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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紅荳 有人逼學長趕快結婚嗎?還是學長想結婚想昏頭了?辛含茵想破了腦袋還是找不到任何答案。 「算了。」 既然毫無睡意,辛含茵好整以暇地洗了個舒舒服眼的熱水澡,還滴了幾滴佛手柑精油在水裡泡了好一會兒,才讓疲憊不堪的精神勉強放鬆了下來。 洗完澡後,她沖了杯熱紅茶,在裡面放了兩片檸檬,再放上一張蕭邦的小夜曲,一邊哼著曲調,一邊坐在電腦前。 打開電腦,連上網、收信,辛含茵的心裡開始期待著。 玲小姐會不會看到她寄的信呢?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信,讓她知道她平安無事呢?如果真的有回信,那就太好了。 好不容易收完信,她迫不及待地將收件匣打開,一封一封地檢視著。 「咦,沒有?」十幾封郵件都是些電子報、廣告信,再加上朋友轉寄的笑話、小品,就是沒有玲小姐寄來的回信。 「真的沒有嗎?」她不死心又重看了一次,的確沒有任何玲小姐寄來的訊息。 信寄出去已經三天了,郵件沒有被退回來,由此可知信是真的寄出去了,卻沒有人回信,這是怎麼回事?玲小姐沒有看信?還是……她真的出事了,所以才沒有辦法回信嗎? 在收信匣裡找到之前寄給她的那封信,她打算將它重新打開再看一次,希望能瞧出些什麼蛛絲馬跡。 嗶—— 在點開信的同時,電腦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叫聲。 「老天!怎麼回事?」半夜裡突然發出的尖叫聲,把辛含茵嚇得半死。 身為電腦白癡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種情況,只能手忙腳亂地按著鍵盤上的每個按鍵、慌張地移動著滑鼠,卻沒有任何效用,電腦依然故我地發出連續又刺耳的聲音。 最後,無計可施的辛含茵只好拔掉電源插頭,電腦才終於安靜下來. 黥耳的聲音消失了,屋於裡只剩下蕭邦的小夜曲依舊迴盪著,她抓著插頭坐在地板上,好一會兒還是驚惶失措。 沒想到電腦也能發出那麼恐怖的聲音,她真的拿電腦這種高科技產品沒辦法,不得不投降。 縱然不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辛含茵還是將插頭重新插回插座,想試著重新啟動電腦,她的信還沒看完呢。 「咦?」 只見電腦螢幕快速閃過一道光,就又一片黑暗了。 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壞了吧?怎麼可能?她不過是……拔了插頭而已。 她重新開了不下十次,結果仍然一樣,到了最後,她終於確定電腦不會動了。 「怎麼會……」 窗外天色漸漸亮了,蕭邦的小夜曲也不知是在何時停止的,辛含茵望著曙光,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電腦真的被她弄壞了。 從買電腦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一直擔心連燈泡都不會換的自己會搞不定這個高科技的「玩具」,深怕哪一天會被她給玩壞了,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臨了。 電腦壞了,表示這陣子她不能再上網收信,也就不能再追查玲小姐的事了,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第七章 有時候,辛含茵真是恨死了自己這種一緊張就會胃痛的爛毛病。 自從和邵寒青重逢之後,她發現自己胃痛的時候越來越多了,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和邵寒青有關。 真是冤家啊! 她這輩子注定要欠他一條命就是了,就連胃痛,也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今天又是開庭的日子,而且很有可能是最後一庭,也就是定生死的日子,下次就要宣判了。 依照往例,傅立辰同樣把邵寒青的庭排在星期五上午最後一個。而辛含茵從早上醒來之後,胃就開始痛到現在了,她吞下大量的胃藥,又吃了兩包胃乳,還是止不了疼,此刻的她一手捂著胃部坐在法庭外等候開庭。 就連她生平第一次開庭也沒這麼緊張過。 隨著時間的過去,法庭外開完庭的人陸續離去,走廊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在徘徊著,然後,辛含茵又聽見那陣熟悉的金屬碰撞聲。 由遠而近,視線裡步入了三個人影,三個人排成一橫排,兩旁的人穿著警察制服,而中間的人,正是戴著手銬腳鐐的邵寒青。 