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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齊若藍    


  ☆ ☆ ☆ ☆ ☆ ☆ ☆ ☆ ☆ ☆ ☆ ☆ ☆ ☆

  趁著大家還在睡夢中、雨荷一個人在這棟大宅子裡四處逛逛。

  她不是愛看豪華的佈置,亂逛的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避開震宇,免得他一開口就告訴她她最不想聽到的話,那就是:

  "我們分手吧!"

  她知道這樣做只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唉!或許,多躲一些時候,到時她就已經學會該如何坦承面對了吧。

  心裡既然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她想要在離開前好好的將這裡看過一遍,畢竟不是每個凡夫俗子都有機會參觀亞洲第一首富──藍松巖的豪宅呢!

  所到之虛無一不表現出豪門該有的非凡氣派,甚至幾件著名藝術家的琉璃作品,大至整套凡塞斯的家俱,讓人有身在歐洲皇室的錯覺。

  當她逛到二樓的時候,突然聽到某個房間內傳來陣陣的咳嗽聲,而且咳得越來越激烈。

  "咳……咳……咳……"

  "會是藍伯父嗎?"雨荷擔心的猜想。

  咳嗽聲不絕於耳,她循著聲音的來源找到他的房間,正在思索這麼進去會不會太唐突之際,他的咳嗽聲又變本加厲的響起。

  雨荷衝動的打開門,看到躺在床上的藍松巖臉色呈現異常的豬肝色,仍舊不停的咳著。

  "咳……咳……咳……"他表情極為痛苦。

  雨荷沒有照顧過病人的經驗,但她憑著直覺趕緊到桌上倒了一杯溫開水,來到床邊將他扶起,將水杯遞給他並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部。

  過了一會兒,他的咳嗽聲才漸漸的緩和下來,臉色也漸漸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呼──"看他好不容易停止咳嗽,雨荷總算鬆了口大氣。

  他睨了她一眼。

  "怎麼,怕我咳死?你放心好了,我還沒那麼快死。"他板著一張慘黃的臉說。

  雨荷連忙搖頭。

  "不是的,我只是擔心您這樣會非常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誤入虎穴的兔子似的,緊張的只差沒打哆嗦。

  "這還差不多。"她的反應讓他稍感滿意。

  這也奇怪,像他病得這麼嚴重的老人,竟然還可以看起來那麼神氣?她想,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吧。

  "你在想什麼?"他眼神銳利的注視著她。

  "喔,沒什麼啊。對了,您想不想吃點東西?"雖然才六、七點,可是老人家不都是早睡、早起,早吃?

  藍松巖奮力的抬起一隻乾扁的手掌,不耐煩的揮動了幾下。

  "別管這些無聊的事,你來的正好,我有正事要問你。"他表情嚴肅的說。

  "有事問我?什麼事?"她心裡發出小小地警訊。

  "你們認識多久了?"他像是在審問犯人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她看。

  雨荷在心裡算了一下。

  "快五個月了。"她回答。

  "快五個月而已。"他移開視線,嘴裡唸唸有詞地。

  雨荷完全不知道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

  算了,還是趕快走為上策。

  眼尖的他立刻注意到雨荷往後移動的腳步。

  "我有說你可以走了嗎?"他口氣不好的大聲喝阻。

  雨荷雙腳立即在原地僵硬住,她僵硬的牽動著嘴角,力圖鎮定的問:"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你們可有結婚的打算?"他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的問題險些沒讓雨荷跌倒在地。

  結婚?!他們才認識沒幾個月,結什麼婚啊?更何況,昨晚她還親眼目睹震宇和他的小老婆激情相擁,這種情形能夠結婚?

  "應該沒那麼快吧?!"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圖的是他的什麼?"他武斷的認定她有不好的意圖。

  雨荷越來越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所有肝癌末期的老人都會有被迫害的妄想症?

