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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章情    


  「還有多遠?」他聽著她玩笑似的嬌軟聲調。

  「不遠,你在心裡想著我,我馬上就出現嘍。」

  他昨天告訴她在公司時好想喝她的咖啡,所以她煮了咖啡送到公司來,還不讓接待小姐跟他通報,想給他一個驚喜。

  他一驚,這是暗示?她的心正在走向他!

  「好,我等你。」他說。從窗上看見身後的人,抑住想笑的好心情,對電話裡的人柔聲交代:「小心點,晚上見。」

  他不問她為什麼到公司來?他說等她不就表示他中午沒有排定行程嘍?他要等她為何還要晚上見?

  言燦俞掛了電話,帶著疑問加快腳步尋找答案。

  ☆ ☆ ☆ ☆ ☆ ☆ ☆ ☆ ☆ ☆ ☆ ☆ ☆ ☆

  戚赫然從容旋身,神情冷傲的質疑女人。

  「抱歉,我敲過門,你沒聽見。」中澤實子為自己的闖入作了解釋,悄眼觀察著他冷臉中殘留的一抹溫柔。遞上咖啡的同時注意到桌上的杯子,早上的咖啡他竟然一口都沒喝。

  他瞥她一眼,又背轉身。

  她愕然。她深知他的習慣,也盡可能的配合他、討好他,何以他改變得如此快?

  「是因為她?」或許是跟在他身邊太久了,從美國到台灣,她當了他四年的秘書,很自然的染上了他的冷傲。然,在她冰冷的面具下,她無法掩藏自己對他的渴望。

  她?他心裡打個問號,幾時輪到她來質問他了?

  他們背後半掩的門正露出一張驚訝的臉。

  「我以為你想利用她所以才和她結婚。」中澤實子說。「沒想到她竟能改變你,你連咖啡都不喝了?也是她不讓你接我電話的?」

  言燦俞推推眼鏡,打量著玻璃窗上中澤實子的影像——美麗的波浪捲發、天使臉孔和魔鬼身材,幹練與溫雅並存的氣質,她真美呵!

  「她有何值得我利用的?」戚赫然問,知道中澤實子所指的「她」是言燦俞。

  「她和韋康有過令人揣測的親密關係。」

  「她沒有!」他反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言燦俞和韋康之間的事。

  中澤實子一震,不死心的繼續說:

  「據飯店員工和學校傳出的消息,他們……」

  「誰說的?」戚赫然厲聲打斷她。

  「她和韋康在飯店共度一夜的事早被傳開了。你想利用她打擊韋康的想法根本錯了,韋康只當她好玩,你以為娶了她就等於搶了韋康心愛的人,實際上挫敗的是我們,韋家對外放話,說你的妻子曹是韋康的玩物……」

  「住口!」他低吼,無法忍受言燦俞受辱。

  中澤實子以為他怒於企業形象受損,自以為是地說:

  「這些話對我們的形象確實有損,但你放心,我已經利用關係壓制不利的消息繼續傳出。韋家想利用這件事打擊你是不可能了,何況,韋康自從被學校開除後沉迷玩樂,昨晚的那場車禍會讓他在輪椅上坐一輩子;韋邦向銀行借貸的巨款,在有出無人的情況下,讓韋氏瀕臨了倒閉處境,我們只需要對銀行稍稍施壓,韋邦這輩子也別想東山再起了。」

  言燦俞驚駭得像塊木頭。他利用她報復韋家嗎?不,絕無可能的。但,是什麼讓她的心輕顫著?「什麼都不用做。」他不急著看韋邦垮台,或者說,他已經不像過去一樣非報仇不可了。

  中澤實子好勝的握起拳頭。他不讓她打電話提醒他行程、不喝她的咖啡、連打擊韋邦的行動也不再需要她了?

  「她是不是也什麼都不用做?」如果什麼都不做就能贏得他的心,她願意卸下強勢。

  他嘴角一揚,想著那張能讓他心靈平靜,也能激起他澎湃情緒的臉龐。

  「你和她不一樣。」他器重她的能力,可不希望她逾越本分。

  「是不一樣!她能做的我就能,我能的,她卻不見得能。」她自信。

  「具體說。」他要她知難而退。

  「在事業上我是你的幫手,在生活上我也絕不輸她,如果你要的只是一個洩慾工具,我會比她勝任。」想到那個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的書獃女人,她不禁露出鄙夷。

  戚赫然悶哼一聲。兩年前他將事業重心從美國轉到台灣之後,她就單純的只是陪他應酬的秘書;在美國時也不過和她上了兩次床,她卻以他的女人自居,他不打破她的幻想是因為她安分不逾矩。

  他一個旋身,決心跟她說清楚。

  言燦俞藏身到門後,酸楚的心正往深淵沉淪。

  就像雜誌上寫的——戚赫然是一個極具野心的企業獵人,他的秘書是他拓展事業版圖的前鋒,也是他的情婦!