她眨眨眼,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自己的想像。 彷彿這不過是第一次開庭、她第一次在法庭外看到他,他臉上仍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像是自己只不過是來參觀,法庭裡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一樣。 他們三人越走越近,辛含茵發現胃又開始抽痛起來,連忙將手伸進公事包裡,取出一片胃乳片含在嘴裡。 沁涼的藥片在口中淡淡地化開來,漾出一股滲雜著金屬味的藥味,這才令她舒服了一些。 「茵茵,你還好嗎?」 看到她這些舉動的邵寒青露出擔心的表情,主動扯著兩旁的法警朝她靠過來。 辛含茵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額上的汗水滴到公事包上。 向兩旁負責押解的法警便了個眼色,邵寒青就直接在辛含茵旁邊坐了下來。兩名法警互望一眼,就將他左手的手銬環取下來,改銬在長條木椅的椅背上,然後他們便坐到對面的位子去了。 「怎麼?胃又疼了?」將獲得自由的左手覆在她捂著胃部的手上,邵寒青關心的問。 歎了口氣,她點點頭。 「前幾次開庭時,我也看你一臉不舒服的樣子,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毛病的?」輕輕揉著她的胃,他輕聲問著,口氣裡有些無可奈何的寵溺,「記得你小時候身體很好,像個野孩子似的,胃痛可是千金大小姐才會得的病哪。」 辛含茵有些怨慰地瞪了他一眼。他以為她喜歡胃痛嗎?也不想想她是為了誰才會痛的。 他的手好大,也好溫暖。 慢慢地,她發現自己原本揪緊的胃開始發松、發熱,劇烈的胃痛漸漸減緩、平覆…… 多麼神奇!彷彿他的手對她有不可思議的神奇匱力。 她身心一放鬆,微瞇起眼,整個人幾乎就要偎進他懷裡。 偎進他懷裡,這是她好久好久沒有做的事,卻沒想到再次重演,仍然是那麼自然,就好像是小時候兩個人玩累了,一起躺在大床上午睡,她像只小貓一樣蜷縮在他身旁一樣,那樣無憂無慮的童年歡樂時光,真的是離她好遠、好遠……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的庭,我請法官找別人代理好了。」他不放心她的身體狀況。 「不行!」聽到這個提議,辛含茵猛地從兒時的回憶裡驚醒,倏地從他懷裡跳起來,一把拉住他的手,口氣又快又急地強謂道:「我沒事,我可以的!今天我一定要幫你!」 她一定要盡一切努力救他!就算是今天開完庭她會胃穿孔、胃潰瘍,她都要替他打好這場仗! 「是是是,我就是太寵你了。」左手被她緊緊握著,右手又被銬在椅背邊,教他想摸摸她的頭都做不到。 沒想到她會為了他的事那麼辛苦,他不禁有點後悔來坐這個牢了。 「如果你還在意小時候的事,為了還我什麼人情而這麼做,那麼大可不必。」他勸她。 他的案子並不值得她花那麼大的心思。 「我……」她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之所以一心救他,當然是想回報他小時候將她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的恩情,她一直認為她的命是他救的,她也該還他一條命,但除了那個理由,她還有更多其他的理由想要救他。 他是她的鄰居、她的青梅竹馬,兩個人至少是朋友一場,甚至她曾經在懵懵懂懂的董蔻年華喜歡著他……恩情、友情、戀慕之情,早就將他們兩個人緊緊地交纏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更何況,那一次你並不是毫髮無傷。」邵寒青舉起左手,輕輕撩開她左額的劉海,「我還是讓一個小女孩破相了。」 在她的左額上,有一道快五公分的疤痕,可以看出該是受了很重的傷,不過,現在只留下淺白的痕跡。 這道傷疤是在那次事故中留下來的,已經記不清楚到底是被酒瓶碎片劃傷,還是她想逃走時被公園的石子弄傷的。 疤痕在額頭,也算是破相了,因此她母親要她留劉海將它遮住,也為了不讓劉海顯得太突兀,她才一直留著一頭長髮。 「這沒什麼,我不在意……」 這些年來,她從沒想過什麼破相不破相的事,而且劉海一遮,就什麼也看不到了,連她自己也很少想起,只除了想起他、想起那次意外的時候,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摸摸這道疤,覺得那裡有些微的發燙,微微的,卻又那麼明顯。 「可是我在意。」他反駁,「要不是那天裁丟下你先走……」 要不是他在意同學的嘲笑丟下她先跑掉,還故意帶她到沒走過的巷子裡,她也不至於會遇到歹徒。縱然已相隔多年,這件事仍然不斷啃蝕著他的心。 |