  她的沉默被他認定是默認,使他大動肝火。

  "好,告訴我要多少錢你才願意離開他。五十萬,一百萬?"他手指顫抖的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支票簿,等著她說一筆金額。

  "藍伯父,您在做什麼?"雖然她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不過她至少知道這其中有誤會。

  "難道你覺得五十萬,一百萬還不夠?那麼二百萬,三百萬呢?"不等她回答,他的手在支票簿上書寫著。

  真的是太荒謬了──

  "藍伯父,您沒有必要給我任何一毛錢,我什麼錢都不要,我只要震宇。"她忍不住放大音量。

  此時,門毫無預警的被打開。

  "雨荷?你在這裡做什麼?"震宇緊皺著眉頭,看起來極為不開心。

  "喔,早上醒來剛好聽到藍伯父一直咳個不停,所以就進來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些什麼?"她愣了一下才回答。

  "真的是這樣嗎?"他詢問的看了他父親一眼。

  藍松巖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而剛剛的談話也讓他使了不少力氣,他疲倦的又躺回床上。

  "好了,好了。你們都給我出去,我還要再休息一會兒。。他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震宇毫不浪費時間的立刻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我的手好痛,你快放手。"她用力的想將手抽回。

  "回到房間後我就立刻放手。"他鐵青著臉,冷冰冰地說。

  一回到房間後他用力的將門關上。

  "碰──"

  她揉一揉剛剛被他緊握得發疼的手腕,埋怨的瞪著他。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

  "以後不准你再單獨跟他見面。"他手臂交叉,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

  "為什麼?"她兩手叉腰,不甘示弱的回視著他。

  "你別管那麼多,反正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蠻橫不講理地決定一切。

  雨荷心裡覺得奇怪,她左看看,右瞧瞧,怎麼看他都是像是在吃醋的樣子。可是,可能嗎?

  看她鬼頭鬼腦的不斷上下打量著他,震宇知道她心裡又再胡思亂想了。

  "你又再打什麼鬼主意?"他忍不住皺著眉頭。

  雨荷挑高一道彎彎的娥眉。

  "你剛剛不會是在吃醋吧?"她直接了當的問。

  震宇的臉及耳根刷地漲紅了起來。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立。

  她愣住,不知道她該為了他竟然忌妒起自己的老爸而覺得好笑,還是該為了他心裡有了別人,竟還會為她吃醋而感到荒謬。

  她皺著眉頭思考的模樣讓他心有不好的預感。

  "你又再胡思亂想些什麼?"

  "為什麼?"她突然開口,一雙明亮純真的眼睛坦蕩蕩的直視著他。

  他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三條黑線。不會吧?他知道她的神經很大條,可是應該不會連這種事也要他交代得這麼清楚吧?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友竟然這麼遲鈍,震宇心裡忍不住暗暗叫苦。

  他認命的歎了口氣。

  "好吧,就因為我剛好很在乎你。"驕傲得像隻獅子的藍震宇,只能允許自己出糗到這個地步。

  "那麼,你剛好在乎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吧?"她神情不悅的瞪著他。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咬著牙,嘶聲說。

  "你真的要我把事情全都攤開來說,是吧?"她憤怒的瞇著眼睛,氣呼呼地指著他說:"哼,你別以為你們昨天做了什麼好事沒有人會知道?如果你天真的認為可以愚弄我的話,你可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我夏雨荷的眼睛。"

  震宇聽得眉頭簡直快要打結。

  "我們?到底是我跟誰,又做了什麼事?"他哭笑不得。

  想裝瘋賣傻?門都沒有!

  "你以為還會有誰?當然是你那個寶貝芬妮,我真的不懂,既然你跟地還舊情未了,又為什麼要安排我跟你一起來這裡?難道就因為我摔壞了你的寶貝萊卡,就該遭受這種報應嗎?"她哽咽的說著,眼睛也蒙上一股濕氣。

  沒想到她的感性告白,竟換來藍震宇的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兒不支倒地。

  她使盡全身力氣,努力地瞪著他,好讓他和她一樣正經面對此事。

  "你……該笑夠了吧?"雨荷極嚴肅的表情,剛好和他的嘻皮笑臉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真的是太天才了。"他眼睛,嘴角充滿笑意。

  雨荷腦袋快速的轉動,想分辨出這話到底是褒,是貶,最後還是決定相信後者。

  "你別欺人太甚!"她微慍地吼。

  "不,請相信我是全心全意,真心誠意的讚美你。"他裝模作樣的抬起右手,彎下身子,在她面前畫出一個優美的行禮。

  他的一番恭維及優雅的行禮,並沒有讓她芳心大悅。

  "為什麼?"她從齒縫擠出話來。

  "當然是為了你獨特的、可笑的,無稽的、幽默的、無聊的、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親愛的──"他笑容可掬的說。

  又來了,他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損她一頓。

  "親愛的,若我說的沒錯,你應該是昨晚看到我和芬妮在院子裡談話吧?"他瞭然地笑著說。

  "談話?"她出聲提醒他,他們做的可不是只有談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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