  是啊,他的秘書看起來好能幹,有什麼是言燦俞能做而她做不來的?他為何要她呢?像杜曼說的,因為她傻、她單純嗎?還是像他說的,她是他的試驗品?

  早知道了這些說法,何以到此刻她卻無法接受了?

  踩著落寞的腳步,言燦俞悄悄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她怕聽見他說出更殘忍的答案。

  而辦公室內,戚赫然一臉凜然地對中澤實子發出警告:

  「請你謹記,她——是我的妻子。她能做的你絕對不能,你能做的她一樣也不需要會。」

  ☆ ☆ ☆ ☆ ☆ ☆ ☆ ☆ ☆ ☆ ☆ ☆ ☆ ☆

  時間在冰冷的空氣裡滑逝。

  言燦俞抱著保溫瓶。從他辦公室回來後她就一直呆坐著,從白天到黑夜。

  屋裡的燈突然亮了!

  戚赫然發現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驚訝的走近:「怎麼不開燈?」

  她嚇了一跳,放下縮在椅上的雙腳,正襟危坐,不知如此情況下該怎麼面對他,她的心好亂。

  他拿走她懷裡的保一瓶,輕撫她的頭髮。

  「冷嗎?傻瓜,冷要穿衣服,不是抱瓶子。」

  他低頭看她,發現她臉色蒼白,嚙咬著下唇。

  「怎麼了?」他問。

  「沒。」她顫了一下,逃避的往後縮。

  一雙闃黑的瞳在她臉上找不到答案,趨上熱唇想試探她的溫度,她卻反射的從沙發上跳起。

  他蹙眉,對她的抗拒感到納悶。

  「你……你不要這樣。」她抽著氣說,拒絕他的蠻霸。

  「我哪樣?」他跟著站起,逼問。

  「你不尊重人。」她盯著地毯,想做一隻逃離獵人陷阱的兔子,卻怕自己已經深陷泥沼。

  「我不尊重誰?」他平靜地問,心裡醞釀著火氣。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卻鬧彆扭,她存心考驗他的耐性嗎?或是他學會了她的一廂情願,自以為她會瞭解他的心,自動朝他走近?

  「除了你自己,你誰都不尊重。」他也用吻進攻中澤實子的心防嗎?用他令人無法抗拒的唇和充滿佔有慾的雙手,讓中澤實子和他發生親密關係嗎?像他說的——他要,就能!言燦俞介意的心擰了起來。

  「所以呢?」他下顎一緊。她打算怎樣?跟她嚥氣嗎?至少要讓他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吧。「請你……不要碰我。」她需要冷靜,冷靜地釐清自己的情緒。

  「不可能,你是我的妻子,我有我的權利。」他朝她走近。

  「我可以不做你的妻子。」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人往後退縮。

  「再說一次!」他嚴厲一吼。

  「我……我不想當戚夫人。」她囁嚅地說。

  「你已經是了。」他雙手扣住她的肩膀。

  「我……我可以……替你打電話給中澤小姐,她樂意當你的洩慾工具,我不要!」她看他的臉迅速的發紅了。

  他一震,她知道他和中澤實子的對話?

  「你今天去過公司?」她說她正走向他是真的去找他?

  她硬是扭過身子,逃開他的注視。

  「你在意中澤和我的關係?」他問,心底竟溢出一絲喜悅。她吃醋了?

  背對他,她勇敢的說出想法:

  「我在意你是怎樣一個人,我在意你併吞別人的公司,我在意你為了私利不擇手段,我在意你是一個缺乏人忱的人。」等他做完試驗,他會像對待中澤實子一樣對她不屑一顧?!她在意啊!

  他兩大步站在她面前,不給她逃避的機會。

  「你是嗎?」她軟弱了,還是希望他親口推翻這些說法。「報上說韋康的車禍是你打擊他父親的手段之一,是真的嗎?」

  韋邦因為酒醉駕車撞上卡車,那家未經求證即做不實報導的報社,不用等他提出告訴已面臨被其他媒體炮轟的壓力了,而她不試圖瞭解他,寧可相信不實的報導!

  「隨你怎麼想。」他悶聲說,心裡有氣。

  「那麼,你愛我嗎?」她固執的找尋最後一絲希望,即使他是可怕的獵人,即使他對她的付出並不是永遠,即使這是傷害的開始,只要他有點愛她,她便受。

  失望的感覺不及心疼,在她狼狽的眸裡,他感到了自焚的滋味。

  「我需要你。」他將她摟進懷裡。沒想過愛不愛她,卻清楚知道他要她,絕不允許她離開,不許!她陡然一顫,閉上眼睛。無論心裡或生理,都只是需要呵!這樣的「需要」若沒有投入感情,總會隨時間和外力變得「不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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