怪老頭啊!明明能通古今、知未來,卻……唉!

  算了,他還是趕緊跟上去,免得出事才好!

  ☆ ☆ ☆ ☆ ☆ ☆ ☆ ☆ ☆ ☆ ☆ ☆ ☆ ☆

  怎麼會這樣呢?

  不久之前的一切仍歷歷在目,為何才轉眼問,她就奄奄一息、渾身浴血的躺在床上?!

  「曉蝶……」殷祁坐在床緣,痛心的低喚。看著那一向紅潤的臉蛋此時卻毫無血色,而那破碎的衣裳卻染著大量的血,讓他知道她傷得有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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